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五皇子智谋过人,想必是已经知晓朕想同你谈些什么了。”
耶律极笑容更深刻了几分。
“我北狄,作为陛下的朋友,当然不可能有坐视陛下被小人篡权的道理。如今两国已经歇了战事,重新修缮与大夏的友谊也是我北狄的心愿。”
“好!好!好!”
姬宸抚掌,连道三声好。
“五皇子是个聪明人,只要看到你们的诚意,朕自然会给出朕的诚意。”
“这是自然,本王的父皇临出发前已经下达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把水搅浑,
本王的皇兄们已经去联合其他小国,估计不出一个月,南疆和西域诸国就会一同对大夏边境‘发难’,到时候摄政王必定左支右绌,应付不暇,这时候,就是为陛下解忧的时机。”
姬宸眼中划过一抹欣喜之色,乱起来才好,若是不乱,如何将姬从靖支开,如何让他能够重新获得这至高无上的权柄?
驱虎吞狼终究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多活了一辈子的姬宸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他不想一辈子只能活在姬从靖的阴影里。
只是杀掉对方都不足以平复自己的心头之恨!
他要让他失去上辈子他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卢清景,安荣,军权,皇位,以及这大夏的江山。
姬宸的眼中燃烧起名为仇恨的火焰,
他的大夏,哪怕是毁灭,他也不会将它交到姬从靖的手中。
盯着耶律极的眼睛,姬宸唰地一声展开了大夏的地图。
“杀了姬从靖,帮朕夺回属于朕的大夏,作为回报···”
姬宸手指移动,在地图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线条,
“朕愿意为了北狄的军队驻扎生养,拿出一整个幽州。”
耶律极知道自己是来跟这位名义上的大夏皇帝谈条件的,但是他的筹码还没摊牌,对方已经亮出了他难以拒绝的诱惑。
知道对方苦于摄政王的淫威已久,但是真的想不到对方竟然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耶律极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个皇帝是不是跟姬从靖联合起来耍他的。
否则这不仅仅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问题,这简直就是自损一千,伤敌为零。
给北狄送上门的好处,不拿白不拿。
大夏皇帝与大夏摄政王内战,无论怎么看,获利的都会是他们北狄。
耶律极收起了脸上常年挂着的假笑,严肃了神色。
郑重拿出半枚北狄风格的青铜虎符,郑重递交给了昭武帝。
这是北狄在幽州边境上驻军的信物,半块在他父皇手中,另外半块他交给了大夏的皇帝。
“陛下的诚意本王已经收到了,北狄自然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这是我北狄在幽州北部驻军的虎符,陛下需要时凭此半块就可调动部分的驻地骑兵,
本王会留下几人供陛下驱使联络,时机一到,另外半块就会快马加鞭送到驻军大营。
到时候,不论是需要我北狄出兵还是其他帮助,本王都会竭尽所能为陛下达成。”
姬宸大笑,掂了掂手中沉重的半块青铜虎符。
有兵可用,而且能调动北狄的铁骑,这给了他很大的自信。
终于,他的手中不再是空无一物了。
“这份礼物朕很满意。五皇子与朕可是有着相同的敌人,时机到了,朕自然不会放过。
既然合作已经谈成,朕便不再留你了,五皇子早些休息。”
···
宫门缓缓关闭。
黑暗中,耶律极的手下忍不住小声发问,
“殿下,这个大夏的皇帝真的可靠吗?”
耶律极目不斜视,沉声回复,
“当然不。”
“那···咱们拿出半块虎符的举动,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只是幽州驻军的虎符,幽州驻军总共才多少,就是一整块虎符也指挥不了多少兵,况且只是半块。”
耶律极自言自语,
“废物就是废物,也许这位陛下最大的作用,就是为咱们北狄的大一统,拖住姬从靖的后腿。”
···
谢清明刚刚获得让他感兴趣的小鹰,此刻正爱不释手的猛撸,把阿诚的羽毛都摸乱了,一双鹰眼逐渐放空。
这是什么,
是酷刑吧?
兰时来报,摄政王喊府君去书房议事。
谢清明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小鹰,这让阿诚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这个强大的新主人,手段实在是恐怖。
谢清明没想那么多,他就是对于一切毛绒绒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幼鹰。
不过既然姬从靖喊他过去,就不是继续与阿诚联络感情的好时机了。
谢清明伸手,小鹰就自觉的站上他的肩头。
为防止继续被折磨,很是亲昵地蹭着新主人的脖子,过分狗腿的姿态让人根本想象不到这是一只海东青。
当姬从靖再次见到他的府君时,对方仍然是一副冷淡的神情,眉眼眼却似含着笑意,肩头站着一只可爱的小鹰。
画面极度和谐,甚至给他一种无处插足的错觉。
姬从靖轻咳一声,试图引起谢清明的注意力,
“孤的扶光君似乎对这只海东青格外中意?”
谢清明颔首,伸手搔了搔阿诚小巧的爪子,小鹰马上发出呼噜噜的愉快叫声。
“确实如此,王爷难道不觉得它很乖吗?”
姬从靖看不出这只北狄小鸟到底乖不乖,但是对方跟个狗腿子一样粘在谢清明的身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一个小马屁精。
“孤很好奇,府君的好箭法是从哪儿学来的,这样一手漂亮的射术,便是孤也不能及。”
谢清明知道,这是对方开始打探自己的身份背景了。
这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恰恰说明对方在对自己做背景调查,这是要重用自己的前兆。
不过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确实没什么背景,耽美部穷得快破产了,哪有什么余钱给他搞一个高大上的身份背景。
任姬从靖随便调查,他谢清明也只会是一个来历清楚的王府男宠。
至于姬从靖问的箭术···
“在下在南院之时,常常挂念王爷的安危,想为保护王爷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于是开始刻苦学习射箭,承蒙王爷看中,近日来刚有所小成。”
哦,原来是为了孤刚学的。
屁!
这个箭术水平,你告诉我是现学的?
那他姬从靖的兵还不羞愧得直接自杀!
本还在期待答案的姬从靖,缓缓闭上了眼睛。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