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杏刚想开口,一阵烟花在灰蓝色的天空中绽放,一串串五彩缤纷的光照亮一整片天空。
“你说你喜欢看烟花在夜晚绚丽夺目的绽放,就如同我们未知的人生一样,有过灰暗,有过悲伤,有过困苦和磨难,但总有飞上天空迎来最耀眼的时候。”张小山低沉的嗓音在沈杏耳边响起。
沈杏回望着他,男人眼里沁出的温柔要把她淹没了。
“喜欢吗?”男人深情款款的凝视。
沈杏忍不住抿着唇湿了眼眶,“讨厌,从不搞浪漫的人。真是的,煽情死了。”沈杏忍不住的哭了,感动的。
“想让你高兴的,倒惹你哭了。”张小山掏出帕子替她掖了掖眼角。
“我高兴呢!今天特别高兴!”沈杏抬头去看烟花,张小山为她准备的烟花,美丽无瑕。
那一晚两人聊了很多,那一晚张小山像是亲不够沈杏一样,在屋内缠绵悱恻,一次又一次。
......
北街除了开业当天的一系列吸引人的活动和热闹,后续吸引人的主意沈杏也帮着出了,学着现代时不时的举办一次美食节啊,或者隔一段时日办个灯会之类的,总之都是为了让北街的热闹延续下去。
进入四月,沈杏同往年一样移栽瓜秧,瓜地里好不忙活,她爹也过来帮忙了。“爹,您歇会吧,这么多人呢,不差您一个。”
沈吉富脸上全是汗,喘着粗气的走到屋棚下。“这才几月天就这么热了,杏儿,别不把爹的话放心上。爹很小的时候可是经过一回旱灾,那一年可真是惨啊。往年闹水灾,闹蝗虫都没旱灾严重,连人都没有水吃了,庄稼算什么?”沈吉富满脸痛楚的回忆起他多年前经历过的那次旱灾。
沈杏叹了口气,“若真是遇上旱灾咱们又能拿太阳怎么办呢!”
沈吉富听了这话也是直摇头,“没有水,一切都完了,到时候人也完了。”
“爹,别那么悲观。或许过两天就下雨了,到时候您又得忙着去堵上水渠口。”沈杏安慰着。
“但愿吧!”沈吉富望着蓝天发愁。
忙着瓜地的同时沈杏也没忘了去年收集的青椒红椒种子,育苗的事早在开春都交给她娘了,这几天跟方嫂两人把秧苗移栽到自家前院里。看着细嫩的椒苗让沈杏又想起当年育瓜苗的情景,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看着眼前的青椒苗沈杏一时兴起,“方嫂,我回娘家转转,一会就回来。”沈杏回娘家干嘛,其实就想看看她娘种的红椒长得咋样了。
刚过了下河口,迎面走来的一人,不是别人,而是有段日子没见的徐良元。看他手里拎着篮子,沈杏才想起清明了,该是回来拜祭他娘的。
徐良元刚从坡上他娘坟头那过来,没想到会遇到沈杏,快走两步上前,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两人还差一步之遥时,沈杏想着快步走过去。她不太想跟徐良元说什么,觉得两人再见面挺尴尬的,。
“沈杏,等等。”徐良元慌忙的叫住她。
不远处从下河口菜地回头往家赶的徐氏又碰上了他们,本能的躲在灌木丛里,紧盯着自家二儿媳妇和徐良元的一举一动。
沈杏只得停住,满脸疑惑的望向他。
“这次回来也不只是祭奠我母亲和祖先,也是为了让刘氏入祖坟。”徐良元平静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刘氏?”
“说起来也是老天爷捉弄,她费尽心思的想嫁与我。成亲不过两月,就因病去了。去之前只一个要求,就是葬入我们徐家的祖坟。”徐良元苦涩的望向天空。
沈杏这时才明白了刘氏是谁?那个被徐良元瞧见身子的先生家的女儿。那个让她被全村人耻笑的女人。
她不明白徐良元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博得她的同情?真是没有必要,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们老死不相往来,确实也是。若不是他叫住她,她连寒暄都不想。
“她躺在病榻前求我原谅,跟我说若是再遇见了你,也请求你的原谅。算是她的临终遗言吧。”徐良元语气中有一丝不屑,有一丝痛楚。
听到这沈杏知道徐良元为何叫住她了。“大可不必,本来咱们连庚帖都没换过,又何须原谅。若无他事,我还有其他事要办。”沈杏觉得事情早就过去了,现在谈这些没什么意思。
“抱歉,我知道你已嫁给张小山,再对你说这些只会徒增你的烦恼。可偌大的人世间,我却无人述说,我。”徐良元心中无限苦闷,娘苦熬了多年病痛已经去世了,爹的差事也没有了,家里爹的小妾闹得无宁日。这刘氏嫁过来没多久就殁了,生活仿佛进入了死胡同一般。
躲在不远处听到这的徐氏心里愤恨,你无人述说找我二儿媳妇干嘛?不要脸,还读书人呢,礼义廉耻懂不懂?
“徐秀才,咱们俩的事早就翻篇了,至于你的周遭,我不是你,无法体会。再见!”沈杏心情大受影响,闷闷的抬腿就走了。
…
过了六月,沈吉富预料的旱灾还是不可阻挡的来了。瓜地里的甜瓜再有一个多月就到了收获的时候,而这段时日最是甜瓜生长的关键,需要日日给瓜地浇水蓄肥,要不再过一个月瓜地里可没有那么多达到优品的甜瓜。
不仅瓜地,还有张小山买下村头的那两百亩粮食地,佃户们都种了水稻,正是需要蓄水的时候。
村里的那口大古井每天都排起了长龙,村里人天不亮就来这排队打水。因为几十年没干枯的那条大河枯竭了,里正跟村里的长辈们商量了,请来了道士求雨。从过年到六月里,只下过一场小雨,旱情越发的严重了。
沈杏拎着篮子看着长长的排队打水的村民,想起两个月前地头她爹痛苦的表情,心里很不安!有句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沈杏抬头看了一眼烈日,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