马车进入王宫之后,左烨掀开车帘,对着正在车旁驾马的韦诺开口。
“韦快,你去驾马,我们去陈令那里。”
韦诺因为左烨单独出宫的事本就生气,再加上看出陈令能及时出现,肯定事先是与左烨商议好的。
这两件事加起来,让韦诺现在,既不想看到陈令,更不想看到左烨。
于是马背上的韦诺回道:
“公主,让那个侍卫继续驾吧,营场的路他也认识,我还是先回公主府了。”
“停车。”左烨在马车里下令。
驾马的侍卫听后,停下了马车。
“余温,你和他先回去,这马车,让韦快来驾!”
余温和驾马的侍卫领命,从马车上下来。
韦诺气愤地从马背上跳下,去到了马车上。
扬缰一挥,马车飞快地朝营场驶去。
速度太快,左烨在车厢里被颠簸得厉害。
“韦快,你就不能慢点吗?”
韦诺不理左烨,继续快速赶去营场。
直到马车停下,左烨感觉自己都快吐了。
韦诺气耸耸地跳下马车。
“你在这等着,我去叫陈令扶你。”
可陈令已经在房门外守候,看到马车来后,自觉走近马车。
韦诺见此,也省得多跑一趟。
她看着陈令扶下左烨后开口:“人我送来了,你们谈吧,我走了。”
“韦快!你这是什么态度!?”陈令叫住了韦诺。
韦诺停下脚步,转过身,拱着手,忍着气道:
“公主,陈将军,你们慢慢聊,属下就不打扰你们,先告辞了。”
陈令确保左烨站稳之后,放开了左烨,而后走近韦诺。
陈令没有说话,一脸愤怒,已经出手。
韦诺见状,立刻躲闪,同时连带着一肚子的火,开始还击。
几年的成长,现在的韦诺与陈令已经一般高了。
加之刻苦训练,韦诺对付着陈令的攻击,很轻松。
“陈令!我哪里又招惹你了!?”韦诺边打边道。
“今日公主的生辰,准备留你一起吃饭,你还摆起架子来了!?”陈令边打边回。
“一个是英勇将军,一个是高贵公主,我一个小小的护卫,高攀不起!”
韦诺躲着陈令的长拳。
“好你个韦快,现在说起话来,真是棉里藏针,今晚你给那个无间什么东西,你别以为我没看见!”
韦诺躲着陈令的飞踹。
“是!我是把丝帕还给了如影,不行吗!?那是人家的东西,就该还给人家!”
陈令听此,手脚的力道继续加强。
“我看你是被那女人迷惑!今晚要不是公主放话,我定会把那女人带去拷问,也许那女人就是加害公主的幕后黑手也不一定!”
韦诺继续挡着陈令的出击。
“当时黑衣人同样也朝着如影砍杀,怎么可能是她!?”
陈令感觉越来越累。
“小子!什么叫掩人耳目,你这么容易就相信她是好人,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韦诺的身体却很轻松。
“你不用管我怎么死的,我相信我的眼睛!”
“他娘的!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老子不姓陈!”
说毕,两人继续缠斗。
一旁的左烨看着,准备开口制止。
“好了。”哪知左烨的声音刚说出,陈令已被一脚踢倒。
韦诺没料陈令会躲不过那一脚,看到陈令被踢出去老远,心里一时有些不忍。
“韦快!过分了!”左烨怒道。
韦诺还是不忘尊老敬老,停在原地,心中多少过意不去。
陈令躺在地上,捂着胸口。
“你个混账,打算欺师灭祖吗!?还不快来扶我!”
韦诺真是佩服,刚才还敌我相杀,现在就打起感情牌。
可是见陈令似乎痛得不轻,韦诺还是走近,准备去扶起陈令。
韦诺不耐烦地把手伸出,嘴上不想多说什么。
哪知陈令握住韦诺的手以后,直接起身一个过肩摔。
“什么叫掩人耳目,现在懂了吗!?你看到的是别人的可怜,你知道她背后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吗!?”
韦诺被砸在地面,更多的是不爽。
可就在刚才韦诺被陈令举在空中旋转时,一个东西从韦诺怀里掉了出来。
左烨和陈令同样注意到了那件东西。
只见那东西好似圆形状,同掌心一般大小,被一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是什么?”陈令拾起那东西,走近左烨。
韦诺听此,躺在地上的她立刻转头看着两人,伸手急道:“还给我!”
陈令解开了那外层的布,摊在左手掌心,右手慢慢揭开那外层的布料。
韦诺赶紧站起身,嘴里不忘继续说着:“还给我!”
东西打开,左烨惊在原地。
“炽……炽绵?”
左烨拿过陈令手上的镯子,左左右右、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的确是那只炽绵,那只去年左烨生辰之日,韦诺为左烨赢回来,又在左烨王叔被杀那晚,左烨因恨而摔坏的炽绵。
左烨记得,那晚镶在镯子上的八颗蓝宝石已被她摔得脱离了镯身,如今手上这个镯子,八颗蓝宝石完完整整,耀眼如初。
韦诺早已找到那家售出炽绵的银楼,花钱让里面的师傅务必把炽绵恢复原样,本想今天送给左烨的,可因为生气,已经不想送出了。
可现在,这个炽绵真是会认主人,自己掉了出来。
左烨看着韦诺,“你?”
韦诺偏过头,不想被左烨猜中心思,故意道:“还给我,反正是你不要的东西。”
“也是,两次生辰送同一件礼物,也只有你干得出来。”
“我没说要送给你,还给我!”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木啊!”陈令插着嘴。
“我木!?我怎么不木!你们俩自己密谋着计划却不告诉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
韦诺止住了口,“算了,你们的事,我也不想知道。”
陈令一笑:“担心谁啊?”
韦诺才不愿意承认呢,上次被左烨奚落了一番不说,还被左烨僵了那么久,也不见左烨对余温对其他人这样,真是欺负人。
“我谁也不担心!”
陈令道:“那锦婷楼出事,你怎么第一时间就到?”
“路过!”韦诺气意未消。
陈令笑道:“好了,过来扶公主,回房喝酒吃饭!”
韦诺偏过脑袋,“你自己扶,我可不敢。”
陈令看回左烨,“公主,那我先扶您进屋,韦快饿着不要紧,您可别饿着了。”
左烨看着韦诺,自知从上次说的话让韦诺一直气到现在。
可她也是因为如影的欺骗,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左烨把炽绵收到怀中后开口:“韦快,一起进去吧。”
陈令看向韦诺,“好了,公主已经开口了,你若推辞,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打得过却说不过,韦诺真是遇到了,只好板着个脸,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进屋,酒菜已备。
左烨把如影相邀的前后事情也说了出来。
“所以,公主你觉得,谁会向如影发出那封信?”陈令夹着菜问道。
“范围太广了,只要见过我,见过如影的人,都有可能。一旦控制了如影成了假公主,且不说权力的光顾,光是财物,都有很多办法截取。”
“可如影不但把那封信的内容告诉了你,还说会帮你一起找出幕后黑手,我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令说着,看着韦诺,问道:“韦快,你觉得呢?”
“不知道。”韦诺实话实说。
“你……哎!”陈令恨铁不成钢般的饮下一口酒。
韦诺一整晚不再说话,只听陈令侃侃而谈。
左烨似乎难得开心,与陈令喝了一碗又一碗。
直至陈令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之后,韦诺真是想揭穿都不好意思。
左烨推着桌上的陈令,“喂,陈令,你不是十坛不倒吗?怎么才两坛,你就倒了?”
韦诺听得出左烨这口吻,八成也是喝得差不多了。
左烨见陈令那样,也只好自己独饮了。
韦诺掐着陈令的大腿,凑近陈令耳边,小声道:“别装了,你什么酒量我还不知道吗?”
陈令听此,似乎变本加厉,打起了呼噜。
韦诺无语,看回左烨,只好站起了身。
“公主,我们回去吧。”
“我还没和陈令喝够呢。”
“可陈令已经喝得够够的了。”
韦诺说完,扶起左烨,把左烨的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而后她的另一手环住了左烨的腰,把人扶到了门外。
走到营场门口,历史重演,马车又不见了。
这个陈令,要是知道我真实的身份,不晓得还会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撮合。
韦诺骂着,又看回左烨。
可是现在的左烨,是酒醉的左烨,这要是扶着走,得走到什么时候?
看来只能背着左烨回去了,于是韦诺开口:
“我可先说好啊,不是我要碰你,都是陈令的安排,你醒了要骂就去骂陈令去。”
韦诺把左烨背在背上,可左烨两手无力,根本无法环住韦诺的脖子。
就这样,左烨的上半身,一直不断从韦诺背后的侧面慢慢滑下。
韦诺见此,赶紧用后臂去兜住左烨的下巴。
“左烨,你能不能好好趴在背上?”
左烨醉道:“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说得好听,你还没灭,余温看见你没回去,不先把我给灭了。”
韦诺说着,用背的不行,于是把左烨放下,转身直接把左烨横抱起来。
左烨躺在韦诺的两臂间,是熟悉的感觉。
“韦快,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韦诺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路,声音有些冷淡。
“不敢,你是公主,我是护卫,我们之间没有讨厌一说,只有公务。”
“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身为护卫,受点气很正常。”
“韦快,你变了。”
“是,变得知道该如何尽好护卫之责。”
“那,那只炽绵是怎么回事?”
韦诺听此,一时揪心,可嘴上却道: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势不两立,无休无止咯。”
“不!是冰释前嫌,言归于好。”
左烨说完,朝韦诺吻了过去。
韦诺瞬间停下了脚步。
唇间夹着酒香,韦诺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可就在两人的嘴贴合不久,韦诺却撇开了头。
无论醉与没醉,这个动作对于左烨来说,都足以让她清醒。
“你?”左烨不解。
带着愤怒和羞耻般的不解。
“公主,你醉了。”
韦诺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大的决心。
才能把这几个字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