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极作为这次行动的牵头人,但却不是这次行动的统领,这次联合的两个哥哥,不论哪一个都比他更有资格当这个领导者。
他的大皇兄耶律扬同意参与围猎行动,对方具体打算做些什么,耶律极也大致能够猜到,
无非是干掉云麾将军或者前来来出使的大夏使者,获取北狄激进派贵族的支持,为自己夺位造势。
而他的三皇兄耶律况,是被他干掉云麾将军谢清明的计划打动,同意参与这项行动,
前提是干掉谢清明的功劳,他必须独享。
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什么云麾将军,要是能干掉对方自然最好,反正一旦计划顺利实施,就没有人再能够停下来了。
姬从靖的虎贲骑,已经为谢清明分出去了一股精锐,剩下的大军留守在军事驻地,明显不能及时返回京都保护自己的主子。
而姬宸那边,已经借清君侧之名,顺利通过自己手下的保皇派顺利调动了拱卫京都之用的御林军。
为确保万无一失,自己也往京都送去了一批顶尖的死士,
为的就是保证姬从靖再没有挣扎的余地,一定能死的透透的。
号角吹响,大夏的客人到了,
这场关于谢清明的围猎,以及猎物姬从靖的生死
即将揭晓。
···
当然了,
无论这场较量的胜败如何,他耶律极已经站在了不败之地,不会受到什么损失。
胜了皆大欢喜,
他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慢慢蚕食掉姬宸手下不堪一击的大夏,真正做到大一统。
若是输了,无非是可能失去一个夺嫡的机会,受到报复的只会是这场围猎的领导者大皇子、三皇子,以及始作俑者姬宸,
同他一个势力单薄,又不受宠的皇子有什么关系呢?
在两位哥哥身后站定的耶律极,
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不过,相当遗憾的是,这抹自信的笑容并没能维持住太长时间。
因为他看到大夏队伍里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形挺拔,气势卓然,标志性的鬼面覆脸,是一副标准的大夏将军的打扮,然而让他瞳孔骤缩的却不是这个。
而是那个人肩膀上的海东青。
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那就是他的阿诚!
他耶律极绝对不会忘记,把他的鹰从他身边赢走的不是别人,正是传说已经死在了一场大火中的扶光君。
已经过去整一年了,那个男人的身影还是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在那场弓箭比试里他没能赢下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越是得不到,越是让这份心动刻骨铭心。
而扶光君的死讯,让他扭曲的欲望更加疯狂,
他不相信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就这么死了,他也不相信姬从靖就舍得将这个天下无双的珍宝亲手摔碎。
他利用大夏的数条暗线悄悄打听扶光君的真相,但是有关那个男人的一切也仿佛被大火烧干净了,连一丝一毫的痕迹也没留下。
他开始逐渐接受,扶光君确实已经死了。
很好,
扶光君已经死了,
那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的阿诚怎么会在这个云麾将军的手上!
耶律极的思想开始不受控的跑偏,他感觉这个戴着鬼面的云麾将军一定是扶光君的相好,这才让他把自己珍爱的海东青赠予他人。
而姬从靖受不了被戴绿帽,于是秘密处死了扶光君,消除扶光君存在的一切证据。
这下一切都对上了,
耶律极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看向谢清明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能带兵打仗吗,还戴着面甲,肯定丑的批爆,也配养老子输给扶光君的海东青!
看老子怎么把鹰再赢回来!
感受到耶律极散发出来的不善气息,谢清明侧头看向对方所在的方向,
哦,还是老熟人呢。
要不是对方千里送鸟,自己也不能收获一只这么可爱的小鹰,
想到这里,谢清明轻拍了一下肩头的阿诚,示意让对方跟自己的前任打个招呼。
小鹰也很给面子,
丝毫没有再次见到前任主人的尴尬,高兴的举起一只翅膀进行问好。
耶律极被气得咬牙切齿,说不出话。
看到场面有点尴尬,他的三皇兄主动上前,笑着打招呼:
“早听闻大夏的云麾将军英武不凡,如今可算是见到真人了,将军这鹰有灵性的很,就是实在···小的可爱。”
大皇子耶律扬随即不屑的冷哼,
“也就大夏人爱养这种,这个体格还不如本王手下刚驯服的幼鹰,要是放在我北狄,怕是早就被杀了,亏得将军喜欢。”
谢清明面无表情,
小鹰阿诚也收起了翅膀,作高冷状。
这个莽汉懂个屁,主人就喜欢我这款的,你们这群憨憨怎么会懂,
不能打猎?
主人打猎杀人根本用不上自己,自己的最大作用就是送信以及可爱。
这可比自己在耶律极手下的时候舒服多了。
于是,北狄三位皇室贵胄眼睁睁的看着,这只被称作废物的小鸟露出了一个极为人性化的表情——
它翻了个白眼。
这可把耶律扬给气坏了,当场就要冲上去把这鸟给炖了,被两个弟弟及时拦住。
“皇兄冷静!”
“是啊,您可别跟小鸟一般计较,它不过是个畜生它懂什么,肯定是皇兄你看错了。”
“放手!本王看见这个小畜生翻白眼了,放开我,我一定要宰了它!”
听到前主人耶律极说自己啥都不懂,
阿诚非常不高兴,于是在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缓慢而优雅的——
又翻了一个。
“他妈的,这次你们都看到了,这小畜生就是故意的!它就是在挑衅。”
这次连三皇子也圆不下去了,
这个白眼的侮辱性极强,别说自己冲动易怒的大哥,就连自己也有点憋不住火。
妈的,被一个畜生鄙视了。
眼看耶律扬杀将过来要拿鹰狗命,谢清明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呛啷一声,长刀出鞘。
刀锋挥起的气流,在地面上拉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对我挥刀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