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几句，单志远接过司机递来的水瓶：“单总，快擦擦脸吧，都弄脏了。”
“您实在是高明啊！那盛鼎集团的高冷女总裁，要按照您这一套连环拳打下去，肯定得沦陷！”
擦了擦脸，单志远得意哼道：“这不是废话么？”
一上车，单志远便原形毕露。
将头上套的假发一股脑扯下，美瞳所带来的血丝感也消失不见。
原来，所谓的深情温暖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司机乐呵呵的笑道：“您是我的偶像，厉害！经过这一次，柳曼萱就算作为高冷女总裁，有了死者家属的逼迫，那刘海海的死，估计她只能靠您出来咯！”
说着还一边将毛巾递出，马屁味十足。
“稽查局那边打理的怎么样了？”擦了擦手，单志远拿起镜子观察脸庞。
“您放心，稽查局那边给的压力很大，死者家属的钱也都给够了，玲珑古宝最近兴起的风头也全没啦，哈哈！”
司机笑的高兴，又吹捧道：“要么说您是高呢！一箭双雕啊，得了女人还得事业。”
将手中镜子放在一边，单志远得意抬眼：“到时候，她柳曼萱上了庭审院，一定能轻松拿下，天天在我床边当狗！”
闭上眼幻想了一阵对方在自己身下被蹂躏的模样后，单志远打了个响指：“反正这一身衣服花了几个钱，那边大学城有个学妹不错，过去勾搭勾搭。”
司机赶忙点头，启动车子。
到了地方后，单志远走进校园，一路绿灯，走路时风度翩翩，引来数人回首。
司机抬起腿靠在座椅上，拿起手机随便扒拉起来。
“咔瞪！”
忽然一道闷响，车子后备箱被打开关上，走下一个人。
“你他妈谁啊！”
司机心里一颤，从他开车到大学城，都没发现后备箱还有个人！
“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
大骂辱骂声下，司机提起手就要抓向衣领。
男人正是张哲，潜伏在车子后备箱里听的一清二楚，也将单志远这个畜生虚伪男的意图了解。
没有废话半句，张哲率先抬手，擦着车门一招虎爪直奔对方额头。
啪！一声后，司机浑身瘫软，迅速倒地，再无生机。
这一招夹杂了冲溃在其中，对方大脑受冲击，绝不可能活下来，就算之后法医来判，也找不出任何毛病。
看着从刑侦科拿来的死者各项资料，张哲沉思片刻便动身前往。
来到兰邹市一片郊区中，眼前尽是荒芜！
在如沙如山的荒山中，一座破旧不堪的院子映入眼帘。
门口堆积的扫把，还有无数个白红色塑料垃圾袋，被风吹散飘在空中。
几个黄土台阶被雨水冲刷，变成了一个小立坡。
走进被树叶堆积的院子，木门被雨水长时间的冲刷腐蚀仅剩半边。
进了屋子，一股馊味传出，以水泥堆积的炕头塌陷半数，上面正躺着一名老人，一头长发缠绕在一起，几乎缠成麻团，一动不动的靠在冰凉墙面。
此地，是柳曼萱所撞死者，刘海海的家。
只一眼，张哲便能判断出，那是刘海海的母亲。
“你是谁啊？”
老妇抬起眼，嘴角抽了抽，有些行动不便，想要撑起胳膊下炕，却无能为力。
张哲看着对方骨瘦如柴，脚踝的泥土被覆盖了不知多久，已经隐约发黑，脖子上没有半点肉，几乎是皮包骨的状态，上半身穿一个花色围裙，裤子上的补丁至少有数十处！
眼帘低垂，眼眶深邃，一副脏兮兮模样异常落魄可怜。
看在眼里，心中难受，张哲张了张眼，侧过身温煦笑着解释：“您好，伯母，我是刘海海的朋友。”
“过来看看他，最近这段时间很久没见他了。”
老妇上下朴素，听闻是儿子的朋友，强撑着身体向上靠了靠，艰难的抬起脖子：“海海的朋友啊，他最近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妇叹了口气，神色忧虑，担心道：“我这几天不见他，那孩子游手好闲，我还以为是和你们在一起呢。”
张哲接着问道：“那他没有跟您说，他要去哪么？”
一皱眉头，那本就塌陷的皮肤连带着苍老皱纹凹陷在一起，老妇缓缓道：“他前几天忽然跑回来，跪在地上给我磕头，在炕前给了我一些钱，还有一处宅基地证明，说是在城乡居民点给我安置了一处新院子，两层的独栋，他又说自己要去南方赚钱。”
“后来，就没音信了。”
说着说着，老妇泪花闪烁，眼眶泛红：“孩子啊，你要是遇见海海了，就跟他说，我不需要他多少钱，好好的回来，日子能过就行。”
越见老妇模样，张哲心头就越难受。
通过言语，张哲大概明白一些事情，随便编造搪塞几句缘由。
“他是说要去南方打工，应该没事，您不用太担心了。”
老妇拍了拍腿边发黄带着些许尿渍的褥子，瘪着嘴：“那孩子，从小就不让我省心，长大了又跑去南方...”
言语时，荒院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挺着个大啤酒肚，走路一摇一晃，脸上肥肉颤动。
女的尖嘴猴腮，穿着一身素色衣服，手里挎着个红色皮包包。
男的是刘海海大哥，刘昌平，女的是刘海海的姐姐刘小燕。
两人一进门便满眼嫌弃和厌恶，捂着口鼻推开屋门。
一进房间看到张哲，男人皱眉怒问道：“你干什么的？”
“大白天跑我妈这做什么？你是谁？”
“我是刘海海的朋友。”张哲不动声色的回应。
“朋友？我看是什么狗屁狐朋狗友吧！”刘小燕冷哼一声，挤兑骂道：“刘海海在外面欠钱，是他的事！跟我们没关系，跟我妈更没关系！”
“出去！”
刘昌平不再搭理张哲，转身看向老妇，言语难听：“妈啊妈，你怎么还没死啊？”
“你说说你，天天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有啥意思呢？”
“我这次给你带来块发了霉的鸡腿，完事儿这个是敌敌畏，你好好喝一口，不行还有过期了的白酒，你凑合着一起喝了吧。”
“早点死了，早点超生吧，下辈子别让我们仨伺候你了。”
发了霉的鸡腿...瘸了腿的老妇...过期白酒，还有百草枯和敌敌畏。
一男一女，这般对待自己的母亲，当真连狗都不如！
刘小燕附和点头：“是啊，你说你都残疾成这样了，活着浪费空气，喝了这百草枯，好好去下面享福，把仨儿给您的宅基地和存折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