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岳川默默观战,就是想要看出这些家伙的原型。
可惜了,一个个青面獠牙、狰狞丑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最多也就是凭一些不明显的特征以及战斗手法判断它们的族类。
而其中岳川最在意的就是水族。
河神印的本体是补天石,被大禹制作成封印的核心,有在上面铭刻了镇压龙蛇的文字和符咒。
之后河神庙降下功德,这块大禹石刻成了河神的象征,对水族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伐效果。
比如面前这个双面八臂,最喜欢抽耳光的精怪。
它应该是八爪鱼,也就是常说的章鱼。
淡水环境中没有章鱼,但西北有很多内流河、咸水湖,其中环境与海洋非常相似,滋生出章鱼怪也不是不可能。
能够化成人形——虽然很丑,但也足以说明它是活了几百年的精怪,渡过了化形的雷劫。
城隍庙的大乱斗中,章鱼怪几乎是横着走,见谁抽谁。
直到……它挨了岳川一巴掌。
轰!
对撞的瞬间,精怪看到了滔天的巨浪,看到了破碎的天穹,更看到了一个人首蛇躯的身影托着一团光芒飞向天空。
还有……
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赤足男子,举着耒耜(lěi sì)劈向自己脑门。
大浪迎头打来,双面八臂的精怪直接被打回本体。
蓝色的汁液漫天飞舞,也不知是水,还是血。
躯干两丈,触手更长的大章鱼鸡毛毽子一样狠狠撞在墙上,血水喷溅,瞬间渲染了半面墙壁,化作汹涌的波涛。
精气神魂全都被墙壁吞噬,呈现出一个双面八臂的怪人形象。
其他山精野怪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惧怕,反而目光炽热。
“这座庙的墙壁竟然有特殊的功效,啊啊啊,一定是神像赋予他的能力,杀了他,这个能力就是我们的。”
“打个商量,四面墙平分,谁来跟我一伙?”
“蠢货!”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很公平吧?”
“正面的墙上有个门,背面的墙上也有门,这两面墙谁要——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也对哦~~~”
“蠢货!”
“说你俩蠢还真说对了!这不是还有房顶和地板吗?”
岳川将手背在身后,悄悄藏起河神印,不屑的说道:“螳臂当车!蚍蜉撼柱!不自量力之极!”
目光在城隍庙中扫了一圈,嘲讽道:“湿生卵化的蠢货都这么弱小的吗!水族精怪,识相的,都滚出去吧,否则,我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拍成肉泥,印在墙上。”
一句话,把在场一半以上的山精野怪给得罪了。
要知道,七河之地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河流湖泊众多,在以干旱缺水闻名的中亚内陆简直是独一份。
这里有很多土生土长的水族精怪,其他地方的水族精怪也都会有意识的迁徙到七河之地修行、生活。
七河之地实力最强的是谁有争议,但数量最多的,毫无疑问是水族精怪。
而对于水族精怪,没什么比“湿生卵化”更具嘲讽和侮辱了。
“小小毛神,你不过是运气好,窃据了神庙,有什么好猖狂的!爷爷来看看你的手段!”
“哇呀呀,气死爷爷了!爷爷定要将你撕成八瓣,埋入河底,喂我子孙!”
“水族的兄弟们,并肩子上啊,弄死他,再干其他的家伙!”
一句话令在场所有水族精怪都醒悟过来。
水族的弟兄这么多,完全可以一致对外,先淘汰了飞禽、走兽再竞争。
最后无论谁得到神庙,都是水族的兄弟。
万一水族损伤惨重,被飞禽、走兽捡了漏,七河之地就要改名字了。
于是,所有水族出身的精怪都动了起来。
要么攻击岳川,要么攻击身边的飞禽和走兽。
其他山精野怪鬼魅也都醒悟过来。
要是被水族得逞,自己这些“弱势群体”就要集体出局了。
躺在角落里吃瓜的熊大、熊二嗷一嗓子扑了出去。
“大家伙,干水族哇!”
“操家伙,干他丫的!”
岳川暗道一声“来得好”。
这些山精野怪鬼魅长得奇形怪状、五花八门,自己一个个去挑去找多费事,让它们自己跳出来多好。
岳川哈哈狂笑,“杀你,我只需要一巴掌!”
对面的水族精怪不服,可是还没说话,耳边涛声连绵,眼前大浪翻滚,一个戴斗笠、穿蓑衣的身影不断放大、放大……
轰!
墙壁上又多了一滩人畜难辨的鸡零狗碎,液体蠕动着滚落下去,只余下一只类似皮皮虾的形象。
岳川再次狂笑,“太弱了!真是太弱了!湿生卵化的东西,你们也就是在水里才能逞凶,上了岸,你们就是垃圾!我不针对谁,湿生卵化的东西,离开水全是垃圾!”
“可恶!”
“混账!”
“该死!”
岳川辗转腾挪,再次拍死几个。
终于有水族智商回归,怒吼道:“灌水!大家一起灌水!淹死他!”
水族们同时施展驭水天赋,或是从口中吐出,或是从脚下喷涌,又或者凭空召唤。
转眼间,城隍庙中就成了水族馆。
飞禽、走兽顿时倒了大霉,熊大、熊二也小跑加碎步往城隍庙外冲。
可是一个浪头打来,它俩又被卷了回来。
岳川挥手拿出一个七彩法螺。
正是田螺精死后留下的螺壳,又被功德灌输,成为一件法器。
“收!”
滚滚水浪轰隆着向螺壳翻涌,没入螺壳中消失不见。
但是在螺壳光芒之下,河神印也在疯狂抽水,看着声势浩大,实际上螺壳只收了一份水,剩余九百九十九份全都进了河神印。
水族精怪不信邪,疯狂施展天赋神通,朝城隍庙灌水。
岳川也不服输,就站在那举着法螺收水。
“难怪沙漠戈壁里缺水,原来水都被你们这些湿生卵化的家伙偷走了!”
水族精怪全都“桀桀”怪笑。
“这是我们的天赋神通,有什么不对吗?”
“我们凭本事喝的水,怎么能是偷?”
“水族偷水不为偷!”
“想喝水?可以啊,张开嘴,爷爷给你点热乎的!”
岳川冷笑一声,辟水而行,瞬间出现在骂人的精怪身前,一巴掌扇过去,墙上又多了一个浑身长满水草的癞蛤蟆形象。
只是这些水草颜色古怪、模样也古怪,仔细分辨,竟是一根根布满毛细血管的肠子。
岳川骂了一声,“难怪满嘴喷粪,原来一肚子坏水,又浑身长着大肠!里里外外都透着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