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初躺在床沿,怀揣着这样的猜忌,听着他们越发往房间靠近的脚步声,重新闭回了眼。
原来,在这场荒唐的婚姻里,只有她才是那个傻子。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墨邵诚率先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端着醒酒汤脚步停顿在了床前,继而很识趣地看向了墨庭骁:“醒酒汤,应该不用我来喂吧?”
墨庭骁神色淡静,步伐缓慢走上,伸手接过托盘里的汤水,“让开。”
墨邵诚:“……”
沈郁初听着他们交谈的声音,心如擂鼓。
墨庭骁扬长手臂环过她的脖颈,抵在肩胛骨处将她撑托起,
沈郁初胡乱挣扎,“你是谁呀?别碰我!”
墨庭骁拧了下眉:“别乱动,把醒酒汤喝了!”
饶是他声音太过沉定了些,怀里的女人即刻便安静了下来。
站在床边的墨邵诚轻挑了下眉,只差没笑开。
“宴会上有问出什么吗?”墨庭骁边往沈郁初嘴里喂醒酒汤,边对墨邵诚说道。
“在这说?”墨邵诚狐疑反问,眼前那女人虽是喝醉了酒,可万一听去了什么,第二天回想起来……
“说吧。”
他对眼前女人的酒量,大致了解,今晚即便是喝了醒酒汤,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何况,这醒酒汤还是墨邵诚煮的,解酒上更是不靠谱。
墨邵诚点头说了声行。
“你知道我在室内的酒水桌上发现了什么吗?”
墨庭骁拧眉,示意他别卖关子。
墨邵诚,“我们找的那味草药,他们烹煮成药汤,就直接摆在了那酒水桌上。”
墨庭骁神色凝重,正要开口,墨邵诚紧接着说:“你别急,还有更有趣的。”
墨邵诚停顿了片刻,回忆起自己在某台手机亮起屏幕前,借余光无意瞥见的“沈小姐”三字,他缓缓道:“你知道云沁那市场经理,给你太太的备注是什么吗?”
“什么?”
“沈小姐。”墨邵诚哼笑一声,“市场经理的职位在云沁算是高层,一个高层职员给一家小门店的销售员备注的竟然是敬称,哥……”
话音未落,一道女声忽而传出,“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们。”
“墨庭骁,这半年多真是辛苦你了。”
话里带满嘲讽,下一刻,两人视线相迎。
引出话题的墨邵诚彻底怔愣在了原地,瞳孔蓦然瞪大。
沈郁初推开墨庭骁,撑着还有些沉重的身子从床边离开,走到窗前站定,目光凛冽。
“为什么?”
为什么要装傻?为什么要骗她?
墨庭骁神色微变,“你没喝醉?”
沈郁初似自嘲般冷笑了声:“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喝醉,可是……”
她歪了歪脑袋,用以往对那位装傻墨少爷的姿态去迎过他的眼神,“我如果不装醉,又怎么能撞破墨总您的好计谋呢?墨庭骁,你够厉害的。”
墨庭骁站起身,开始往她跟前走近:“沈小姐,我没想伤害你。”
沈郁初冷言相对,看向墨庭骁的眼神里,斥满警惕:“是吗?墨少爷?也对,像您这样身份的成功人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我带起的那么点小伤害,对你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墨庭骁神色凝重地抿了抿唇,不知怎的,在她这段话落后,心里浮现出的慌乱,越发焦灼,甚至有些失了理智,“我没有,小初,我没想伤害你。”
沈郁初气红了眼,她一心为这小傻子着想,没想到换来的全是欺骗!
“没想伤害我?墨庭骁,在你眼里,难道只有为你搭上条命才算伤害吗?!”女人气极,“墨大少爷!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听着女孩对他一遍又一遍怒斥,墨庭骁脸颊再无任何神色,“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找那味草药吗?”
“好,我告诉你。”
墨邵诚厉声制止:“哥!”
“这没你的事,滚出去!”
墨邵诚甩门离开。
墨庭骁走近到沈郁初跟前,“二十年前的一场火灾死伤近十人,包括我的母亲和她腹中的孩子在内,你说的报应,在哪?”
沈郁初怔住。
“当时场外只有一名照顾我母亲孕期的女中医在场,你们手里有的罕见草药,我最早就是从她手里知情的……”
“草药对我来说只是条线索,我要找的是人,一个从火灾现场走出来的人!”
“你,”沈郁初欲言又止,“你是怀疑,那场火灾不是意外?”
“意外?”墨庭骁冷眸垂下,讽刺地轻笑了声,“那女中医躲了将近二十年,只是为了回避场意外?小初,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草药,女中医,二十年前……
沈郁初心绪慌乱。
或许……
“墨庭骁,我带你去见个人吧,或许他能告诉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