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女人对你挺重要,我是看出来了,要美人不要兄弟,哼!给银子一样,我要一千两。”赵强狮子大开口。
“成,有乔爷见证,我不会赖!”张小山爽快的答应一点也没犹豫,随即痛苦的背过身去。
“你们俩是我看着一路走过来的,有什么不能说开的,何苦呢?”乔爷叹息一声。
“乔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跟张小山的兄弟情就此断了。”赵强也拿出一把匕首往桌上一插,头也不回的走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匕首,那是他们头一回挣到银子,看中这匕首,一人一把,当时发誓说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可如今,匕首还在,人心却散了。
“哎!”乔爷长叹一声,他这辈子看过太多的人,经过太多的事,有些人是想留也留不住,既然想走那就走吧。
一直沉闷的张小山闭着眼靠着墙,“乔爷,去年他劫走咱们自己的货,我中秀才没多久就查出来了。可我没追究,不就是因为他是我兄弟,一车货他想要给他。可若是他直接开口跟我说,我会不给?”
“他说他厌倦了四处奔波,想安定下来。我开了布铺对他承诺,只要有我在,他永远都是这铺子的掌柜。可交给他经营布铺也没多久,铺子都快经营不下去了。我啥也没说,让吴岩管两个月,自个偷偷的把亏的账补了,让他安心当这个掌柜的,到头来却是如此。”
张小山嗤笑一声,“若不是这次我临时改了马车的路线,他察觉到不对,还故意让临巴弄坏了马车,弄了出自导自演的戏码。他想让临巴回去报信,给谁报信我就不说了。他这是要灭我呀,吴岩给我的信上说,原先的那条路线上早早有一帮人拿着大刀在那等着了。我想不通啊!”
张小山睁开眼睛,“我真是想不通啊,他欠了赌债,可以跟我说。我虽然多次跟那帮兄弟们强调过赌和逛窑子我不提倡,但实在憋不住你逛窑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可是赌,这是最要命的,坚决不能碰的。我是他打小认识的兄弟啊,就算他输了扛着一屁股债,我会不帮他?结果,呵!劫我?”当着赵强的面,他说不出这些,兄弟把刀插向了他,他放不下这兄弟,只能自己疼啊!
乔爷听了张小山的话,无奈的摇摇头,“小山呐,那得怪你,怪你护他太周全,让他以为自己能耐着呢。瞧着吧,那个牛二爷不是个能常来常往的主。往后他就明白啦!回吧,还得想着怎么跟孙三爷解释,好在咱手里还有两车木料。”
乔爷走了,张小山坐了很久,才慢慢起身。他拿走了自己的那把匕首,而另一把留在了那里。
天黑了,张小山回到客栈,沈杏已经等他好些时候了。“回来啦,木料的买卖办妥了?”沈杏看他无精打采的坐在桌前,递给他一个热毛巾,“擦擦脸吧,没谈妥。”
张小山接过沈杏递来的毛巾,连毛巾带人一起箍进怀里。“杏儿,我有些累,让我抱一会。”
沈杏没说话,默默把湿毛巾放到了桌上,见他这模样,他该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张小山抱着沈杏,把脑袋搁在她肩上,闭着眼睛。沈杏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屋子里很安静,油灯发出淡黄色的光。
“强子跟我闹掰了,跟我要布铺,我答应用一千两换布铺,跟你说一声。”过了许久,张小山突然开口。
“嗯,我知道了。”沈杏听到这话,心里没有什么波澜,她本就对赵强没什么好感,当然,现在她也知道为什么张小山回来情绪这般低落了。沈杏自己没什么朋友,她是知道赵强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这种情谊应该很深厚的吧。
“杏儿,仿佛什么事到了你这儿,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夫君我刚刚花出去一千两啊。”张小山苦笑,“我有时候也会好奇,会有什么事影响你的情绪,让你激动或者愤怒。”
沈杏拿起桌上的毛巾,“凉了,还擦吗?”张小山拿过毛巾擦了把脸。
“我当然有在意的人和事,碰到这些我也会激动,会气愤。你忘啦,朱喜鹊和徐治平那事,我还让你打了徐治平呢!倒不是我同情朱喜鹊,只是看不惯,凭什么女人在那受罪,男人的一点事都没有。不过,我最最在意的还是家人,只要家里人好好的,我就安心了。哎,提到家,咱们出来好久了,我都想我爹我娘了。”沈杏把头靠在张小山胸前。
“你念家倒是真的,以前你还是小不点的时候,出去县城,省城,动不动就说想家了。”张小山想起那时候的沈杏,笑了起来,苦涩的脸上有了点暖意。
沈杏摸了摸张小山的脸,“为啥闹掰的,需要我听听么?”
“他觉得我亏了他,去年找人劫了我们几车货。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多久我就查出来了。我没声张,也是顾念我们多年的兄弟。后来我才知道,他欠了不少赌债,需要不少银子堵窟窿。咱们这次出来跑商他也是动了心思的,木料有三车我给他了,他自己和别人另外定了契约,弄得我们里外不是人。我明天早上还得跟老主顾见面,得给人家赔不是,我们只剩了乔爷和三水两车木料。”张小山慢慢地说着,一些细枝末节他省了,告诉沈杏,沈杏也得跟着后面操心。不过,同她说说心里没那么难过了。
沈杏心里盘算着,一共八车,抛去五车木料,那还剩下的三车装的什么货?“那剩下的三车呢?”
“你脑子倒是转的快。”张小山刮了一下沈杏的鼻子,凑近她耳边,“玉原石!”
“其实木料倒没什么,他真正想要的是另外的是这三车货,我怎么可能让他得手。”张小山说的他就是赵强。
沈杏坐直了盯着张小山瞧,这玉原石,就是没加工切割的翡翠原石啊,那也不便宜吧,“你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