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日子算,顺利的话他们早该回来了,这可晚了四五天。沈杏丢下手里的铁锹,去了前院。
张小山正在堂屋里喝茶,“小山呐,这次辛苦你了。”季氏端了盘点心出来,“快吃点,先垫吧垫吧。”
“谢谢婶子。”张小山喝光杯子里的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山哥,这次碰到什么问题了?”沈杏到了堂屋直奔主题,晚回来几天肯定是遇到啥事了。沈杏在他对面坐下。
“也没啥大事,就是路途中听到前面,就我们碰到狼的那个树林有人被劫了。我们就绕道,耽误了几天。”
张小山说的风轻云淡,事实上,抢劫就发生在他们眼前。镖局的镖师带着铺子伙计先走,他在后面压阵。虽说不是抢的他们,但抢匪众多,怕你走漏风声,杀人灭口也是经常的事。
“怎么会走到树林那?后面不是说好了走官道,那样安全些吗?”沈杏问完就知道了,张小山是想省几个过路费,又走了第一回他们走的道。
“嗨,以为没啥事呢!那条道不是快嘛,也没想到,不过人和货都没损失。”张小山掏出钱袋子递给沈杏,“那个胡家扣了一点,这个我们有心理准备,今年瓜的卖相确实也影响了价钱。一共100两带点零头,你数数。”
沈杏把钱袋子推给季氏,季氏倒出银子点了点。
“这次你回来晚了几天,瓜地里后一批瓜已经可以摘了,要不这次让我大哥跑一趟吧,让你歇一歇。”沈杏脑子里快速的转着,因着冰雹几家加起来八亩地今年最多产出两百来两银子,比她预期的少了一半多啊。
“我没事,回去睡一觉,明天又能出发了。别让大哥去了,快成亲了,还是在家踏踏实实做新郎官。”
“是,是,是,这万一再遇上土匪咋办呀!”季氏连忙接话。
“娘?”沈杏知道她娘是听到土匪害怕了,人家张小山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我们送货的。
“诶哟,瞧我说的,小山呐,你可别往心里去。听杏儿的,走官道那样安全呀!”季氏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描补。
“没事的,婶子,下次肯定走官道。”张小山倒是不在意,那几个劫匪还不是他对手。
“这次去胡家有提来年签契的事吗?”沈杏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想问一问。
张小山摇摇头,“下回去送货,我问问吧。”
“嗯,不签就算了,莫强求吧。”沈杏给了个底气话。
“怎么?你有主意了?”张小山听这话好似沈杏有了新想法。
沈杏笑笑,摇了摇头,“我就是想胡家不乐意签就算了。他们家大总管那么精明,咱们这点蚊子肉都要扣了又扣,不大气,估摸着我们跟他家也合作不长。”
张小山见沈杏笑了,也没见她问怎么少了这么多银子,想着这姑娘估计早料到了。遇到土匪是耽误了两天时间,货送去胡家,胡家一看甜瓜品相直接拒收。他等了一天才等到胡总管回来,把他截住,拿出去年签的契约。对方嘴上说是收货,但推脱没地方放,晚两天。
张小山没法子了,这是鲜瓜哪能这么摆着,迟早要全烂了,那他们就没法卖给胡家了。硬着头皮找了沈吉来,沈吉来立马带着他去了万家灯火酒楼的方掌柜那,说了来意。
第二天,胡家乖乖的收了货,只是银钱压了又压扣了又扣。张小山想着今年的瓜确实品相上差一些,若是胡家再不收,再过一个礼拜这三车的瓜将一文不值,咬咬牙卖了。这就耽误了回来的日子。
“那行吧,先把今年的瓜处理了,明年再说。”张小山起身告辞。沈杏让他休息两天,后天再出发去县城。
张小山前脚走,后脚大伯母和奶奶安氏来了,干嘛来的大家心知肚明。
“老二媳妇啊,听说张家那小子回来了。咋样啊,瓜卖出去没有?我们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毕竟今年瓜的卖相不好。”奶奶安氏倒是直接问了出来,大伯母王氏想说话,又咽了回去。
“卖了,不过是贱卖,后天小山还要去送一趟,趁着这两天赶紧把地里的瓜摘了,能卖多少是多少。后面等杏儿算好了银子,再通知你们来取吧。”季氏说的实话,具体卖了多少银子她没说。
“那成吧,我回去了。”奶奶安氏背着手驮着腰回去了。大伯母也不好意思再问什么,毕竟去年说是要自己卖的,结果自己没卖出去几个,还得来求老二家帮忙处理。
另一边,沈洵按着沈杏的提醒,做足了准备功夫,带着布中实和沈谦去了集通镇刘大善人府上。为了充分展示自家的手艺,沈洵带了一个樟木箱子去给刘大善人查看。
为啥带樟木箱子,因为人家一定就是十个。这么多的数量,带樟木箱子沈洵觉得更合适。除了樟木箱子,沈洵还带了沈杏更新了好几版的家具画册,画册上展示了他们沈家会做的所有家具。
当然,至于若是接了这个活,交货日子还得跟人家刘大善人沟通。总之,沈洵带着布中实和沈谦斗志满满的出发了。
等四天后沈洵从集通镇回来,寡着脸,回来就往木工坊里去。季氏见了也不敢问什么情况,只得去了沈杏屋子叫了大闺女。
“你说会不会是生意没谈成,你大哥受打击啦,没谈成就没谈成呗,再说了那么多家木匠去争这个活,拿不到不是很正常么。”
“还有之前说的那个吉梁松表叔开的吉家木匠铺子,就在集通镇,比我们离人家刘大善人家近。人家也有手艺啊,口碑啥的,比咱们隔着这么远的有优势多了。有啥好不高兴的。”季氏边走边跟沈杏说。
等到了木工坊门口,沈杏拉住季氏,两人站在门外细听。木工坊里是沈吉富跟沈洵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