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秒,小欣吃完了食物,唯有的声音消失,淡淡开口:“你们……还有吗?”
屋子里的沉默被小欣打破,我们五个赶紧把话题转移到当前情况上。
彬哥又给了她两个野果子,饿疯的小欣一接过又大口吧唧吧唧吃起来。
随着不断进食,小欣的自我理智逐渐恢复。我们见此,纷纷卸了精神负担,蹲下来,拿出果子开始自顾自地啃食。
这里我不得不先提一句,生长在丘岁山一带的野果子是无毒无污染,它可以在食物不足的紧急状态下当做粮食果腹。只是这种野果子的新鲜度与营养与人工种植的水果相比就差得远了,除了能保证我们不被饿死,不能作为长期的食物。我们吃这种果子,纯粹是下等之举,口感更不用说了,索然无味。
即便如此,我们五个吃得倒是津津有味。它的确起到了果腹的作用,就是持续时间不会太长罢了。
五人稍微进食后,小欣理智已经恢复很多,脸上出现了微表情,先前的痴呆已经没了,能与我们交流几句。
有一点我不明白的是,她的表情始终紧绷,眼里充满万分的警惕恐慌,仿佛一听到窸窸窣窣的风吹草动就会受惊跳起,亦或是大喊大叫。
为了更好地了解她的状况,我简单问了几句,类似于“还记得我吗?”“你还好吗?”这种对平常人而言想都不用想的简单问题。
小欣回答问题时,谈吐的话都是支支吾吾的,一个问题要想一下再回答,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慢了很多。
问了差不多五个问题,我不再问了,让她“放松点儿”后,开始和彬哥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毕竟我们队伍里现在又多出了个神志不清的小欣,把她丢在这里就太不人道了,得尽力把她带出这里。
彬哥看了一眼稍微恢复的小欣,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小欣的神智现在尚不特别清晰,完全没有白日那种活泼。”
“咱们要是现在就出去的话,她得有人背着,要么等一会儿,让她精神再多恢复,至少等到她可以独立判断、行走的程度。”
两种选择,对我们来说真的犯了难。
换作平常,我们队伍里四个男人轮流背着小欣倒是可以。但现在,先有莫名其妙的饥饿与乏力席卷全身,后有猛烈的劲风与寒凉的气温阻挠,本就寸步难行,这个办法当前来看,天方夜谭。
所以我们只剩下另一个对策了,在这里等小欣恢复一段时间,顺便等外面风小了,再走。
但又转念一想,事情如此紧急,尤其是屯子里藏着一只断头魔的情况下,就这么干等,无疑是把自己的生命推向未知的深渊,时间比黄金珍贵,它不允许我们浪费。
于是我提议道:“要不这样,开导开导?”
“可以,这样最好。”彬哥和我的看法一致。
一合计,我们两人蹲下,想着如何用话术,刺激下小欣不敏感的神经,让她振作起来。
谁知是小欣先开口的,她说:“你们……也来这儿了……”
小欣的话有气无力,左瞅瞅右瞅瞅,又说:“这里不安全,这里……不安全……”
这里肯定不安全,它是我们五人已经默许了。小欣这么讲,或许是她想告诉我们什么恐怖的事情。
但这之后,小欣的脸色白了几分,又开始支支吾吾说不上来了。
这就让我浮想联翩了,她是经历了什么?难道说她看到了断头魔?
彬哥想了下,用引导的语气问她:“你能说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吗?有没有路出去?”
我看着小欣虚弱警觉的脸,本以为她会继续支支吾吾地告诉我们一些自己的经历,谁知彬哥这个问题,竟如无形的闪电流过她的身躯,瞬间刺激的她原本已放松几分的神智再次坠入失控。
小欣整个人颤抖一下,双手猛地捂脸,蜷缩起身体,窝挤在角落里发起癫来,嘴中重复念叨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彬哥这一问,又出事了。
我想不到小欣的反应会这么大,就赶紧和彬哥搭伙,两人上前,左一句又一句安慰她。
我俩前前后后安慰来安慰去,差不多过了有一分多钟,她才敢把颤抖的手放下,脸露出来,眼中噙着泪,嘴上继续念叨不停。
我们花费一分钟去安慰她,结果只是让她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捂脸的手,这让我有点不甘心,一直的鼓励都没起作用,她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她既然放下了手,嘴里念叨的东西我也能听出个大概,只有重复的三句:
“它来了,它要来了……”
“逃不掉,逃不掉了……”
“我受了诅咒,大家受了诅咒,大家都受了诅咒……”
彬哥无奈地站起,长叹一口气,“怎么办?”
我摇摇头,表示对此也不知所措。
杰哥马辰见状也纷纷上前看了看情况,他们两个也在尝试劝慰她不要害怕之类的话,都没起作用。
“要不咱们等会儿……她这么失心疯了,或许一个人静静才能稳定来的。”彬哥说。
“这样也好。”我认同他,不禁感叹道:“这可真是举步维艰啊!”
彬哥低着头,说:“往好处想吧,咱们现在至少比她们安全。”
之后,杰哥和马辰劝不动小欣也不说话了,只好站在她身边注意着她的状况。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小欣重复的低语声,全是那三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