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开心?”贺玉章拉着时冬藏进了茅草屋,水漉漉的眼眸中盛满了担忧。
得益于从小生活在狼群中,贺玉章有着惊人的直觉,还有超乎寻常的武道天赋,比起时冬藏的天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冬藏揉了揉贺玉章的脑袋,突然问了一句,“玉章,你愿意跟我去云京吗?”
没有人提起云京的时候,她可以假装自己和云京没有任何瓜葛。
可一旦听到云京这两个字,她的心绪还是久久都无法平静。
有个声音在她心底不断咆哮,她想回去!
她想弄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三千西北将士,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那种阴暗的角落!
贺玉章双手抓住时冬藏的手掌,抬眸认真看着时冬藏,“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时冬藏心中一阵宽慰,再次揉了揉贺玉章的小脑袋。
现在,还不是时候。
……
接连下了三四天的暴雨,总算是放晴了。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时冬藏的新房子也落成了,选个黄道吉日就能乔迁新居了。
按照渭水村这边的习俗,乔迁新居这天,是要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的。
所以,在摆宴席的前一天,时冬藏就带着贺玉章去了镇上,采买一些办宴席需要的吃食。
肉食家里有不少,蔬菜之类的,可以跟村民们购买,不仅方便,还能拉拢邻里关系。
她就只要买些米面类的主食和一些调味用品就差不多了。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她的得去收点利息才行了。
到了镇上,时冬藏没有着急买东西,而是带着贺玉章闲逛。
直到两人来到一处赌坊门口。
赌坊里人声鼎沸,不时有信心满满的赌客昂首阔步进去,也有心灰意冷,垂头丧气的赌客从中蹒跚而出。
而在赌坊旁边的小巷子里,几个高大男人正围着一个欠了赌坊债务不还,还敢来赌坊赌钱的男人拳打脚踢。
时冬藏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直到打人的几个男人从赌徒身上将仅剩的铜板搜刮干净,抛着铜板打算去买酒喝,一回头就看到时冬藏和贺玉章站在自己身后。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几个男人,瞬间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个个畏手畏脚,脸上的笑容更是苦涩。
时冬藏提着自己的背篓走向那几个男人,等到了为首的男人跟前,直接朝男人伸出了手,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这几个小混混。
为首的男人看了眼左右的小弟,讪笑着,将刚抢的几个铜板放到时冬藏手里。
时冬藏看都没看那几个铜板,依旧伸着手。
为首的男人捂着自己的衣襟,久久没有动作,眸光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手下,还有旁边的赌坊。
距离上次在山上见到这个小姑奶奶,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这小半个月里,头几天他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
后来从骆子季那里拿到钱之后,他去镇上转悠了一圈,并没有遇到这小姑奶奶。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也没有再碰到这小姑奶奶。
他还以为那个凶神恶煞的小姑奶奶,已经把他们给忘了,或者说是不敢来找他们了。
这才又肆无忌惮的在街上闲逛起来。
谁知这小姑奶奶竟然无声无息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可他并不想把自己辛苦讨来的钱就这么交出去,也不知道这赌坊的打手会不会是这小姑奶奶的对手?
时冬藏自然看出了这混混的想法,只轻笑一声,捏起手心一枚铜钱,手指轻轻一弹。
那枚铜钱迅猛飞射而出,噗嗤一声,竟然插进了旁边的砖石墙壁,掉下不少细碎尘土。
几个男人都吓得直咽口水,双股战战。
为首的男人这回再也不敢有什么小心思,手忙脚乱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钱袋,双手举过头顶,捧到时冬藏面前。
“姑奶奶,这是我们从骆子季那里要来的医疗费,都在这里了,请您笑纳。”
男人心都在滴血,他们费心尽力忙活这么久,一分钱都没捞到,还惹上了这么个姑奶奶。
可,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他就算再不舍,也只能将钱拿出来了。
时冬藏拿过钱袋,打开瞄了眼,好家伙,竟然足足有二十两!
“你们确定银子都在这里了?”时冬藏掂了掂钱袋又问道。
几个小混混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惹得时冬藏不高兴。
知道时冬藏的身手,他们也担心这小姑奶奶会突然找上门来,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动这笔钱。
也幸好他们没有动这笔钱,不然今天他们怕是难逃一劫了。
时冬藏笑了笑,不再继续逼问。
能从这些小混混手里拿到多少银子,她并不是很在意,她只是想确定,这些小混混到底有没有去找骆子季的麻烦?
看来他们确实是老老实实完成了任务。
这些小混混可不是什么讲义气守信用的人,这一次他们抓住了骆子季的把柄,从骆子季那里要来了这么多银两,那他们就很有可能还会再次找上骆子季。
只要他们手里掌握的把柄还有用,骆子季就得乖乖给他们提供银两。
如此循环往复,绝对能够将骆子季逼疯,让他自食恶果。
时冬藏收起钱袋之后,又把小混混们之前给她的那几个铜板丢了回去,“做得不错,赏你们了。”
几个小混混接过那几枚铜钱,除了点头哈腰感谢时冬藏之外,不敢有半句怨言。
时冬藏将钱袋收好,招呼上贺玉章,打算离开。
在几个小混混都松了口气,以为送走了这小姑奶奶的时候,时冬藏又突然停下脚步,折返回来。
“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为首的小混混笑得一脸狗腿。
“小镇附近有没有传说很恐怖的乱葬岗?”时冬藏问道。
几个小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都有些惶恐。
最终,为首的小混混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个地方。
他们小镇不大,乱葬岗是有的,而且各种鬼魅传说不少,还从来没有人敢晚上靠近乱葬岗。
时冬藏问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后,没有再为难那几个小混混,笑眯眯离开了。
倒是那几个小混混自己脑补了不少酷刑,都不敢再到街上闲逛,一个个跑回了自己家,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