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那场战役发生的原因,时冬藏心中是悲凉的。
仅仅是别人随口一句陷害,连同她在内的三千多将士,就那么莫名其妙被人屠杀。
她真想知道那些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得?
这也让她越发迫不及待,想要将隐藏在幕后的真正黑手找出来。
将这么多人玩弄于鼓掌,仅仅只是三言两语,就能搅乱人心,难道真的跟小五所说的那样,比别人多长了一个脑袋不成?
想着想着,时冬藏都被自己这样的想法逗笑了。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故意设局,那她就得推翻一些自己之前的猜测了。
深吸了口气,时冬藏就起身让莫婶送了热水过来,沐浴完之后,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萧家的女儿,合该是那天上的明月!无人能及!”
“明月,多亏了你,不然我大黎将会面临分裂割据的局面。”
“能不能不出征?即便没有你,朝中还有其他武将,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
“明月,皇后之位我会一直给你留着,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
“明月,一定要活着回来。”
“明月……”
睡下没多久的时冬藏,只觉得脑海中乱糟糟,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脑海中,唯一能够清楚分辨的,大概就是每个人的话语中,都会喊她一句明月。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情境中,时冬藏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
她拼命想要逃离,却怎么也逃不过那些模糊的,如同跗骨之蛆的身影。
在这个梦境中,她就像是一个即将溺水而亡的人,挣扎呼救,全然无用。
哪怕她自己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现在其实是在梦境中,也无法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会死在这场梦境中?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所有晃荡的人影渐渐凝聚成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身穿绛紫色锦袍的少年。
少年一双眼眸温柔如水,看着她的时候,像是有万般深情,轻声呢喃着,“明月,你终于回来了。”
“啊!”在看到那少年双眼的那一刻,时冬藏惊叫一声从床铺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终于摆脱了那个恐怖的梦境。
“小姐!你怎么了?”房门被猛然推开,莫婶急忙跑了进来。
看到坐在床铺上面色发白的时冬藏,莫婶连忙上前轻抚时冬藏的后背,“小姐可是做噩梦了?别害怕,梦已经醒了。”
她跟在小姐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头一次看到小姐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估计是那个梦境太过吓人了。
时冬藏心脏剧烈跳动着,好半天都是茫然无措之色,她怎么会梦到那个人?
重生之后,她梦到过无数跟自己有关,无关的人,唯独没有梦见过那个人。
莫婶没有催促时冬藏,耐心轻抚着时冬藏的后背,眼眸中有些怜惜,寻常人家的姑娘,这个年纪大多已经嫁为人妇,又或者还在爹娘膝下承欢,哪有像他们小姐这般辛苦?
“莫婶,什么时辰了?”时冬藏的头依旧有些胀痛,便开口询问了一句。
“已经是巳时了,谢大人来了,我这才过来喊小姐起床,只是喊了好几次都没有听到小姐的回应,我还以为小姐出门了,结果突然就听到小姐的惊叫声,这才闯了进来。”莫婶解释道。
小姐昨夜受到袭击,今天早上起得晚了,她也没有在意,还想着让小姐多休息休息。
要不是谢大人突然来了,还非要见小姐,她也不会过来打扰小姐休息。
时冬藏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玉章呢?”
“少爷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书院,说是要三天之后才能回来,陈平和小五都跟着呢,小姐不用担心。”莫婶从容回应。
知道贺玉章出门带上了陈叔他们,时冬藏心里也放心不少。
贺玉章身手不错,但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有陈叔跟在身边,能少吃些苦头。
时冬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劳烦莫婶帮我去打盆热水进来。”
莫婶听闻,就松开时冬藏急急忙忙出去打水了。
时冬藏缓了一会儿,身心依旧有些疲惫,起身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坐在了梳妆镜前。
望着镜子里泛白的脸色,时冬藏忍不住苦笑,自从他们来了云京之后,这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麻烦不断,就没几天安心日子。
好在她遇到的麻烦越多,敌人漏出的马脚也就越多,就看谁能够笑到最后了。
伸手撩开挡在额前的头发,想看看那道伤口是否愈合了?
只是时冬藏刚撩开头发,脸色就沉了下来。
按照她的推测,额头这道伤口到今天早上不说完全没有痕迹了,至少是应该已经愈合了。
可是现在那道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倒是有些黑紫色。
只一眼,时冬藏就分辨出,这道伤口上有毒!
偏偏她受伤之后,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让她不禁又想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难道是跟她伤口上的毒有关?
不然很难解释,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做那么个莫名其妙的梦?
时冬藏伸手轻轻按了按伤口,伤口的位置,别说感觉到刺痛,就连手指碰触额头的触感都感觉不到!
莫婶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时冬藏额头上的伤口,赶紧放下手中的水盆走了过来。
一看到那伤口的颜色,莫婶就急了,“小姐,这伤口有问题,我马上去找廖老回来。”
时冬藏抬手拽住想要离开的莫婶,轻轻摇了摇头,“估计只是能够致幻的毒药而已,不伤人性命,不用将廖老喊回来。”
廖老回来的时候,肯定是有景王府的侍卫护送的,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伤口,有点兴师动众了。
“可是小姐……”
莫婶还想劝说,就被时冬藏抬手制止了,“莫婶,我可是最惜命的,我说没事那肯定就是没事,别让谢大人久等了。”
谢栾过来,估计是为了昨天晚上的巷子里的那场厮杀,难为谢栾活着从宫里回来,又得马不停蹄来找她。
至于额头上的伤,时冬藏还真没当回事,她倒更加好奇,这伤口上的毒性,到底能维持多长时间?
时冬藏起身,自己先去洗漱了。
莫婶没办法,只好帮时冬藏将房间收拾了,才跟着时冬藏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