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杏接过钱袋子,“咋没来,刚才家里可热闹了。这会子我娘在里面陪着,见没啥事就让他们回去了。我正烧开水呢,一会就做饭,你等一下,奶奶他们一会就来。”
“成吧,那我也先回家看看,一会再过来。”沈吉来见没啥事,麻溜的跑了。
沈杏看了银钱数目都对。今年不管是种甜瓜,还是卖甜瓜都太顺了,顺得沈杏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沈洵一到家就往屋里冲,被季氏给拦了出来,“急啥,你媳妇刚睡着,别把她吵醒了。是个大胖小子知道了不?”
沈洵点点头,眼睛直往屋子里瞧。
“白白胖胖的,可像你嘞。对了,给她娘家报喜了没,她娘家来人不?”季氏也喜坏了,可算是有孙子了。
“报了,我岳母过来伺候月子,明天我用马车去接了来。”
“那成,那你岳母跟她闺女睡。你跟你爹睡,我跟杏儿挤一挤。”季氏琢磨着,生了小娃的妇人夜里也要喂奶。沈杏的屋子离得近,她也好照应着。
“家里又不是没其他屋子,让她娘睡别的屋子不成。那我不是一个月见不着媳妇啦。”沈洵嘟囔着。
“傻儿子,这小娃娃夜里也要吃奶,她娘跟她睡晚上才好照应。哎,头一回当爹啥都不懂,让你跟你爹睡就跟你爹睡。”
季氏瞧瞧自家的傻儿子,真是发笑。“行了,进去看看你儿子,轻一点。”沈洵连连点头。
季氏去了灶房,媳妇生了娃月子得坐好了。她娘负责照顾娘俩,她就把吃食弄好了就成。
晚上,奶奶过来了,帮着季氏做饭。大伯母带了两个菜过来,几人匆匆吃过饭,奶奶跟大伯母就回去了。
沈杏留了沈吉来。“三叔,这次路上真是很顺利,一点麻烦都没有?”
“没有,还真没有,就连过路卡以前那些官差总是左问一句右问一句,这回我们自报了家门后直接就过了。就好像是谁打好招呼了一样,我也纳闷呢!”
“不过这回返程我听吴三水的,贩了些药材,可是挣了不少。”沈吉来一五一十的说着。
沈杏听了心里直疑惑,可疑惑归疑惑,今年的甜瓜买卖算是挣了笔大钱。“三叔,辛苦你了,药材挣的银子,我想这么分你看合适不?你拿一半,吴三水拿三成,剩下两成分给一起去的人。我们家一分不要。”
“这不成,要不是送这趟甜瓜我们上哪挣这些银子去啊。”沈吉来管着县里的铺子。他二哥也罢,大侄子也罢,从没管过账目上的事。县城铺子一直是他说了算,他知道是二哥一家子相信他。
这两年,特别是去年沈杏去过县城后,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他心里明白要不是二哥一家拉扯他,他哪有如今的日子。
“行了,三叔,别谦让了。”沈杏把卖药材得的银子挑出来推给沈吉来,“这银子其他人的就由你发给他们吧。”
沈吉来知道沈杏的脾气,也没再推辞了。
沈吉富和季氏心思都在孙子身上,两人在堂屋里嘀咕着,怎么好好操办操办这满月酒。
“爹,这回瓜地挣了不少银子,给咱家做工的人请他们吃顿席面吧。另外我想着这天气热,肉咱们就少发些,短工直接每人多发五天的工钱,长工每人多发一百文钱。”
“咱家的甜瓜干,甜瓜啥的每人也发些。再给些布料,咱们家不咋穿打补丁的衣裳了,可来干活的每个人都穿着大补丁衣裳。您看呢?”
沈杏想了想,自家挣了不少银钱,可光自家富了,村里人眼红也是正常的。多给些银钱倒没啥,可像之前徐治平那样逼着他们家掏银子,搁谁谁都不乐意。
“成,让他们连着吃两顿席面,前段日子干活累狠了,这下子好好吃两顿。一顿是甜瓜活顺顺当当干完了的,一顿就是咱家大孙子的。”沈吉富高兴,沈杏说啥都答应。
季氏犹豫了一下也应了,本来她想说请吃了席面,又是给肉,又是给银钱,还给布,会不会太招摇了。不过转念一想,就得让村里人瞧瞧,自家是富了,可也不是抠唆的人家。
事情就这么定了,沈洵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屋子里呆了很久也舍不得离开。看看媳妇,再看看小娃,太稀罕了。最后是被季氏用鸡毛掸子赶出去的,这也是没谁了。
第二天,沈洵早早的就把岳母接了来,安顿妥当了,想进屋看看媳妇和小娃。可岳母在里面,在院里转悠了半天,才不舍的去了木工坊。
沈吉富可有的忙活了,又是找屠户徐大壮买了一整头猪办席面,又是买鸡蛋散喜蛋。
季氏就忙着做吃食,让儿媳妇多出奶水,好把自个的孙子喂得胖胖的壮壮地。
请帮忙瓜地的村民吃席先办了,请了隔壁村的厨子,自家的妇人都帮着洗菜收拾肉,热热闹闹的。
来吃席的村民不晓得吃完席面还给布料,还给肉和银钱。徐葫芦拎着肉就哭了,说沈家对他太好了。给那么多东家干活,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东家,说什么都要给沈吉富磕头,沈吉富连忙把他扶起来。
这事没一会就传遍了全村,哪个不羡慕这些给沈家做帮工的啊。徐治平家吵翻了,家里兄弟几个都指责徐治平就是个祸害,要不是他,他们能选不上吗!不过,这些沈家不知道,也早就不在意了。
忙活完了这席面,就是孙子的满月酒了,这席面得比请帮工吃的还要好。沈吉富特地让沈洵去请了邢三爷酒楼的厨子来掌勺,另外这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都请来了。
那几天,沈老二家太真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过,沈杏一向喜欢清静,不爱往里面凑热闹。他爹娘自从沈洵被退亲后,这压在心里头多少年的不痛快都发出来了。
沈杏随他们折腾去,人啊,总要把那些痛苦和压抑释放出来。闹腾吧,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