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躬下身,凑在韦诺耳边。
“刚才客栈的那些人,要杀你,你现在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韦诺疑惑:“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杀我?”
男人放开韦诺,站直身体。
“走吧,去那边酒楼里说。”
此刻的韦诺肚子空空,决定吃饱了再溜。
男人带着韦诺转了两条街,来到了城中最繁华的这边,走进了一家酒楼。
两人走进,只见一楼早已坐满。
掌柜的见此,赶紧跑上前。
他见到男人,一脸笑意。
“段老板,您来了。”
男人微笑点头。
掌柜的看了一眼男人身旁的韦诺,笑问道:
“这是令郎?”
男人笑道:“犬儿还在家中,这孩子,是我的新朋友。”
掌柜的一笑,抬起手。
“哦哦,楼上请,楼上请。”
掌柜的领着两人来到二楼。
小二随后跟上,手里端着托盘。
托盘上放有专门招待贵客的上等茶。
“段老板,还是老规矩吗?”
掌柜的接过茶壶,准备为男人倒茶。
男人坐下后,伸出手拦住了掌柜的茶壶,开口道:
“我来吧,有劳您今晚再多加两道招牌菜。”
掌柜的放下茶壶,笑道:“好嘞,这就去安排。”
男人见掌柜的走后,拿起茶壶,问道:
“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韦诺。”
男人边倒着茶边问:“韦诺?承诺的诺?”
“嗯。”
男人一笑,将倒好的茶杯递给韦诺。
“这茶,可是你们南炬国最好的乌尤茶,尝尝。”
韦诺接过茶杯,吹了几下,喝了一口,觉得还行。
男人举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一脸享受。
“这家酒楼的菜,可是炬都最好吃的。”
韦诺直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离开客栈?”
男人放下茶杯。
“我叫段章,你就叫我段叔吧。”
“刚才客栈的那些人,想要你的命。”
“正好被我听到,听着他们竟要对一个孩子下手,不忍心。”
“于是我决定在他们下手之前,把你带出来。”
韦诺不解:“他们想要我的命?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章笑道:
“我听到的,那些人,里面有一个叫信安,有一个叫姜叔。”
“一堆人正讨论着,你对他们来说,究竟是不是威胁。”
“商量来商量去,可最后还是想将你灭口。”
韦诺根本不信:“你在哪听到的?”
“我在那客栈对面,等着那季老板点货之时,无意间听到的。”
韦诺怀疑道:“客栈对面?你骗我吧?”
“我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我都听不到。”
“你在那客栈对面,怎么可能听得到?”
段章一笑,再次举起茶杯。
“这叫游心耳,乃我段家独门招术,能听到百米之内的任何声音。”
“游心耳?天下还有这种功夫?”
“当然。”
此时小二送上酒菜,八道肉菜,一壶酒。
“段老板,你们慢用。”
小二走后,段章倒了一杯酒,递给韦诺。
韦诺见此,道:“我不会喝酒。”
只见段章笑道:
“不妨,现在不会喝,也许待会就会喝了。吃吧,别客气。”
韦诺动着筷子,问道:
“他们叫你段老板,你是做生意的?”
“没错,我们段梅山庄专制香料和药材。”
“段梅山庄?在哪里?”
“在东唐国,位属京州南部。”
韦诺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自己的国家,还有别的国家存在。
她有些好奇:“东唐国?东唐国在哪?”
“东唐国,在你们南炬国东北面,那里地大物博,四季分明,可比你们这四季如火的炬都舒适多了。”
“段叔,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炬都到段梅山庄路途遥远。”
“我们不仅载着交换的物料,还载着各种用品。”
“一次买卖来回,顺利的情况下,要一年左右。”
“这次带来的货,也快卖完了,估计也就这几天打算动身回庄。”
段章说着,楼下街道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两人转眼望下,四排穿着黑甲的侍卫正穿过街道。
韦诺转回头,道:“段叔,可不可以带我一起……一起离开炬都?”
段章微笑道:“哦?为什么?”
韦诺转着眼珠,回道:“我……我怕客栈那些人找到我,又把我带走。”
段章一笑:“哦?是客栈里的那些人把你抓到炬都的?”
韦诺思索后,回道:“就是刚才那些人。”
“那些人,为何抓你?”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他们就是人贩子,把我抓到这里,也许想把我卖了。”
段章一笑:“原来如此。”
“既然这样,我带你去官府,将这几人告发,以免他们日后害人。”
“然后再让官府把你送回家。”
韦诺一听,立刻开口:“不……不必了……”
“为什么?”
“因为……”
韦诺话没说完,就突然感觉胃部阵阵疼痛。
她立刻放下筷子,勾着身捂着肚子。
段章见此,依旧问道:“因为什么?”
“因为……我……”韦诺不太会撒谎。
段章喝着酒,问道:“怎么?胃不舒服?”
韦诺点头:“嗯。”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人贩子,对吧?”
韦诺不解:“你怎么知道?”
“都说了,我清楚的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我是做生意的,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二字。”
“所以……我最讨厌那些满嘴胡话之人。”
闻言,韦诺忍着痛,看着段章。
此刻段章脸上已没有了刚才的和善。
韦诺皱着眉,痛苦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喝的那杯茶里,我加了一点东西,你放心,不是什么剧毒,喝点酒,就会好。”
韦诺想起第一次喝酒,就是被陈令所骗。
那突如其来的呛喇和醉后的翻呕。
真的不是什么愉快地体验。
没想到此刻又要被迫喝酒,韦诺内心充满了抗拒。
可是毒药作祟,韦诺的胃部很是难受。
终于她还是拿起了段章之前倒好的酒。
一杯喝下,嘴里苦辣,胃中的疼痛,也慢慢有所缓解。
段章继续为韦诺倒酒。
“你根本不叫韦诺,你叫韦快。”
“那些人是从王宫里把你带出来的。”
“你既是从宫里逃出来的,我带着你,岂不自找麻烦?”
被拒绝的感觉有些刺裂。
韦诺无奈道:
“呵,我叫韦快?”
“是……你说的对……我叫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