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吧,成吧,这局就算你赢。”沈杏又心软了。张小山自然高兴了,下了软榻,一把抱住沈杏就亲。
沈杏用手堵住他的嘴,“大白天的,孩子们还在外头呢,先欠着。”沈杏那神情张小山懂,这是留到晚上呢,他当然乐意啦。
“我是发现咱爹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在外头冷着一副脸,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回了屋子,跟娘待一块,哎,没眼看呐!”九岁的张尽意一直一心二用,本来棋技就不如他哥,这一个下半晌光输棋了。
张尽欢努力的想了想,终于发表他的言论,“我往后娶妻,只能是妻子围着我转。”
“嗯,那是自然。得重振夫纲!”张尽意话一出口,张尽欢抬头看他,他就想问一句他弟,还知道“夫纲”是什么意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他弟的一番解释让他无语。
小半天的时光在说说笑笑中一晃就过去了,沈杏一抬头就看到了窗户外天边春末的霞光。“挺美的!”张小山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瞧去。
“天色不早了,让人摆饭吧。”张小山下了软榻。
上半晌沈记就派了伙计来,沈吉来有事回不了铺子,给送了好些东西来。沈杏还有些失落,没见着三叔三婶。张小山安慰她,等从京都回来,还从县城这过,那时候再聚也是一样。
西厅里,张小山询问许三水带去京都的物品是否都上船了。
“东家放心,除了贵重物品明日带着一起上船,其余物品都运到船上。”许三水说完塞了一口红烧肉进嘴,香死个人了。
“爹,咱们要在船上坐多久才能到京都啊?”张尽意心里还惦记着京都的国子监大学堂呢!
“得有差不多两个来月吧,走一段就会有停靠的码头,可以下船去转转。不过得让人跟着,也不能走远了。”张小山叮嘱着,自家小儿子啥性子太了解了,就怕他乱跑。
“这么久啊,到了京都不得盛夏了?家里的甜瓜今年是吃不上了。”张尽意又有些想老家了。
“能吃到,每年铺子都会运些到京都卖。你咋就惦记着吃呢,也不惦记你给你爷爷奶奶带些好东西回来。”张小山对张尽意的跳脱也是无奈。
一家子人吃着饭说着明日上船的一些事,没人提起消失了一天的李老头一家子,也没人说起李玲儿那个丫头。
翌日,天气晴朗,一行人顺利登船。这还是沈杏头回坐古代的大船,船舱内比她想象的要大的多,有专门吃饭的隔间,还分了上下两层。他们一家子住上面那层,下面那层给船家还有许三水他们住。因是包船,每人都分得了一张床,也不用睡甲板了。
沈杏坐在寝卧的床边瞧了瞧,床比家里的架子床小了许多。“这能睡下咱们两个人吗?”张小山块头大,沈杏目测她得侧身才能让张小山躺下。
“能躺下,我看着挺好,到时候你只往我身上躺着,我搂着你睡正好。”张小山满意得很。在家里,有时候睡着睡着沈杏就睡到床里边去了,他还得往床里挪一挪才能搂到媳妇。
“你以前坐船也睡这样的床?”沈杏瞧着就是块木板嘛,用了榫卯工艺将木板卡扣在两侧的船柱上,以此固定木板不移动。
张小山笑着说,“媳妇,我那时候出去跑商,只能睡甲板上,哪有床轮得着我睡啊。这船本来也不来咱们县城,是我多花了银子,说整船包下来才有的。一般能租用这样大船的得是沈城沈公那样家世的。”
“噢,那这算得上很是豪华了。”沈杏刚上船时就瞧见,船舱四周的窗户和木板上还雕刻了精美的花纹。船舱内的陈设也颇为讲究,日常家里坐的太师椅,喝的茶具等一应俱全。
她还瞧见一间屋子里纱幔后面还放着一架古琴,沈杏猜测是供人抚琴赏乐之用。具体琴是妙龄少女抚,还是谁来奏就看主家了。
楼下,张尽意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查看,直到上了二楼瞧了自己同他大哥的屋子,才满意的说:“还是这屋子看着顺眼。”
张尽欢走了进去,顺手拿起本书来看。张尽意觉得无聊,自己出了屋子,下楼去找许三水了。
夜晚,沈杏有些睡不着,听着船板发出次次咔咔的声音,心里就发毛,怎么也不能安然入睡。
“要不我给你说个故事?”张小山看她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索性就聊聊天。
“成啊,说说你以前坐船发生的事。”沈杏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许说鬼故事。”
张小山笑着搂着媳妇,“成,不说鬼故事。有一回我和三水弄了些上好的皮子,里面还有张你之前在铺子里瞧见过的老虎皮。我们那时候还在善镇吧,上好的皮子得去省城那样的地方卖才能得个好价钱。”
“那段时间,路上不太平,时不时的就有货商的货被劫持的消息传来。我们只两个人,弄那些皮子费了好大劲,保险起见就坐了船去辽城。咱们这坐船呐,可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三水去了码头打听,得隔上两天才能有船。那我们索性就在码头附近的破棚子里等着。”
“干等啊?那万一船提前来了,又走了你们不知道咋办?”沈杏心里感叹,古代的交通和信息真的太不发达了。
“可不是嘛,给了守码头的苦力两个铜板,见着船了就来叫我们。哪能干等呢,咱们还等着把皮子早点卖出去呢!”
“嗯,脑子还挺活络。”沈杏夸了一句。
张小山抿唇笑着,这么多年在外头闯,一回两回的不懂事。时间长了看别人怎么做自个也会了,这世道就是这么回事。
“结果还真被媳妇你说中了,说要等两天的,结果第二天申时就来船了。我跟许三水连忙往码头上跑,紧赶慢赶的上了船。”
“然后呢,那时候坐回船要给多少银子?”沈杏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