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山笑着亲了一口她的脸颊,不知从哪变出一个木盒。沈杏打开盒子一看,“这些?”
“我媳妇的首饰怎么能当了呢!我都赎回来了,之前还差一个红宝石莲花簪子,这才没拿给你。看看,还少不少?”张小山当然知道家里的情况,当时没银子,他估摸着沈杏能从家里筹措多少出来,一下子多出那么些银子。回家来翻一翻她的妆汝匣子一下子就清楚了,心里不得劲归不得劲,当时急用也没法子。
如今北市那顺利开放,铺子都卖出去了,银子也周转开了。她媳妇的首饰哪能还躺在当铺里,这不就赎回来,给她个惊喜。
“大多数都是你送的,你比我清楚。”沈杏一支一支的拿起来观看,“诺?这只是没成亲前,在镇上买给我的,我不要还有些生气了呢!”沈杏拿着一支点翠蜻蜓步遥。
“还有这个玉镯子,在苏城买的,这个是去桃花村路上路过一个小镇子买的珍珠链子。”沈杏细数张小山给她买的珠宝首饰。他出门回来,哪怕只是去镇上总要给她带回些什么,哪怕只是带回一包花生酥,沈杏也知道他心里的惦记。
张小山听着沈杏的念叨,让他出门别总想着给她花银子。他觉得此时真好,媳妇就在自己怀里,听着她说说家里的事,念念他送的东西,叨叨着让他别乱花银钱。小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么,两口子细数着家里的琐事,就差个孩子了!
温柔的唇就这般落下,沈杏嘟囔着想说,这才说着话呢!可那腻死人的温柔,叫她也沉沦…
至那天之后,张小山总各种“手段”的缠着她,她没法子了就总催他去县里的铺子看看。哪怕去镇上铺子看看,在镇上住上几晚也成。可张小山哪听呢,有时候还委屈起来,“媳妇,咱们才成亲多久啊,你就嫌弃我了。之前我忙,老不在家。现在天天在家陪你,你总催我出门,哎!”
沈杏看着男人耷拉着脑袋好像很受伤,心一软:“没嫌弃你,就是哪有当家的总绕着媳妇转的。再说地里头,铺子那,还有商队,你总要过问过问吧!”
“没事,地里有方二管着,铺子有吴岩和东吴先生把关,商队有黑子呢!”说着张小山欺压上来,沈杏哪是张小山的对手啊,哎!沈杏几乎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而始作俑者,夜夜春宵的张小山倒是精神头十足,早晨照常打拳,巡地。
沈杏苦不堪言,每日晚起后也没什么精神,一连十多天她总是做着相同的噩梦。梦里有个小女孩坐在一块石头上,喊她“母亲”,她迟疑的应了。
那女孩却哭了起来,质问她,“母亲,你为何要丢下我,为何让我一个人?”
梦中的沈杏惊恐的盯着她,“我没有丢下你,我怎么会丢下你。你快过来,你坐在石头上干嘛?突然女孩脚下的沙地变成了河流,一条宽宽的河流,沈杏想过去救下小女孩却救不了。她焦急的四处张望,希望发现一条新路过去。
女孩一直在哭泣,哭得她心疼死了。“母亲,母亲,你为何不过来。母亲,你是不要我了吗?”
“没有,没有。我这就想法子过河,我一定救你。”沈杏大声呼喊着,那条阻隔他们母女相见的河变得越来越宽,直到她看不见那小女孩。她疯了一样的跳进河里,可河里的水波一次又一次的把她拍了回来。她根本没法渡河,没法游到对岸去。
她无力的哭泣起来,“母亲过不去,母亲过不去啊。”突然,对岸那个小女孩又出现了,她直接跳下了河。沈杏吓懵了,此时一惊人醒了,满头都是虚汗,醒了才知道那是个梦。
至第一回做那个梦后,她一连许多天都做着相同的梦。这样的噩梦她却没法对张小山说,她心里知道他渴望有一个孩子。夜夜的缠绵,却让她倍感压力。
“太太,您是出门?”方嫂见沈杏拎着篮子往外走。
“嗯,我出去转转。”沈杏出了门,往外走了几步。其实,她就想出去走走,看着不远处的桃树林。根叔说今年多施些肥,开春后有些桃树已经开了花,虽花朵不多但秋日里也能收获几个大桃子。根叔还说等到明年开花的时节,桃树上的花骨朵准比今年多上许多。
沈杏拎着篮子往桃林那走去,因为缺水,不多的桃树叶子泛着枯黄,也耷拉着脑袋。此时不过巳时,刺眼的阳光已经焦灼着大地。沈杏拉了拉草帽,漫无目地的走着,走过家附近的荒地,走过干涸的河流,汗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上河口的瓜地,她太熟悉这片瓜地了。可如今龟裂的地面,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一抬头瞧见李翠花走了过来,“翠花姐,前面干嘛呢?”沈杏看到瓜地井边一群人围着。张小山规定的打水时间是清晨寅时到巳时,下半晌申时到戌时。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没这么多人了呀!
“沈杏啊,亏得你现在才来,刚才可把我们吓得不轻。附近几个村子的人来咱们这抢井水。乌泱泱的一堆人都拿着家伙事来的,我呸!瞧着咱们庄子上的人是吃素的么,我们家大兄弟,还有其他人回家就拿了棒子镰刀的赶过来,跟他们拼了。”
李翠花说得吐沫星子翻飞,“还抢水,我趁着领头的不注意,抓了一把土块就往他身上咂。”
沈杏听着李翠花说的,这才发现靠近井边的一处瓜地,瓜藤和甜瓜到处是的。刚刚应该是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
“那现在他们在干嘛?”李翠花还要讲,沈杏打断了她。
“现在在说事呢!亏得张爷在这,要不得出人命。这井水可是咱们全村人的命啊,哪能给外庄人抢了去。那个徐安啥子里正噢,回去拿家伙事,等张爷把那领头的几个外村人打趴在地上,他才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