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张小山是喜欢女儿的,回回见着家里的小侄女都要抱一抱,逗一逗。如今她是真的想生个女儿了,想让那个梦里的小女孩成为她的女儿。她会给她梳小辫子,给她洗澡。
还会陪她玩耍,教她读书识字明理。还要告诉她,娘很爱很爱你,爹也很爱很爱你。家里的每个人都爱你,告诉她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告诉她女孩子也有尊严,也有自食其力的能力,也会幸福的生活下去。
沈杏越想越觉得有个女儿真好,可她自己可没法生出孩子来。想到之前张小山直接拒绝让她再生子,她热切的心就凉了下来。
这么些年张小山有多克制她太清楚了,有时候晚上怕他忍得难受,她主动提了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让他舒解。
但张小山拒绝了,他说他是舒坦了,可没满足她。他情愿去洗冷水澡,去练功。
可每个月方便的那几日,张小山在床上有多热情,她更能体会。一遍一遍的亲着她,一次又一次,总是要不够她一样。她想平日里总归是憋狠了,才在她方便的这几日拼命的折腾她。
“诱惑他再生一个?”这个念头一出沈杏自个先笑了。他还用诱惑?这么多年每每在床上,他就没有够了的时候。
可男人极强的克制力又让她叹息一声。知道不让她怀孕是怕她受罪,怕她鬼门关前走一遭回不来呢!
矛盾,极其的矛盾!
夜晚,沈杏刚躺上床张小山回来了。“吃了没,锅里还给你热着。”
“你别起了,我吃过了,在三树那吃的。”张小山洗漱后上了床,顺势将人搂进怀里。
“事情不顺利,这么晚回来?”
“帮三树抓了鸡,又帮着梁叔他们抓了羊,庄子上来回的跑来跑去的就晚了。”张小山心里想着事,有些心不在焉。
“今儿草除到哪了,明儿个我跟你一起去地里。”张小山亲了亲她的发丝。
“棚子里的都拔完了,香芹带着小雨来帮我的忙。两个孩子懂事,走的时候我给了她们几把苋菜都不要,我连哄带骗才收下。”
“怎么了?”沈杏说完好一会也没见张小山接话,“是城里来信了吗?”
“不是,刚不是帮三树抓鸡么。等鸡笼子里空空如也,三树跟他媳妇抱着大哭呢!”
张小山叹息一声,“梁叔他们带着庄子上养的鸡,羊还有猪去了城里送年礼。庄子上的那些农户太不容易了,目送着他们离开时那眼神我无法形容。活着,太不易!”
沈杏很少听到张小山发出这样的感慨。她抬起头摸了摸他的脸,冰冷。
“怎么了?三树两口子为啥哭,鸡不是够数目了么?”
张小山握住覆在他脸上的手,“养了大半年的鸡全送走了,鸡舍空了一大半。数目不够,全庄子上自家养的鸡都讨来了。两口子几乎日夜不眠的照顾这些鸡,最后一只也没留下。”
“不是还孵了小鸡么?”沈杏知道之前梁婶子帮着三树那孵小鸡来着,送走了肥鸡鸡舍里应该还有不少小鸡啊!
“小鸡仔每天死的比母鸡还多,他们两口子这才难过的哭呢!”这么些年张小山见的多了,死人的,复仇的,被人骗光了钱财要跳河的。见着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或许是年纪大了,或许是沈杏心软的影响。如今看了两口子蹲在鸡舍旁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他想劝都不知道怎么劝。
他跟沈杏被迫在这避祸,自己还自顾不暇,能帮上三树他们什么忙呢!
“哎,要不我明儿个跟你去三树那看看?其实我养鸡的经验也有限,多是跟家里长辈们学来的,还有些就是书上看来的。家里养鸡也有死的,但哪会每日都死,也可能是咱们养的少吧!”
沈杏终究是不忍心,三树两口子把自己的院子给他们住,他们住到鸡舍去。之前通过张小山,沈杏也告知了三树他们怎么养鸡的,但似乎没什么用。
“也成,人多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也好。总归你主意多些,说不定能帮上他们的忙。”
今儿个抓羊,抓猪,还有好些事他没说给沈杏听。他也不打算说,那些沈杏听了心里只会更堵。
夜晚,沈杏睡得很熟。张小山默默地看着她,今儿个收到城里递来的消息了。霍拓果然对他的两个儿子动了手,只不过没得逞,王爷那边也给霍拓施了压递了话让他自个掂量。
另外带来的消息里还有一条边境不安稳,边境不安稳就是大事了。张小山心里担忧,担忧他们无端搅进的祸事可能会闹得很大。
他能护得住自己一家子么?张小山心里沉着气。
第二日一早,沈杏一出屋子就欢快的喊着张小山。“山哥,山哥,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张小山从灶房出来,拿着一个汤婆子递给沈杏。“这会子刚下,等从三树家回来,我给你堆个雪人?”
“好啊,可惜尽意在城里,这孩子可爱堆雪人了,也不知道今儿个会不会拉着尽欢堆个雪人!”沈杏想儿子了。
老家冬天下雪的时候,次子总要嚷着堆个漂亮的雪人,可回回堆出来的雪人都奇丑无比。用尽欢的话讲就是没有审美力!
次子倒无所谓的调侃一句,“凭什么大家认为的好看就是好看呢,我觉得这雪人挺有意思。”沈杏听了倒是认同,其实只要自己喜欢,别人的意见有时候真的不重要。
“尽意不在才能搭出个像模像样的雪人来!”张小山拢了拢沈杏的领口,“冷不冷?”
“身上穿着皮袄子呢,走吧,去三树那的鸡舍看看。”
两人并排走着,沈杏并不喜欢去别人家串门,聊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不管是在老家还是来了这。
“我还是头回走这条路,没想到农庄的鸡舍离咱们住的院子还挺远呢!”
路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积雪,沈杏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张小山在沈杏旁边护着,怕她摔跤。
“原本不是三树两口子负责养鸡,听说之前闹了一次鸡瘟,养鸡的农户挨了打落下病根没几个月就去了。养鸡这活没人敢接,梁叔只得让自个小儿子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