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里的千岩军看见帝君前来,都十分激动。
这些千岩军有在魔神战场陨落的,有在这几百年里陆续留下来的,有五百年前的坎瑞亚战场上走下来的老兵。
在他们面前,钟离终于有了几分过去摩拉克斯的风采。
他温声勉励着这些子民,而听到风声的更多魂魄开始成片成片地往这里赶,大家怀揣着最纯粹的信仰,前来拜见这位一手将璃月拉扯大的神明,他们的君父。
远处,抱着手臂气鼓鼓的秋钰正在被不善言辞的魈努力安慰着。
“帝君和娘娘天作之合,虽然帝君……那本终究是,当不得真。”
秋钰瞪着他:“那是长生写的!”
魈心虚道:“你也知道长生比我们还小呢, 他知道什么。”
秋钰挠挠头,好像是这样啊。
看着她的态度软化,魈趁热打铁道:“虽然我仍旧无法想象失去帝君的璃月究竟会走向何方,但是想必帝君自有他的深意,我们只需要祝福他和娘娘就好了。”
秋钰苦大仇深道:“可我不想要爸爸。”
魈无奈:“帝君对你很好,你若实在不愿意也不会强迫你的。”
为什么一个个都不愿意叫帝君父亲呢?
魈少年很是苦恼。
虽然他很想叫帝君为父,但是他又不想被朋友们孤立。
左右为难。
帝君很好啊,对他们每个人都很好,当年可是帝君亲手教他枪法,而娘娘也嫁给了帝君,这不都说明了帝君是个很好的父亲吗?
至于那些在璃月流传,真真假假的……
魈完全不知情。
当年他还是个青葱的青团子,大人是不会把自己的感情生活对他诉说的,而后萨米基纳去世的很多年他都对两位尊长心怀敬意,怎么会主动打听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八卦故事。
所以在看见那本在地府流通极广的时,他第一个掏出和璞鸢。
然后在看见作者时尴尬地把枪收了回去。
他虽然崇敬帝君,但对长生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对于两人之间的官司,其实基本是长生对帝君不满的小事……
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啾啾啾。
秋钰少女老气横秋地斜了魈一眼,深沉地叹了口气:“你不懂啊。”
如果是以前,当然随意了。
但是现在,眼看帝君就成了他们的真爸爸了,那个称呼她反而说不出口了。
呜呜呜,和她抢妈妈的本来就有好多兄弟姐妹,而现在更多了一个大魔王!
最关键的是,妈妈也喜欢他。
唉,总不能让妈妈为难啊。
秋钰苦大仇深扁着嘴。
远处,哈尔帕斯眯起眼,手中攥着盛汤的大勺子,杀气腾腾,似是随时都要使出她的敲脑壳神功。
魇咽了咽口水,他往后缩了缩,看着眼前被帝君现身地府这个消息炸地人仰马翻的地府,眼前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存在的奈何桥,绞尽脑汁安慰道:“大人,过一会就有人来喝汤了。”
哈尔帕斯一阵冷笑:“我在意的是没有人喝汤吗?”
她手握大勺,杀气四溢,望着被众多灵魂簇拥着的男人,和那人始终牵着萨米基纳的手。
“既然不喜欢那就拒绝,拖拖拉拉,拖了三千多年,他怎么不上天呢!”
“为了璃月和女孩子求婚,结完婚就把人往旁边一扔,有儿子有地府,现在想后悔就能后悔,真是美的他!”
她咬牙切齿。
“其实只是幻想居多的产物,应该和事实差别不小吧。”
魇弱弱道。
哈尔帕斯拍拍他的头:“唉,你还小,不知道那些诡计多端的男人们。”
她完全没把魇正太放进男人的行列里。
魇:(#-.-)
………
前来瞻仰帝君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都怀揣着最真实的信仰。
而钟离,磐岩之主记性很好,他记得璃月每一个人,记得自己麾下每个战士的功绩,记得自己每一个子民的一切。
即使已经死去依旧保持着生前习惯颤颤巍巍的老人跪下,身上满是战火痕迹的千岩军跪下,他们哽咽道:“帝君!”
岩王帝君是璃月的君父,是璃月的神明,是璃月的脊梁,是璃月的一切。
没有人不爱摩拉克斯。
纵使已经死去,他们对岩王帝君的信仰依旧永世不变。
钟离也看着他们,回忆起那些跌宕起伏的岁月,那些永远刻在记忆中,无法忘却的回忆,何尝不是让他铭记至今呢。
那些不断离去的人,那些逐渐消失,再也无人记得的过往,那些岁月变迁独留下他一人的孤独逐渐成为了神明的磨损。
但是在此刻,那些过去从未消失,那些过往从未远去,那些故人从未离开。
生者,死者。
在这一刻,双方都超脱了时间,超脱了岁月,心中只铭记着那份感动。
直到有人不合时宜道:“帝君,您和娘娘怎么样了?”
这句话仿佛一个开关。
刚刚泪水齐飞的场面霎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目光炯炯地盯着钟离。
那是和刚刚完全不同的目光。
钟离含笑道:“我们很好啊。”
所有人都瞬间松了口气。
“我就说帝君很厉害,肯定能把娘娘哄好。”
“帝君和娘娘要幸福啊。”
“早点生个小殿下。”
“帝君已经和娘娘有一位小殿下了。”
“多子多福,多子多福。”
萨米基纳脸上飞起一片红霞。
没有人大煞风景地说灵魂生不出孩子。
萨米基纳知道,但依旧忍不住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