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很明显有点慌张,忙回答说:“先出去……再明说。”
于是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门。
由于杂物间的门可以从客厅那边上锁,我和杰哥一出来,就立刻将其锁上,确认不会有东西跟着出来。
其中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我不解地询问:“你确定你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得把注意力全集中起来啊。”杰哥语气很坚决,“没记错的话,那间里面,本来是有八个的,塑料的,有泥质的……
“我还清楚的记得其中一些个塑料的造型,有个长舌头人、长了很多手的怪形,咋儿一眨眼的功夫,里面就剩一个没有头的了?”
“这……”我哑言了,顿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要不要把情况告诉大家?”
“先别了吧,我看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况且现在大家都在休息,这么直接说,不太好……”杰哥望了一眼锁上的杂物间大门,又改口说:“看情况吧。”
我比较同意,这个怪事相比于饿死鬼公路上经历的,毕竟是小了些。它能带给我的除了最轻微的惊恐外,没有什么了。况且大家的状态也是深陷低谷,突然把贡物莫名其妙消失这件事说出来,岂不雪上加霜?
所以只要没有突发到足以影响生命的超自然力量出现,我觉得这件事是没必要告诉大家的。
事实上,后来一段时间也的确没有发生什么。
我和杰哥从杂物间出来后,盯着门看了一会儿,静悄悄的,连一只蟑螂也没有,更不要说会有其它能挪动贡物的人突然出现里面,肯定会闹出动静的。
而且我们又极其敏感,哪怕是杂物间最微小的声响,也都能捕捉到。
所以这么一来,怎么会有东西莫名消失了呢?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杰哥看错了,或者是那些贡物自己消失了;前者还好,后者就灵异了。
事情似乎陷入了诡异的地步,我和杰哥又在一楼的大厅中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后,见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感觉时间差不多,我就又返回了二楼的卧室里。
走到二楼,两间卧室都很安静,大家精神疲惫,都处于休息的状态。我自觉放轻脚步,怕吵醒了他们。
回到自己的卧房里,唐林轩已经醒了,马辰还躺在床上小憩。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唐林轩的眼睛,里面满是害怕与担忧。
轻声轻脚地走到她身边,陪着她坐在垫子上。
答应过马辰帮他守会儿夜,此时却又有一丝疲惫席卷上来。
不知不觉中,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的头靠着唐林轩的头,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我们两个依偎在一起,谁也没说话,感受这莫名寒冷,如抵御严冬的小鸟。
困意时不时涌上心头,我却不想现在闭眼休息。诡异的事情一直都在发生,我得不断保持神智。
渐渐的,时间变得不可琢磨,我努力保持着时而清醒时而迷离的状态,最后一直撑到了马辰的轻鼾戛然而止,哼哧一下起身。
“我休息了多少会儿?”
“现在是几点了”刚苏醒的马辰神智还有些懵,练练发问。
我迷糊的精神也跟着突然振奋,站起来对他说:“大概有两个小时?或者多点吧。”
“这样啊。”马辰随便一看,很快精神清醒了不少,笑着对我说。“在这鬼地方,休息得也不是很让我安省啊。”
其实马辰说的话我也懂,无非就他是做梦了,梦见的东西也不太好,睡得比较浅。
“那肯定,这荒山野岭的,也不是酒店,哪能这么比。”我开玩笑似地随口一句,舒缓一下沉重的气氛。
然而一想到杂物间少了几个贡物,心中止不住生出一份担忧与悲伤。
我们能出去吗?出去后大家还能如此谈笑团聚吗?
我没有告诉马辰这件事,并且时刻注意表情管理,让他看起来很轻松。
虽然我这么做有点掩耳盗铃,但比起摆出一幅丧气颓废的脸面对大家,轻松的表情最起码可以昭示,事情还有希望,要往乐观的地方想。
说完了这一阵休息的感受,马辰便把话题接回正轨:“大家怎样了。”
“现在咱们去客厅里看看?”我在卧室里也是待了一会儿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
马辰看了眼唐林轩,露出一副仗义的表情说:“郭子,你俩要不……先在这里待着歇会儿?我一个人下去看看,要是大家都醒了,有新办法了,就再回来告诉你。”
马辰这样说,我不知道该接受还是拒绝,要说休息的时长,我肯定没有马辰多。刚刚的闭目小憩也不过是让我的精神恢复些许而已。现在我还处于精神疲乏的时段,多休息一点也不为过。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果大家都醒了,我却还在这里休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接下来的行动是我提出的,我不想做最后拖大家后腿的那个。
我拿不定了主意,这时,唐林轩看我一眼,我就对马辰说:“真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我休息够了,我看郭子好像有点累,在歇会儿吧,有事儿我叫你们。”
话毕,马辰大大咧咧地走出卧室。
于是,我和唐林轩又在卧室里休息了下,虽然还一直在担心着杂物间里的怪事,但所幸在我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整栋房子一直没有再出现突发情况,局面保持稳定,一直到我二次打盹后醒来。
睁开眼睛,我发现是马辰把我叫醒的,他告诉我,彬哥和其它人现在都在一楼客厅里商讨事情。是时候该去商量一下并开始行动了。
我一听,赶紧起来拉着唐林轩的胳膊,跟他走下楼去。
算上彬哥、杰哥在内,一楼人基本齐了。包括刘初翠,叶颜也在,唯有状态不佳的老常与有些扭着了脚的申菲菲还在二楼待着休息。
见我们三个下来,彬哥开门见山:“我们该出去找找东西了,有利于我们活下去的事物线索,毕竟这么大的屯子,应该会有的。”
杰哥点点头,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没说什么。
彬哥把我领到他的身边,拍着肩膀说:“郭子啊,你来了,咱们就开始行动吧。”
一旁的叶颜听闻,立即表现出对此事不满,反驳道:“你这么做,真不怕把大家都害死啊。”
宽宏大度的彬哥也不想和女士拌嘴,只是轻声的讲:“我实际考虑过,不这么做的话,我们是真的一口气走不出去……”
“李妍蓝已经因为你们胡乱造作不在了,你们可真是一群疯子!”叶颜既愤又怨。“你们到底还想把我们怎样……啊!?”
刘初翠见她情绪不好,上前一边拍拍背一边安慰她说:“没必要,没必要。”
她又对我和彬哥:“真的就……没有其它稳点的办法了吗?”
我无奈的摇摇头,只好把事实搬出来:“这周围的山峰海拔都在两千米之上,周围都是悬崖峭壁,哪怕按照最近的路走,也得先在荒郊野岭攀升差不多一千米在下山。”
“先不说中途会不会走丢,就是饿的这么快也撑不住几步……”
叶颜无话可说了,只是脸涨的有点红。
刘初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随大流,内地里显然是倾向于不去冒险的。
当然,她的眼睛里也夹杂几分怨恨,尤其是对这个办法的提出,善于察言观色的我而言,早就通过她的言行举止,一下判断出她的情绪来了。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脑子里的想法……”叶颜回了一句,再也不说什么。
刘初翠看了彬哥一眼,又看了看我和马辰,也没有说什么。她转身拉着叶颜的手,慢悠悠重新走上了二楼。
“你们想出去就出去吧,见了东西别回来,我可不想跟着你们受连累,去送死!”临走前,叶颜撂下一句话,便和刘初翠一齐进了屋子。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些。客厅里连带我在内的四个大老爷们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吭一声。
“你真的打算这么干吗?”唐林轩作为第三者打破了沉默,她刚明白我的用意,感到既困惑又难以置信。
“也没别的办法......”
“天啊.....你。”唐林轩惊讶地捂住嘴。
“林轩,郭子这么想也是无奈之举。”彬哥替我解围。“他说的事情,都是经过深谋远虑的,属于当前局势下的最优解了。”
“可是,这真的太冒险了。”
“要不你和叶颜她们先上去歇着吧,大不了我们四个出去找,找到了有用的东西,看到了路,就回来告诉大家。”
唐林轩没说什么,眼神忽然暗淡了几分。我从她的眼睛中,读到了复杂的情绪。
随后,她主动松开我的手,自己上了二楼。
我目视着她的背影,,一时间无话可说,惋惜又无可奈何。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出去看看。”杰哥为我们鼓气,“总比在这儿待一辈子强。”
“嗯,具体的话,我大概明白了。”马辰毫不遮掩的说出自己看法。“一个人独自在屯子里行动,肯定很危险,四个人在一块儿效率又低,干脆不如两两一组,能互相有个照应。”
考虑到实际情况的复杂,我再同意不过了,就说:“这样也好。”
此时,彬哥打开背包里,往里看了眼,确定了什么后,对我们三说:“你们应该都没有食物了吧。”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彬哥说:“我最后的一点儿也都给了老常了,他的状况现在真的不太好。而且咱们也都饿着肚子,要是搜找的时候,可以的话,倒是不介意带回来点能吃的食物。”
彬哥为什么会认为在这荒郊野屯能有食物,估计是因为他先前看到了杂物间的非食物贡品,而产生的“”说不定能找到食物贡品”的想法才会这么说的。
我没有对此感到不解,倒是马辰有点疑惑:“这大屯子荒废了这么久,咋可能有?”
杰哥也不想解释,笑道:“害,多找找看呗,野菜子野果子,带回来一点儿,也比空手强。”
马辰没再说什么。
我们四人讨论完,分成两组出发了。
我是和马辰搭把手,杰哥则和彬哥一块儿。
我俩定下的方向是北,因为天黑怕迷路,就尽量不往屯子的深处去,杰哥彬哥他们与我方向相反,顺着屯外围南下。
出了落脚点,黑夜如深穴,藏匿无数未知的事物。
环顾望去,寂静废旧的古屯,高低起伏,与世隔绝。最远方悬崖的轮廓如天堑,把寂静的古屯子衬托的竟是有几分庄严。
我借了杰哥的手电筒走在前,马辰在后。
来到屯口的街道上,百米开外就有一栋占地同样可观的建筑,只是这栋有很大的残损,建筑材料甚至都有点儿腐蚀掉了皮,褪了色。大门也从框上脱落了一部分。
我和马辰走进一看,觉得里面有可以搜索的东西,冒险往里走去。
刚一跨入墙头,我就闻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拿手电筒一照,原来庭院里的茅房顶塌了,茅坑直接露天在庭院子里,陈年的臭气便在庭院里蔓延开来。
捏住鼻子,走到屋门前,用力拉没动,刚想着会不会白进来一趟时,回头就看见窗户上没玻璃,可以容纳下我。于是我和马辰一对眼,一前一后翻了进去。
进入室内,这栋空房子里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诡异与压抑,一进来,我和马辰仿佛陷入了危险之中,变得十分没有安全感。
空气糜烂,墙皮脱落,墙体因为潮湿变质呈现出恶心的深绿。少有的木桌,木椅与废旧的橱柜之物肆意排列,杂乱无章。
我拿着手电筒照着,白光照射下,一眼望去。外屋并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就把注意力放在另一扇门上,我很好奇里面有什么。
跨过杂物,推开虚掩的门,往里屋照去,所见的第一个事物虽然不是渴望中的食物类贡品,却是另一个我想不到的东西。
一幅另我印象深刻的黑色六芒星不明法阵图案,以及遍地遍墙的黄符贴纸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