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为首的战兵根本没有给韩通任何谈判的机会。
也不给韩通半点面子。
哪怕他是第一批医疗队的队长。
而上面的命令,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若是女孩真有瘟毒,进了村子怕是要火上浇油了。
韩通不断求情,却被完全忽视。
这时,庄乐荣站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上前一步叫嚣起来:“韩队长,不是我说你,人家战兵同志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危着想。”
“那小姑娘是隔断时跑出来的,要找她那什么爸爸妈妈,我看根本就是存心来捣乱的,我们既然来帮助韩山镇了,就不要讲究什么人情世故说小姑娘可怜的话,这也是为大家负责,要是真出了事,你能担待的起么?”
催促几声,庄乐荣快速道:“而且,你说卢白萱现在还跟她近距离接触了,连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她难免也得被沾染了病毒,这都得隔离啊。”
庄乐荣看似一副大义凛然为大局着想的模样,却让人感到厌恶。
张哲看在眼里,心中门清。
见僵持不下,张哲戴好口罩,上前劝说:“这人,你不能带走。”
“战兵办事,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这是军令!你如果一意孤行,那就是违反了军令!按照玄武军法处置,或是你不想在此地营救,我会记录你的名字上报给神风阙。”
鹰眼男子一脸正气,没有丝毫余地,阻拦之下隐约有了威胁的味道,气场强大。
张哲眼中更为漠然,冷笑道:“记录我的名字?”
“那不然,就记录记录吧。”
左手从怀中拿出一张证件,张哲打开后放在鹰眼面前:“仔细看看,这是不是命令?”
一张神风阙麒麟队的证明之下,鹰眼男子顿时间楞在原地,身后本还有些狂傲的几个战兵全部傻眼。
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他们可知这一证件代表了什么。
“是我等冒犯!”
鹰眼男子后退一步,就要行礼,张哲挥挥手,收起证件:“现在,可还有问题?”
本以为能够压下对方气场,张哲这次是动了恻隐之心。
可鹰眼男子仍旧摇头:“您身份高贵,我不能和您对着来,但。”
“这两人我们必须带走,这是规矩,也是安全。”
张哲顿时瞪眼,有些无语。
卢白萱在一旁拿出砂带赶紧帮小女孩包扎好伤口,按摩骨折的脚踝,轻轻按压接上骨头,再三查看后没有大碍。
庄乐荣本以为张哲的证件出来,还真要就此作罢,可见战兵态度后顿时心中戏谑得意,站在一侧煽风点火叫嚣:“我说张医生啊,有些身份确实特殊,但你要一直这么有特殊对待,我觉得和咱们此次前来的任务有所冲突了吧?”
“要是你真要留下她们两人,里面怎么交代?外面怎么交代?”
见里外威逼利诱,卢白萱拉起女孩手腕,大声回应:“我去隔离!带着小丫头,尊重各位,也按照程序办事。”
“等之后隔离结束,我会回来跟大家继续战斗。”
态度坚决,没有丝毫软弱,卢白萱带着女孩跟在战兵身后离开。
张哲呼唤道:“如果遇见什么事和麻烦,记得给我打电话。”
短暂的小插曲后,张哲回到汉山庄的帐篷里。
进门便见众人围绕一团,眉目虽有愁苦,但交流言语却没停止。
其中永医阁的人,蒋万里也参加其中,昨日虽有彼此的摩擦,但作为医者,他来就是为了救人,也不在乎阵地什么的了。
李可见张哲进来询问,拿出一张配单:“有解决的办法了。”
“当真?”张哲眼中惊喜,立刻接过药单。
观察之后,眉头紧锁。
“这药单所用三味蟾草,用性冰寒,若是不慎恐会将心血压制。”
李可微微点头,叹气一声:“经过一夜的观察,我们发现病人所中瘟毒,颇为棘手,虽然到现在没有搞明白瘟毒从何而来,又是从哪个部位开始肆虐,但最为严重的就是心血阻碍,瘟毒在肝脏处不断繁殖生存,而最上方最受到影响的就是心血。”
“心血阻碍,必须想办法疏通,才能保证患者不被活生生憋死,而心血所通的三味蟾草,确实有很大的风险。”
张哲迈出一步,将药单放在桌上,闭上眼回忆脑海中的鬼医神典。
“办法很可行,也是现在唯一的出发点了,有风险是必然的,我们只能让这办法更加稳定。”
“各位大可以说出自己内心想法,彼此交流,找到最合适的药引。”
几句话后,汉山庄的人再次热烈讨论起来,出发点便是李可所提的三味蟾草的药单。
寻找办法探讨时,蒋万里不分彼此,绞尽脑汁不断思考,神不思蜀的走出院子,回到永医阁的帐篷。
庄乐荣恰时进入,拿出马扎坐在一侧:“蒋老,这几天可真是辛苦您了。”
蒋万里抬眼见来人,起身客气笑道:“庄公子言重了,是我应该做的。”
“我给您带了几包骆驼烟,这两瓶茅台您且笑纳,这半斤牛肉干我可花费了大代价才托人带进来的。”
庄乐荣直接将手里的袋子展开,示好之下乐呵不断。
蒋万里眼中冒光,赶紧道谢:“麻烦你了。”
在这村子里,所有人吃的都是压缩饼干,喝的都是自来水。
能有几包烟,两瓶酒,半斤牛肉干,那可真是一种奢侈了!
庄乐荣摆摆手,表示对方太过客气,忽然笑容一转,凑近打探:“我倒是好奇,蒋老您在汉山庄的帐篷里,都说了些什么啊?我听...似是有人列出了药单,找到了这病的解决办法?”
蒋万里立刻摇头:“没有的事。”
庄乐荣见其回应极快,脸色顿时一转,阴晴不定的凝视过去:“蒋老啊,您在兰邹也算一代老医者了,蒋家的那点事,我也有所耳闻,您来这儿一趟,要是空手回去,恐怕交代不过去吧?”
庄乐荣言语虽不扯瘟毒,但威逼利诱的味道非常明显。
蒋万里本就是庄乐荣收拢过来帮永医阁争个风头,而庄乐荣则帮忙动用自己在兰邹的能量,也就是父亲的长委书记那一名头,帮蒋万里在蒋家拿到些许地位。
现在对方拒绝明显,庄乐荣自然压迫起来。
蒋万里脸色难看,抿着嘴,一时间无言。
庄乐荣笑了笑,拍拍手:“不过嘛,我知道蒋老肯定是识大体的,咱们来韩山镇现在也是做了一些好事,总得让韩山镇的村民快点脱离苦海,不被病魔苦痛折磨,对吧?您把那方子给我,我帮着汉山庄一起解决问题,大家彼此都有个照应,我帮他们解忧分担,这总行吧?”
庄乐荣再次提出要求,这次以大义为由。
更是说的真情流露。
蒋万里犹豫不已,心知庄乐荣手段,不堪重负时只好咬牙答应:“行!”
“我给你!”
“但你要保证,是帮助汉山庄,而不是拿着药单自己居功。”
庄乐荣一撇嘴,不悦道:“您看看!您说的哪里的话,既然是汉山庄的单子和办法,我怎么可能这般无耻?”
见对方答应爽快,且一脸正气,蒋万里终于放心下来,直接将药单写在了白纸上,交给庄乐荣。
“好勒!谢谢蒋老了,您在兰邹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叮嘱安顿一番,庄乐荣在蒋万里相送下走出帐篷。
只是刚出门,庄乐荣嘴角上扬,眼神阴狠,快步离开了。
到了下午。
永医阁继续开始讨论完善药单的办法,讨论激烈。
简单吃了几口饭后,一直持续到晚上,帐篷里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听见鼓掌大笑,时而叹息沉默。
夜里。
韩山镇附近的几家媒体纷纷到场,村口脚步声嘈杂,一男子走在最前面,穿着一身西装,大啤酒肚挺着,倒是有几分官威。
身后跟着几个随从的人,看是秘术,又有韩山镇的镇长。
听见外面动静后,医疗队的人得到风声,纷纷走出观察。
庄乐荣一见那人模样,立刻快步上前,不顾脚下泥泞,伸出双手凑前讨好谄媚:“呀!没想到徐委长能亲自到场,实在是荣幸啊!”
“你是小庄?”徐廷海有些错愕,指着庄乐荣。
庄乐荣点头如捣蒜,殷切答应:“徐叔叔还记得我!哈哈哈,您辛苦了,还亲自过来一趟。”
这般讨好模样,让汉山庄的人眼中鄙夷万分。
徐廷海是这韩山镇外的庆阳市委长,身份不俗,官居高处,颇有名气。
徐廷海和庄乐荣简单寒暄几句,自始至终保持笑容:“咱们韩山镇的群众受苦啦!辛苦的是你们,我只是来看看,这瘟毒还多得靠着各位努力才是。”
笑容虽有几分假,且身后人跟随,都是西装笔挺打扮干净,总给人一种装模作样的感觉。
张哲心里虽有厌恶,但见其能亲自到场,想必是心系群众村民,能做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
“哎!”
见到张哲后,徐廷海伸出手,大笑道:“你这小家伙!”
张哲有些困惑:“我们见过?”
“那倒没有见过,我知道你是张哲,咱兰邹能有一片祥和,是多亏你的。”
徐廷海乐呵呵的说着,所指,自然是张哲在兰邹为民除害,屠了那赤龙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