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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 章 清醒(1 / 1)


海灯节并不只是璃月最重要的节日,同样是地府最重要的节日。

每当这一天,阴世阳世便会短暂的交汇,那些寄托了思念的霄灯便会沿着水脉流入忘川,再传递给思念之人。

这是除却中元节之外,地府与人间唯一的交界处了。

年年熙熙攘攘,两个世界俱都热热闹闹的。

今年一如既往地鬼满为患,在忘川河边熙熙攘攘,等着永远都静静流淌着的忘川把对他们的思念寄来。

忘川无始无终,静静流淌,两岸的彼岸花丛郁郁葱葱,归终始终没有死心地想要移植一株彼岸花,而看护花丛的纯白公主也坚决守护花田的完整,一朵也不外流。

她们斗智斗勇这么多年,归终始终没能在重重防护下得手。

虽然移霄觉得她从未认真过,否则早就成功了。

这样坚持不懈的行为仿佛是在做给谁看,又仿佛是在证明着什么。

不过在海灯节这种节日里,她们自然是不会玩那攻防游戏,全心全意都在灯上。

不,只有归终一个人的注意力在灯上

纯白公主期盼了几十年却了无音讯的男人来到这里后,她再也不期盼外界的信息,每天只一心一意地养花,和故国子民一起研究怎么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和忘川话语。反而是归终,她的名字,她的事迹,她的历史铭刻在璃月史书中,和诸多仙人一样,每年都能收到一大批各式霄灯。

她美滋滋地在地府挂了起来。

今年也一样。

在一只播撒着金辉的蛱蝶引领中,一大批霄灯涌入地府,所有人迅速上前期盼自己的那盏灯,鬼挨着鬼,魂挤着魂的。

此时,归终悉悉索索地窝在花田里,隔着老远偷偷跟踪着那只亮闪闪的金色晶蝶。

若非魔神的好眼力,她险些要将它遗漏。

地府是有边界的,而归终又不是会轻易迷失在迷雾中,她一路遥遥追随着晶蝶,身边的彼岸花逐渐稀疏起来,连地府的宫殿建筑也逐渐在身后越来越远,逐渐被朦胧迷雾笼罩起来。

到了最后,四周尽是阴暗灰霾的,除了始终静静流淌的忘川河,根本就无法分清方位,感觉上下左右全是一个模样。

而那只蝴蝶扇动着翅膀,忽地不见了踪迹。

归终停留在地府的边界处,气鼓鼓地跺了跺脚。

又没追到!

这次她可是特意蹲点,总结了以前跟踪失败的一二三四五六七……点要素总结出来的跟踪大全啊,居然又跟丢了!

不行,我今天高低要找到它!

归终撸了撸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边界线走去。

但是这一步没有踏出。

因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少女的声音轻灵飘渺:“不要去。”

这声音仿佛平地惊雷,把她炸了个七荤八素,归终瞬间收回腿转过身,就看见在一片阴霾世界中的少女。

少女金眸银发,发鬓上一只闪烁浅金色碎光的赤金晶蝶翕动着翅膀。

她目露无奈。

“外面是现实与阴世的交叠,可能是光界,可能是地脉,也可能是人界,但更多的可能是世界的夹缝,永远迷失的路途。”

萨米基纳缓缓道。

“萨米基纳——”

归终却完全无视了她的话,高兴地扑了过来。

笑容凝固在她脸上。

她扑了个空。

这里是地府。

哪怕灵魂也是具有实体的存在。

就算是即将消散的灵魂也是具有实实在在质感的。

但是萨米基纳就仿佛是一个真正的影像一样。

归终目光凝重起来。

萨米基纳轻叹一声。

“我现在很好,没什么问题。”

归终气恼:“你这叫没什么问题?”

萨米基纳:“嗯,怎么说呢,比起我心目中那个最为悲惨也最有可能成真的结局而言,现在的情况反而让我觉得还不错?”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彻底消失的。

她的力量会平息地脉,她的身躯会孕育轮回,她的意识会如同天理一般,成为冥界的规则。

如同小圆一样,永远徘徊在冥界完成她当初的愿望。

她甚至不是圆神,保留不了自己的意识。

她会成为冥界的法则。

但是……

萨米基纳目光温柔而缠绵。

娘娘庇护了我。

地府与地脉成为了一体两面的存在,随着阴界的扩张,它最终会成为整个世界的暗面。

而那时……

所有地脉的污染与世界的暗面都会被地府容纳其中。

她道:“这里就是我,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的血肉,我没有死,也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了整个阴界。”

她身化轮回几年后才清醒过来,因为人类的祈愿而凝聚起自我意识。

归终皱眉:“但你现在甚至无法现身,就连灵知都单薄地甚至不如一个普通人。”

她犀利地看着萨米基纳半透明的身躯。

萨米基纳微微一愣:“这已经够了呀。”

能在化身为冥府的同时保留自身一部分意志,萨米基纳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可以长久地看着璃月,看着众生,在这里怀抱每一个孩子,成为他们的归宿。

这还不够吗?

尽管她再也无法现身。

即使在地府也只能凝聚一个化身出现,但是这已经很好了。

至少比她曾经想过的结局好很多啊。

萨米基纳是真的不在意。

但是归终就气不过了。

她没忍住,叉着腰怒道:“满意什么满意,就光看着能满意什么啊!”

萨米基纳错愕:“啊?”

归终怒从心头起:“我死之前你还是好好的一个,结果死了都比我更惨。别的不说,你真的就放心长生吗,我去年还去看了他,那么可怜的一条小白蛇,还没筷子粗呢,就被他不会养孩子的爹塞了一嘴的石珀,崩断了一颗牙!”

这还能忍?

归终当场给如今已经被奉为岩王帝君的摩拉克斯砸了两顿石珀雨。

咳,她目前也只有这么点力气了。

面对萨米基纳,她把长生的处境说的惨兮兮。

不过萨米基纳也没有被她带偏,她疑惑道:“那马克休斯呢?”

归终清咳一声。

没好意思说出来,自从她砸了摩拉克斯一顿(虽然也可能是崩断的小乳牙让祂意识道自己不适合养孩子)对方就对亲儿子彻底放手,交给马克休斯养育,同时化身入人间微服私访深入人群的同时积极学习育儿知识。

虽然就归终看来,凭祂那个吹毛求疵精益求精的性子,说不定还没学完儿子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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