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我以为啥事呢。娘,您别放在心上,我就难过了那么一会子。后头你抱我还亲我,我就没事了。”张尽意顺势也环抱起沈杏来,母子俩这么贴心的说着话。
“娘,我都记不得你有没有哄我睡过了。一般都是爹抢你,有时候我也想娘陪着我睡,可又怕他们笑话我。”张尽意难得露出孩子的本性,对母爱渴望的本性。
“那娘今儿个陪你睡可好?”沈杏想都没想,孩子想跟她亲近这是天性。
“真的?”张尽意可算是得偿所愿了,搂紧了他娘。母子俩聊了许久,沈杏问他在国子监和同窗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交到好朋友。张尽意兴奋的同她说了许多。沈杏明显感受到孩子的开心。
只是张尽意忘了他有个醋爹,张小山在床上左等右等没等回沈杏。索性去张尽意的屋子找,瞧着已经睡熟了的次子和媳妇,想都没想就抱起自个媳妇来。
沈杏睡得迷迷瞪瞪,睁开朦胧的眼瞧见是张小山,习惯的往他怀里钻。在漆黑的夜里,张尽意可是不知道他娘被半道“劫走”了。
另一边的霍府,“大将军,后日沈少将军请了张家夫妇去府上做客。”
“知道了!”
......
“大哥,昨个娘陪我睡的!”一觉起来的张尽意无比得意的冲进他哥的屋子。
张尽欢正一手执子下棋,一手拿着书品读。“嗯!”淡淡应了一声。
“昨晚上娘还跟我道歉来着,说不应该没问清楚就冤枉我。我是那小心眼子人么,怎么可能生我娘的气呢!”张尽意可不管他哥爱不爱听,一个劲的说,“娘还搂着我,问我在国子监有没有交到朋友,怎么成为监生的呢,还有,还有。”
张尽欢总算放下手里的书,丢了棋子。“你可知男女七岁不同席。弟弟,你今年几岁?”
这话问得张尽意一愣,随即挥了挥手,趴在桌子上凑近张尽欢,“哥,你莫不是嫉妒吧,我可不记得娘有陪你睡过呢!”
张尽欢张开嘴,想了想,算了,昨夜里爹把娘抱走的事就甭跟他说了。“我还要温书,帮跟大双姐说一声,加道菜。”
“你要吃什么菜?”
“糖醋肉!”张尽欢吐出一道菜来。他弟是糖,他爹是醋,那肉嘛就是他娘了。
张尽意今儿个高兴,屁溜溜的出去找大双了。
隔天清晨,一家子人驾车出门。先送了张尽欢和张尽意回国子监读书,再转道去沈七府上。
“也不知道沈七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还想着去他府上有沈荷陪着总不至于冷场面。如今只我一个,到时候两人无话倒是尴尬!”沈杏今日只带了大双出门,这快到人家府上了,心里说不紧张还是有点忐忑。
“沈七又不是别人,他媳妇也是个爽朗性子的,不要烦忧。”张小山握着沈杏的手,大双的脸挑向别处。
到了沈七府外,下了马车,由管事领着他们往院子里走。沈杏犹记得头回去省城沈公府上,她跟着领着他们的小厮七绕八绕的走了好些路才到了荷花亭那。
如今想来仿若昨日,今日她来了沈七的府上,只觉得府邸比省城的更为气阔。顺着游廊弯弯曲曲的走过一处大花园,从假山上倾泻而下的泉水发出哗哗声,淹没了夏日的蝉鸣和蛙叫。
“累不累?”张小山瞧着媳妇鼻尖已经有细珠冒出,打开折扇放缓了脚步。“这园子真是不错!”故意说话引得前面带路的小厮走慢一些。
前头领路的小厮似乎意识到客人有些走累了忙说,“不远了,老爷跟夫人在后面的箫花亭那等着呢!”
“走吧!”沈杏轻拉了下张小山,用帕子掩了下嘴角的笑意。
穿过几道拱门,走到了一处开阔之地,张小山他们瞧见绿树成荫的那处有座凉亭。里面有几人正站着赏景,亭子里的人也瞧见他们了。只见一位玉树临风的中年男子走出亭子迎向他们。
沈杏定定睛看才认出是沈七,只他身后又跟出来一位高大的男子。男子从样貌上看年纪同张小山差不多,只魁梧的身量给人一种压迫感,外加周身的贵气瞧着那人的身份定是不简单。
“山哥,姐,你们可算是来京都了。”沈七在他们几步开外停下,热切的唤了他们一声。
“收到你的邀帖,我们就想着当年那个小伙子如今长成什么英武模样了。瞧瞧,若不是来你府上,我们在大街上绝不敢认。这般的洒脱俊朗,都要把我比下去了。”张小山半开着玩笑。
沈七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忙向他们介绍身后那魁梧的男子。“这是霍大将军,凑巧今儿个得空来我府上一聚,是我原先的上峰。”
张小山忙拱手行礼,“霍将军有礼,在下张小山。”
霍拓只微微点点头,目光越过张小山看向他身后的沈杏。冷峻灰沉的脸浮出些笑容来,“沈夫人,咱们又见面了。可还记得霍某?”
这一句话惊得所有人都哑了,霍拓一身水蓝色束身华袍往沈杏这走了两步。“当年去谷桥镇剿匪旧疾复发幸得夫人照料,后因皇命在身一路剿匪平定四方,今日终于再见夫人!”
沈七听完霍拓这一番话这才想起来当年剿匪去谷桥镇遇上沈杏的事,“诶呀,将军记性可真是好。不过,将军记错了,是旁人医治的您,可不是我姐。”
“噢?可我醒来却只见夫人在我床榻前照料。”霍拓毫不避忌的话一出,张小山整个脸都黑了。沈杏有些恼,这人在说什么胡话。
“将军许是认错人了,我家娘子并不认得将军。”张小山冷冷的回了一句。
“夫人!”霍拓有些情难自抑的又向沈杏跨了一大步,“当年只一眼我就将夫人印在了心上,我,后来皇命难违,我终是和夫人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