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左烨缓缓睁开眼睛。
“既然如此,那身脏衣服,就让那个乞丐亲手洗干净!他弄脏的,就让他洗!”
在伺候完左烨换装后,余温径直去到了韦诺的房间。
韦诺被罚了一上午,加上烈酒在身体中发散,此刻已经晕睡在床上。
余温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进。
来到了韦诺床前,她看着躺着的韦诺,直接道:“起来。”
余温的语气带着严厉,与往日温柔的她大有不同。
似乎想要兴师问罪。
韦诺被床前的声音吵醒,缓缓睁开眼睛,奇怪道:“余温,怎么了?”
“为什么要喝酒?!还喝得如此烂醉!”
“酒从哪里来的?!你早上没有去营场训练吗?!”
“你难道忘了上次大王是怎么惩罚你的了吗?!嗯?”
余温这一连串的质问,让韦诺不知从哪里开始解释。
韦诺用酸疼的双臂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我没有想喝酒,是那个陈令,他给我的酒。”
“我本以为是水,没想到我喝下去之后才发现是酒,难受死了。”
余温本以为韦诺是从膳房里偷喝的酒,没想到竟是那个陈将军给的。
她一时不知韦诺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陈将军为什么要让你饮酒?”
韦诺感觉那个陈令和楚隆一样,喜欢针对自己。
楚隆的针对,是因为他哥的死。
可陈令的针对,毫无缘由。
韦诺回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好,那为什么你偏偏要对着公主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韦诺说完,把头偏过。
“韦快,你当知道,大王让你来到公主府的责任。”
“即便之前公主对你做了那些事,那也是情有可原。”
“再者,公主乃千金之屈,你我之主,对你施加的惩戒也是理所应当。”
“你断不可越礼,也不可忘责,更不可报复。”
韦诺听后,缩进被子里,拉起被子,盖住头顶,不想说话。
余温见此,在床沿边坐下。
她想让韦诺明白,在这王宫中,想要活下去,顺应是必须,且唯一生存下去的法门。
“我说的这些,也只是想帮你,不愿看到你再受罚。”
“你也知道,我与你,早已生死相连,我又怎会害你呢?”
韦诺将头偏过,努力抑制着泪水。
“陈令罚我拉弓拉了一上午,而后骗我喝下那些酒,我太累了,所以刚才没有力气躲开左烨。”
难怪韦诺会在大殿晕倒,原是训练又被体罚,余温想到此,也明白了。
她叹了一口气:“那……你好好睡吧,待会我给你送些饭菜来。”
余温说完,慢慢起身,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韦诺,而后把门轻轻带上。
离开大殿后,余温将左烨那件脏了的裙子洗净晾好。
……
次日清晨,韦诺按照陈令的命令,已提早一个时辰到达营场。
此刻营场无人,她远远的就看见营场中央的地上放着一张弓。
她知道,定是那陈令放于此的。
她走上前,自觉拾起,瞄准靶心,拉着空弦。
渐渐地,士兵都前来集合训练。
陈令也背着手出现,他看着场中韦诺的身影,满意一笑,却没有走近。
陈令见士兵们已集合整队,对着士兵们,大声道:
“都到齐了!”
士兵们听到陈令的声音,都认真竖耳听着。
陈令的声音逐渐提高……
“营中规定!不得饮酒!”
“韦快却触犯军规!”
此刻拉弓的韦诺当然听到陈令的声音。
只是这一句入耳,韦诺脑袋一时发懵。
“所以!从今日起六个月!韦快必须每日提早一个时辰来到营场训练!以示惩戒!”
韦诺听此,原来昨天陈令递出的那碗酒,是一个圈套。
楚隆在队伍中听后,得意一笑。
陈令转过身,看着韦诺,道:“韦快归队!”
韦诺听到陈令的指示,愤愤地将弓扔下,走去队伍,边走边瞪着陈令。
陈令不以为然,下令开始训练。
一个时辰后,士兵们解散休息。
韦诺走到外围栅栏处坐下,回想着陈令这几日对自己做的事情。
“你是被陷害的吧?”
韦诺被身旁的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
她抬头看去,是昨天提醒她身后有暗箭的那个士兵——郑刻。
郑刻在韦诺身旁坐下,看着远处的楚隆。
他见韦诺没有说话,又道:“昨天你在烈日下被罚了一上午,应该只想喝水,谁会想喝酒呢,对吧?”
郑刻说着,仰头喝着水袋里的水解渴。
韦诺没有直接回答郑刻,却问道:“昨天为什么帮我?”
郑刻回道:“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左炬王子。”
韦诺听此,想起那日在玄学宫扶起左烨的那个人。
“左炬王子?”韦诺问道。
郑刻神色严肃地说道:
“你是左烨公主的护卫,你若出事,谁来保护左烨公主?左烨公主是左炬王子的亲王妹,他可不想看到左烨公主再次发生被刺这种事。”
“所以,你是左炬王子的护卫?”
“没错!我叫郑刻!”
韦诺点了点头:“我知道。”
“韦快,那个楚隆,你最好防着点。”郑刻提醒道。
“为什么?”
“左灿王子和左烨公主一向不和,楚隆是左灿王子的人,自然会针对你。”郑刻解释道。
韦诺听着,想起那日在玄鸴宫左烨和左灿说话的语气,确实感觉两人不和。
韦诺回道:“我知道。”
郑刻又道:“我看,营房的酒一定就是楚隆偷的,然后陷害给你的,对吧?”
“不是他。”
郑刻讶异:“不是他,那是谁?”
只听韦诺淡定回道:“陈令。”
……
远处休息的楚隆几人此刻正在看着韦诺这边。
叶威开口道:“没想到韦快那小子居然巴结郑刻!”
楚隆想到昨日,就是郑刻提醒的韦诺,他才没能把箭射出。
可是左炬王子向来不带郑刻一起去玄鸴宫上课。
所以他猜想着:韦快是没有机会巴结郑刻的。
郭达开口:“郑刻是左炬王子的护卫,又是所有训练兵里最出色的士兵,韦快那小子,指不定想找个靠山呢。”
楚隆盯着远处的韦诺:
“哼!最出色?若我哥没死,我哥才是所有士兵里最出色的那个!”
“郑刻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