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出去过,那就,一定还在这公主府里。”
“楼上查过了吗?”
左岳王说完,何瀚海低头看了一眼左烨。
“回大王,楼上,还没有。”
左烨看到何瀚海的那个眼神,心中一阵厌恶。
左岳王疑惑:“这,就奇怪了。”
这时,何瀚海看着跪在地上的余温。
“余温!若那孩子找不到,你知道后果!”
余温能猜到会是什么后果,她摇着头哀求。
“大王,何大人,饶命啊。”
左岳王看着房顶,又看了四周。
“一个孩子你都看管不了,依本王看,你的这双眼睛,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余温听后,害怕得发抖。
她宁肯被处死,也不想被挖下眼睛。
失去眼睛,意味着失去一切,这比死,还令她寒栗。
“不要啊,大王!”
余温的哭声回荡在这座宫殿。
“来人!”左岳王叫来门外的侍卫。
左烨知道她父王的脾气。
她也见过太多次那些人被当场处死的场面。
可是这次受罚的人是照顾她五年的婢女。
她的心中自是不忍。
于是她撑着椅子上的把手,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父王,余温向来对烨儿照顾有加,烨儿恳请父王,饶过余温。”
“烨儿,你的腿不好,先坐下吧。”
左烨听出左岳王这话的意思。
“父王,那韦快丢了也就丢了,这宫中随便哪一个护卫不比他强,不能保护我?”
“烨儿,这个你不用担心。”
左烨心中忍着气,无奈地坐回椅子上,右手却紧紧捏住椅子的扶手。
门口听到命令的侍卫此时已走到余温身边。
只听左岳王冷冷下令:“把她眼睛挖下来。”
余温听此,哭叫着磕头求饶。
侍卫拔出横刀,用刀砍人还可以,用刀挖眼还是第一次,这让他有些别手。
余温本能的伸着双手阻挡着。
侍卫一手按着余温的肩膀,一手用刀尖对着余温的眼睛。
左烨见此,不忍地撇过头。
挣扎间,殿内突然响起韦诺的声音。
“我在这!”
左岳王听后,抬手让侍卫停下。
其余几人也顺着声音抬头望去。
此时,韦诺正从二楼的窗户里迈进腿。
她顺着窗户和墙上的沉浮雕,像壁虎一样慢慢爬下。
韦诺走近几人,看着跪着的余温,转头对着左岳王开口:
“不关她的事。”
何瀚海见此,对着韦诺吼道:
“韦快!看见大王,还不行礼?”
韦诺低下头,虽有不甘,可还是开了口。
“拜见大王。”
何瀚海虚着眼,拉长声音:
“谁?拜见大王?”
韦诺没有抬头,心中一股厌烦。
“韦快,拜见大王。”
左岳王一笑,从座椅上站起,慢慢走近韦诺。
“韦快,你去哪了?”
韦诺低着头:“楼顶。”
左岳王将头抬高:“你上去,都看到什么了?”
韦诺感觉面前的光都暗了些,“王宫。”
“是在想,能用什么办法逃走,对吗?”
“嗯。”韦诺直言,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左岳王慢慢绕到韦诺身后。
“韦快,你应该发现。”
“无论是这公主府,还是其他任何一座宫殿。”
“就连各个宫门和宫道,都有侍卫重重把守。”
“想逃出去,有些棘手,对吧?”
韦诺依旧直言:“对。”
左岳王一笑,而后绕回到韦诺面前。
“你在房顶上,有没有察觉到,这整座王城,有什么特点?”
韦诺慢慢抬起头,看着左岳王。
“没有一草一木。”
左岳王一笑:“知道为什么吗?”
“让人无处可藏。”
“知道就好,明日清晨,准时去营场训练,可别再考验本王的耐心了。”
左岳王下完令,挥袖离开。
几人走后,韦诺打算去扶起依旧跪在地上的余温。
然而此时,左烨站了起来,抬手欲朝韦诺打去。
韦诺眼疾手快,迅速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左烨的巴掌。
左烨打了个空,心中自然不舒服。
在她看来,刚才余温受到的惩罚,完全因韦诺而起。
虽然韦诺知道自己没有痛感,但不代表她会见打不躲。
左烨没有站稳的身体还在努力平衡,想必那一挥掌用了她的全力。
“公主当心。”
余温看着踉跄的左烨,连忙站起去扶稳她。
左烨瞪着韦诺,开口骂道:“混账东西!”
韦诺侧过脸,避开与左烨的对视。
她才十岁,心中并没有上下级定义。
左烨见韦诺没有回话,于是变本加厉。
“余温差点因为你被挖掉了眼睛,你知道吗?!臭乞丐!”
韦诺听着左烨的问题,没有吭声,只是侧眼看着地毯。
左烨看着韦诺没有任何回应的表情,似乎更加生气。
无论是婢女、侍卫,还是大臣将军,在她面前,哪个不卑躬恭敬?
而此刻站在对面的这人,既不知错,也不害怕,一脸冷淡,毫无反应。
左烨此刻气意更深,她左右环视,忽看到一旁方桌上摆着的银杯,准备伸手去抓。
“公主,当心腿。”
余温看出左烨下一步的动作,想拦住劝止。
左烨还是伸手抓起了一个银杯,而后朝韦诺砸去。
“公主,不要!”
左烨愤怒地转过头来,她质问着余温。
“你还帮他说话?!”
余温左右为难,默默地把头低下。
不过韦诺一闪,就躲避了飞来的银杯。
左烨见此,继续加重了语气。
“你这从猪狗棚窝里跑出来的东西,滚!”
韦诺哪里不想离开这里,眼前这个公主,长着一张精致的脸,却说着让人寒心的话。
“余温!扶我上楼!”
“是,公主。”余温领命。
两人走到楼梯处时,左烨突然停下,她侧过眼,开口道:
“你可以离开公主府,但最好别连累任何人,贱命不值!”
余温听后也有些怔住。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只好继续扶着左烨上楼。
过了不久,余温从楼梯上走下。
她蹲下捡起了躺在地毯上的银杯。
“今早你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
韦诺回道:“不是今早。”
“不是今早?昨晚我可是听到你关了房门才睡下的,中途可再没听见任何动静。”
“昨晚关门前,我没进房间。”
余温听此,端详着韦诺。
“所以,你昨晚……就想逃走,是吗?”
“是,可是……有点难。”
“不是有点难!是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