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鬼是没有影子的。
所以,城隍庙玩的影子戏可以找鬼物来当演员。
那种不露脸的演员,再准确说就是特效。
之前观众们嫌弃蛇不好看,动作僵硬,水魔兽脑袋一直掉,撒花还经常漏手。
岳川灵机一动,可以让鬼物试一试。
让它们顶着道具在灯光下游荡飞舞,效果不就出来了吗?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龟蛇二将。
蛇将扮演蛇,本色演出,配音也可以自己解决。
龟将扮演水魔兽,意思也不差,反正都是水里的。
至于洪水泛滥的场面就更容易解决了,两只鬼物控制着波浪状剪纸,挥舞晃荡,再发出一些水声就行了。
演出效果,何止是炸裂。
尤其是上一场中,大家都认为城隍庙是拿棍子挑着蛇道具演出,下一场立刻来了个特效升级。
这……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
然而,梆子一响,灯光熄灭。
众人忍不住哀嚎。
“没有三更了。”
“散了,散了。”
“短就一个字!”
“断章,我呸!”
城蝗庙中,岳川安顿好众成员,然后叫龟蛇二将守在此地,不要走动,随即开始调兵遣将。
十五日后的青城山,岳川肯定要去的。
碑王一半实力在阴兵,一半实力在这身装备上。
因为是伴生装备,契合度肯定更高,肯定得讨要回来。
吴国商人许石,这是白家老太太的有缘人。
白家老太太已经为其付出那么多代价,肯定不能半途而废。
再说,自己出道三百章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麾下成员被欺负,怎么可能视而不见,默不作声?
不就是青城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去,把大黄叫来!”
没多久,大黄便来到城隍庙。
同来的还有胡一,提着香烛供品。
“饭庄还没正式营业,不过菜品已经在筹备中了,我带了些,给师父品尝。”
岳川尝了一口便作罢,“你们别眼瞅着了,端到下面吃吧。”
城狐社鼠,以及过来帮场的龟蛇二将顿时欢呼,端起碗盏盘碟钻到供台下。
岳川将白家老太太与碑王的遭遇说了一遍。
“咱们技差一筹,被拿了人、扣了东西,对方还划了道,叫咱们点齐兵马,十五日后去青城山领人。”
胡一顿时冷哼,“那小蛇好生猖狂,还搬弄是非。也就是白家老太与碑王不善言辞,换做我,非要把它脸皮给刮下来一层。”
大黄说道:“那大蛇倒是明事理,没有仗势欺凌,只是扣了东西,找咱们讨说法。虽是精怪,却颇为懂‘礼’。”
岳川点头。
还好大蛇心性不错,要是换做小蛇,有那般强横的实力,白家老太太和碑王就回不来了。
“大黄,眼下仙家以你实力最强。你安排一下手上的事情,到时陪我走一遭!”
胡一连忙说道:“师父,我也可以分忧。”
岳川想了想,“你留在姜国主持大局吧,你若是走了,胡五、胡六他们怕是要不安分。”
胡一一想,还真是这样。
胡十二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打架打不过就开始耍嘴皮子,天天念叨着长幼有序、兄友弟恭,整天闹腾。
一群不省心的,也就自己在,才能镇得住他们,换个第二个人,非得把天捅破。
“好吧!”
胡一心中却是把那群刺头弟弟记上小本本了。
害自己不能跟随师父出战,不能去青城山见一见大世面,可恶!
必须得把他们一个个的整明白,否则再有下次自己还是出不去。
大黄眼睛一亮,“老师,您要去蜀中?也就是说,您能出门了?”
大黄最早跟随岳川,对岳川了解甚深。
北境大荒,老师倒是能随便转悠。
自己离开土地庙时,老师已经有了方圆两百里的职权范围,现在更是暴涨到方圆五百里。
但是姜国城隍庙这边,门槛都出不了。
岳川点头,“也就最近几日,为师修为突破,可以摆脱限制了。不过,还是要多攒香火,以备不时之需。”
大黄顿时醒悟,“难怪老师加更,原来如此。”
岳川点头,“这十五天,我需要多多积攒香火,多多益善。”
大黄说道:“我会发动诸位同门,到各乡村宣传祭拜土地庙,为老师多攒些香火。至于城中……王子阳闭关‘修炼’了,要不我找公主葵讨一封文书,令百姓每日祭拜吧。”
岳川摇头,“不妥!”
“老师,有何不妥?”
“既然不走国家册封的道路,就无须再动用国家的行政力量。香火信仰要心甘情愿,不能用行政手段强压,否则只会重演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旧事。”
“那么,让诸位同门下乡入村宣传呢?”
岳川点头,“这个可以!但是必须让百姓自愿。不如给百姓们一些实际的好处吧。”
“老师请讲。”
“这样,你组织一些人手,挑些日常货物,比如针线、果脯、簪子等需求旺盛的小物件,换取鸡毛、猪鬃这种农家特有,但是又卖不上价的琐碎东西。”
“老师,这不是白送吗?”
岳川呵呵一笑,“是否白送,你以后就知道了。不过,交易地点必须是各村的土地庙,懂了吗?”
大黄秒懂。
如此一来,百姓们就会自发聚集到土地庙。
来都来了,能不磕个头吗?
别人都磕你不磕,你咋好意思呢?
如果哪个村没有土地庙,货郎就不往那边去,不出一天,那些村子准定把土地庙搭起来。
反正土地庙简单,跟货郎带来的利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至于针头线脑、簪子果脯之类的小东西,就当是发福利了。
反正撒币撒习惯了,不在乎这么点。
“好的,我这就去发动同门。对了,之前招募工人,刷掉了很多人,要么是年纪大的,要么是体质差的,正好可以把他们利用起来。”
胡一连忙说道:“对了大黄师兄,能不能让货郎收点鸡蛋、鸭蛋、老母鸡、小公鸡什么的。饭庄对这些东西需求量很大,偏生又散碎,货郎们行走乡村,正好可以帮个忙。价钱肯定不会让他们吃亏。”
“好办,你说吧,还需要什么,我一并安排。”
“还有瓜果野菜……嗯,农家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了。”
岳川暗暗点头,自己本来就是灵机一动,但是看眼前这架势,可以把“限时活动”做成长期,甚至永久。
货郎这个职业的生命力确实很顽强的,一直到建国后还存在,挑着担子,或者推着车子,摇着拨浪鼓,唱着词曲。
还不会走路,只能被大人抱怀里的小毛孩耳朵贼尖,老远的就能听到拨浪鼓,然后闹着大人去路边等待,哭着要糖吃,要拨浪鼓玩。
后来,代销铺遍地开花,杂货店甚至超市开遍大街小巷,再加上交通越发便利,货郎也和更夫一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成为老一辈独有的回忆。
这时候,胡一灵机一动,“师父,我也有一个主意,可以解决城中宣传的难题。”
“哦?快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