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莫婶休息后,时冬藏带着贺玉章他们离开莫婶的房间。
时冬藏的视线落在张端明身上,张端明下意识绷紧神经,“今天的事情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我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那就暂时留在明宅帮忙。”时冬藏想了想,倒是同意了让张端明留下的事。
“好,只要你们能相信我,我肯定……”张端明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时冬藏。
“时小姐,你的意思是,愿意让我留下来?”张端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又反问了一句。
“你若是不想淌这趟浑水,现在就可以走了。”时冬藏回道。
她之所以不怀疑这个张端明,有一部分原因,还是觉得张端明这人的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我不走,我现在就帮陈叔干活去!”知道时冬藏不是开玩笑,张端明蹦跳转身,嘴里喊着陈叔就跑了。
等张端明离开后,时冬藏看了贺玉章一眼,“去书房聊。”
进了书房,时冬藏又仔细检查了她在书房布置的一些小机关,确定没有人进过书房之后,这才在房中的椅子上坐下。
贺玉章在时冬藏旁边的椅子落座,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茶桌。
“关于那些黑衣杀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时冬藏看向贺玉章。
“是不是跟我与景王府的关系有关?”贺玉章没有回答时冬藏的问题,直接反问道。
在莫婶房里,姐姐看向他的时候,贺玉章心中就有了猜测。
如果姐姐已经猜到那些黑衣人的大概来历,也不会这么问他了。
他从小戴在身上的那枚小小的印章,姐姐从不让他告诉任何人,甚至为了隐藏那枚玉章的真实模样,姐姐早已经让人在那玉章上包裹了一层金子,打造成了一块金包玉的长命锁。
以前他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对这枚小小的印章这么上心,直到他渐渐长大,见识过的市面越来越多,他才知道这枚小小的印章到底有多珍贵。
“得等那些黑衣人再次动手才能确定。”时冬藏没有要隐瞒贺玉章的意思。
既然是跟贺玉章有关系,那他就有权知道真相,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贺玉章面色沉重,伸手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长命锁取了下来,放到时冬藏手边。
“那些黑衣人应该是冲着我这枚印章而来,我若是继续戴在身上,怕是会被不小心偷走,不如姐姐帮我想想办法?”
时冬藏拿起那块长命锁起身,走到书桌旁,随手打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有好几个金包玉的长命锁,与贺玉章戴在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在她给贺玉章的玉章改造的时候,让人按照那玉章的大小样式复刻出来的,就连里面的玉石也都是品质极好的玉。
时冬藏从那一堆长命锁中随意取出一个,又把贺玉章那个长命锁放了进去,这才又将那个长命锁交给贺玉章,“找个机会让让景王府知道这块长命锁,或者直接交给景王府也行。”
贺玉章摩挲着手里那块微凉的长命锁,不仔细看的话,就连他自己都看不出两块长命锁的区别。
“姐姐是不相信景王府?”贺玉章询问。
“你跟景王府的关系,目前应该就我们几个和景王府的人知道,我们是不会泄露什么的,但是景王府那边就不一定了。当然,我也不是完全怀疑景王和景王妃他们,或许是景王府中被人安插了一颗隐藏很深的棋子。”时冬藏解释道。
按照贺玉章与自己所说的,贺玉章生母两次失踪,景王府的人都没能找到,这其中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一个是景王府根本没有用心寻找,甚至是景王妃巴不得甩开累赘妹妹。
第二个则是,带走贺玉章母子的人身份极其隐秘,而且位高权重,甚至早已经在景王府安插了棋子,将整个景王府的动静都看在眼里,所以才没能让景王府发现任何端倪。
将那块长命锁交给景王府,也算是对景王府,或者景王府里的那枚棋子的试探了。
只是十几年前,云京哪个姓贺的,能有这样的手段?
时冬藏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毕竟上一世,她久居沙场,留在云京的时日并不多,就连云京各大士族豪门,她了解得都不多。
贺玉章深吸了口气,将那枚长命锁紧紧攥在手心,“我这些事情,会不会影响姐姐要做的事情?”
那些黑衣人的出现,暴露了明宅不少的事情,至少莫婶他们几个会武功的事情,估计会有不少人知道。
姐姐有什么谋划,他并不清楚,只担心因为自己引来的黑衣人,会对姐姐的计划造成影响。
时冬藏一愣,随即脸上绽开笑容,习惯性的伸手往贺玉章脑袋上揉了一把,“不会,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
虽然会有些麻烦,但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她之前都不知道,云京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号人物。
根据这些人第一次出现的时间推算,说不定那场战事中,也有这些人的手笔。
贺玉章伸手抓住时冬藏准备撤回的手,“姐姐,你把我头发都揉乱了。”
时冬藏看向贺玉章,只见少年额角散落下一缕碎发,原本就丰神俊朗的少年,此时又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阴柔之意,却是魅惑迷人。
不愧是她的弟弟,果然是长得好看。
“姐姐再帮我挽一次发如何?就像小时候那样?”贺玉章抓着时冬藏的手轻声低喃。
时冬藏没有拒绝,转身走到了贺玉章身后,手指捏住贺玉章头上别着的那根玉簪,轻轻一抽,一头如瀑黑发散落贺玉章肩头。
书房没有梳子,时冬藏只能用手指轻轻梳理着贺玉章的头发。
也不见贺玉章怎么打理自己的头发,却偏偏比她的头发还要柔顺,时冬藏轻抚着发丝的时候,都忍不住有些嫉妒。
得亏贺玉章不是女子,他若是女子,肯定是倾国倾城,红颜祸水级别的存在。
时冬藏的思绪乱飘,甚至想着,自己要不要找个机会哄贺玉章试试女装?肯定很养眼。
贺玉章看不到时冬藏的表情,只是从时冬藏越发轻柔的动作能感觉到,时冬藏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些。
贺玉章垂眸瞥了眼自己手中的长命锁,他只要姐姐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