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中午抵达崖虎关的。
经历了突发情况,我和彬哥杰哥经过商量决定三辆车前前后后走在一起,不求快只求稳。
经过最后几公里的盘旋,视线豁然开朗,两侧的植被顿时变得稀疏,我们就意识到已经抵达目的地。
小张的黑色轿车停在崖虎关宽广的停车场上。因太过明显的位置让我能够一眼认出来他。
对方也察觉到我们的到来,他们站了起来,挥手示意。
我们便顺着他的意思,纷纷把车放在安全的车位后熄火下车。
“你们怎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记得来的时候路只有一条啊。”小张不解地问,他车上其余人也都向我抛来了同样的困惑。
“幸好这里很凉爽,不然可真不耐等啊。”小张不是计较的那一类人,他只询问了一句,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周围的风景上。
虽然不是主峰之巅,但站在海拔1800余米崖虎关上遥望,远处绵延的群山轮廓修长如巨龙,山体雄踞如巨虎。远方的山呈现青翠的绿,近处盘旋围绕的陡峭的悬崖则是黄红相间,青松怪石点缀其间,如虎皮夺目壮观,实与“崖虎关”之称号相匹。
我也跟着他的眼光向四周环视,美丽的风景映入眼帘,感觉像是温润的水流流过双眼,一下子带走了眼睛里的疲惫。清风一吹,本来躁动的心也安抚了。
大自然比人美,这是我一直相信的事实。
包括唐林轩在内,其他人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又时过中午,天气能见度最高。很多人拿出手机拍照。
“我听说大断川山脉群峰远比这儿更是壮观,更是雄伟,好想去看看。”小张突然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郭子,咱们以后可有的是机会。”
我表面上微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冒犯了王公公的事,不过到现在都没有发生什么,估计对方已经原谅了我吧。
欣赏了崖虎关的美丽景色,我把视野移到了不远处大片拔地而起向上凸出的平缓山体轮廓上,那就是丘岁山最高山体,我们需要自行攀登的部分。
虽然身居险要的崖虎关,但站在这里远看丘岁山之巅依旧需要抬头仰望,丘岁山山顶海拔与崖虎关海拔的差距依旧不是个小数字。
两者看起来近在咫尺,实际上那只是山体浩大带来的假象,不考虑高度情况下,崖虎关与山顶在地理坐标上的直线距离超过四公里。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我在一旁估算着崖虎关与丘岁山的时间距离问题,不知不觉间,我的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了。
第一次出现饥饿的时候,尚且可理解为赶路太累,可当这种不太正常的饥饿感再度出现的时候,我困惑不止。
“奇怪,十点刚吃过一顿自热米饭,怎么这么快就又饿了?”我扭过头看着小张,“你现在的感觉呢?”
“你不说我还感觉不到,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我有点儿饿了。”小张也是一脸意外的表情。“开车上山都需要这么用劲儿的吗?”
小张的意思显然是调侃,我不相信我在中途冒犯了王公会这么消耗能量,莫非是......
“郭子啊,这很正常,不要去想太多啦。”兴许是小张看出了我脸上无处隐藏的担忧,他安慰我说。“海拔的攀升,以及气候的转变都会有影响的,况且现在是饭点儿,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这么想来,中途补充一盒自热米饭根本就只是延缓饥饿发作罢了,量少无用。现在是正午,饿也就没啥可说的了。
“不如我去叫大家吃点饭吧。”我提议。
“我去帮你。”小张爽快地承诺道。
我和小张把四周无论观景还是坐下来休息的同事唤到一起,告诉他们午餐的时间到了,等吃过了这顿,就是我们背上行李,沿着山脊突击丘岁山之巅的时候。
我们所有人要做足准备,争取在日落之时抵达山顶。
我的同事们响应了我和小张的号召,我才发现原来大家都饿了,有些人甚至可以用“饥肠辘辘”来形容,一听到组织者对自己说“可以进餐了”,就第一时间拿出粮食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唐林轩也在车后备箱拿出了一些食物,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透露着“我很饿”这个信息。
想不到大家都这么饿了。
一旁的小张见到我女友看我,用戏谑的语气对她说:“呦,这不是糖糖吗?”
糖糖是我女友的乳名,她的父母经常这么叫,她却因为害羞不允许我一直这么叫。
我不知道啥时候这个小名传到了小张的耳朵里。可能是之前好几次聚会打听的?想不到小张还挺能打听的。
唐林轩忽然红了脸,她知道小张喜欢与熟人开玩笑,装作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这么好的景儿,大美女坐这里看看呗。”小张拍拍一边裸露的岩石。
“不用,吃饭呢,谢谢。”
我和唐林轩是坐一起吃的,其他人在围绕着我不远处纷纷坐下,女同事与女同事坐在一起,男同事和男同事坐在一起。
午餐时间,所有人都是按照自己的饭量来自由选择粮食的,车上备粮充足。
不过就算没了备粮,我也带了大锅和一些生菜,我们还可能会在之后的几日野炊。
我不经意发现平常饭量比我们小的老柳,此时竟然也毫不顾忌地吃了三颗鸡蛋,两包牛奶和一盒自热米饭,三片面包。这个进食的速度与饭量似乎昭示着他没吃早餐。
减肥的李姐也大口大口吃起来,不过毋庸置疑,她是我们所有人中吃得最少的。
我看得出来她在刻意节食。但唐林轩在身边,我不好意思上前劝她。
老常,彬哥,杰哥,马哥四人蹲在一起,边吃边聊天。我听不清他们在讨论什么,也不得而知。
不一会儿,我注意到王大海吃完了,并且向四人走去,毫无疑问,他在我们当中是最能吃的那个,他体重180多斤,我们都喜欢称他为“胖大海”,亦或者直称“大海”。
没过多久,小张也吃完了,背起书包过来找我,说:“郭子,咱们的路线选好了吧。”
我用手指了指近处向上倾斜的山脊:“卫星地图显示,沿着这条山脊一直走,就能到丘岁山顶。”
小张听完,把众人都唤了过来。
我对大伙说:“大家都吃饱了吗?”
“饱了!”
“我们要出发了,接下来的路可需要用劲喽。”
“没问题。”
我不知道大家真的有没有吃饱,因为不知为何,我哪怕是在午餐后,都还对任何能想到的美食抱有最原始的进食欲望,这种欲望就像一丝无形的低语,不断告诉我大脑,说我还饿,不够吃。
我不断吞咽唾沫,脑海中不停地闪过麻椒炸鸡,黄金大闸蟹,深海霸王鱼,五香大羊排等各类荤肉美食。
兴许是我长时间工作,肚子里缺油水,对美食才抱有这么大的期待。这么想着,暗中决定,等事后我定要把大鱼大肉吃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