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为什么……没有救我?为什么,没有救我啊,我在水缸里憋得,好痛苦好痛苦啊!”
老柳掐着我的喉咙,憋的我什么也说不出。眼睁睁地看着老柳充满怨恨的双眼,听他一句接一句吐言,默默承受窒息痛苦。
就在我快要被老柳掐晕过去时,诡异的笑再次回荡,屋子里的四人听到了笑声如受到了指令,倏地一下不动了,连掐着我脖子的老柳也松开了。
我趴在地上,刚刚被掐窒息得难受,大口喘气。
倾听着屋外回荡的怪笑声,我视线开始眩晕,伴有头痛。
怎么回事?是被老柳掐缺氧了吗?
浑身发软,四肢无力,难以起身,我双手拄地一直保持身形,不让自己倒下去。
没过多久,等笑声再次过去,所有不适感消失,一站起身来,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在我眼前,杰哥、老柳、马辰、王大海,都一脸木讷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他们的四肢,身躯,竟是像个糖人般,缓缓的融化成肉色液滴,一滴一滴滴落……
我的鞋子不小心踩到了它们融化的液体上,顿时脚底一黏,如踩上强力胶,甚至还能感觉到液滴的温度。
“你们这是……怎么了?”眼见上一秒还正常的四个大活人在我眼前融化成一滩水,我害怕又恐慌,心里一团乱麻,任凭我怎么招呼他们都没有反应。
这是笑声的影响吗?
这样的念头刚闪过,下一刻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发现自己竟是来到室外。而且此时,室外的景象与之前大为不同。
周围不再是漆黑一片,泛着一股阴冷诡异的黄色光辉洒遍每个角落,一座座完整的平房建筑规矩排列在狭窄街道两侧。各家各户都挂着一盏红灯笼,往外染出一圈圈猩红。
身前再也不是黑暗死寂的废旧小径,反而像是个热闹的集市……
“坏蛋,你是个大坏蛋,木头人是个大坏蛋!”
熟悉而又童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一听绝望了,这不是,公路尽头那个小女鬼吗?什么时候跑到这边来了?
小女鬼的声音刚结束,刹那间我的双腿双臂上猛地传出如受车裂般向外的撕扯疼痛感,四肢彻底失去控制,浑身上下不能动弹。
而后,我在极度的痛苦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臂双腿被无形的力量卸下……
“妈妈说,乖乖的孩子有肉吃。”
四肢被扯下,滚滚鲜血直涌大地,仅剩身躯的我疼的放声惨叫。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彻底深陷绝境,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来这里?闷在家里难道不好吗?
我满是不甘的一直盯着向身前,在逐渐模糊了的视线中,浮现出一个脑袋连接着人体脏器的怪物。
它咧着嘴对我怪笑,鲜红的脏器勃勃跳动。
“啊!!”
随着我大吼一声,猛地睁开双眼。
再一看,空荡荡的屋子依旧,杰哥,马辰,两人都靠着墙坐在地上低头打盹。
看着两人安详的表情,我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些原来全都是梦。
后脑勺一直靠在冷冰冰的墙上,加之噩梦的刺激,苏醒后的我直冒冷汗,有点偏头痛。
我强忍着饥饿扶墙站起,警惕的瞟向里屋,见到大水缸还完好地呆在那里,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真是可怕的梦。”
手臂,大腿上因为受了风疼兮兮的,稍作一点儿适应后,我便拍着杰哥的肩膀呼唤他起来。
杰哥被我拍醒了,刚一睁眼,吃惊地望着我,说:“啊?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莫名其妙睡着了?”
我摇了摇头,又去叫马辰,马辰也一拍就醒。
他一睁眼就望着我俩,同样稀里糊涂的,问我俩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记得自己倒头就睡在这里了。
我对他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饥饿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我们三人同时低血糖了。
“对了,大海呢?”杰哥忽然问道,“你们见大海了吗?”
刚刚没有人说时,我还觉得苏醒后一切正常,一听杰哥说到了大海,我这才突然意识到,刚刚我苏醒的时候,屋子里压根儿没看见大海!
霎时间,我有点儿懵了,这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没在一边呢?会漏了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回头四处查看,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我们三个,大海的确失踪了。
马辰也震惊地开始左看右看:“大海呢?”
“会不会是在里屋?”事态不妙,杰哥骨碌一下站起,拿出手电往里屋照去。
“有可能。”我心想大海没在外屋,就极大概率是在里屋待着。“咱俩去找他!”
“不用两个人,我去看一下就成。”杰哥说,“里屋那个水缸很不对劲,两个人进去我怕出怪事。”
说完,杰哥打着手电自己往里屋走去,迅速看一眼就出来了。
我一见他神情焦灼,慌慌张张的样子,就知道事情的结果:
大海也没在里面。
杰哥对我俩叹道:“哎,大海没在......”
杰哥的这个消息使我和马辰都有些震惊,要说在我们三个睡着那段时间,大海自己一个,他不在这里又会是去哪里?
一时间,我们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