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墨庭骁慌乱地爬回床中央,一把掀起被角,盖过头顶。
沈郁初听着门外床垫发出的吱呀声,心起疑虑:“墨庭骁,你在干嘛呢?”
门外的墨庭骁偷瞥了眼桌前杂乱一景,决定装死到底。
浴室门半敞开,女人抱着浴巾捂在胸前歪出颗脑袋:“墨庭骁?”
“······”
几分钟后,沈郁初换好睡衣从浴室里走出,看着凌乱的桌面,没多想,只是淡淡笑了声。
“饿了?你想吃自己拿就是了。”
墨庭骁背对着她睁开眼,将计就计:“那里只有一份,没有骁儿的。”
沈郁初累了一天,困得不行,她踢开棉拖,挤到墨庭骁身旁栽头就睡,嘴里轻声咕哝着:“你要吃就吃,我先睡了……”
意识混沌,沈郁初昏昏沉沉睡下。
墨庭骁看着她渐渐松懈的丑陋面容,低声道。
“沈郁初,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
翌日清早。
手机铃声同时将两人吵醒。
沈郁初先一步从墨庭骁怀中挣脱开来,揉了揉惺忪的眼,扬长手臂从床头柜前捞过手机,定睛一看。
“喂,爸?”
墨庭骁愣了一下,往前凑近一步,故作不经意,将头抵进女人的肩窝。
沈郁初侧眸睨了他一眼,将电话拿远了些:“你干什么?”
“嗯?”墨庭骁眨巴着水漉漉的双眼,紧抿着唇。
沈郁初无奈叹了声气,警告道:“不许说话啊。”
墨庭骁点头。
电话那边的人继续道:“你和庭骁回家来一趟,我想见见他。”
“您怎么突然回来了?”沈郁初疑惑的皱眉。
“闺女回门,我这个父亲还不能见见啊?”沈父笑盈盈地回道,“我今天亲自下厨,你记得早点回来啊。”
沈郁初看了眼墨霆骁,考虑了会,“嗯,我知道了。”
一小时后,沈家。
沈郁初牵着墨庭骁停下脚步,倚墙而站,客厅里全是沈庭岸和柳连蕙的争执声。
“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柳连蕙你别忘了,她是我们的女儿!”
“你还知道那是你女儿啊?当初是谁赌博输了工钱害怕工人把事情闹大,舔着张脸求着我替她找个好人家卖了的?!”
“现在事情解决了,想把自己摘干净了继续装好人是吧,沈庭岸我告诉你,你做梦!”
“你!”
打扫着玄关卫生的佣人忽然看见沈郁初,神色一怔,“小姐,您,您回来了啊!”
“嗯。”
许是听见了他们回来的声音,争执声戛然而止。
沈郁初在心里冷笑了声,她嘱咐了声墨庭骁,“我过去帮忙,你找个地方去坐着吧!”
墨庭骁乖巧的点头。
沈郁初揉了把脸,极力让自己脸上恢复平淡,然后走进厨房。
玻璃门拉开,假惺惺在里忙碌的两人同时转回头。
沈庭岸一手握着锅柄,一手持着锅铲,将前有争执一并抛到脑后,厚脸皮道:“小初,你回来啦?”
“嗯。”
沈庭岸僵笑了会。
“你进厨房来做什么?快出去,这里有我和你母亲就够了,你去陪庭骁吧!”
说着,沈庭岸往客厅外看一眼,眼底半是嫌弃,半是得意。
柳连蕙顺势接过丈夫的话,“你爸呀,一回来就说要亲自给你下厨做顿饭吃,心里可惦记你了呢。”
沈郁初看着她那副笑得温婉如花的模样,沉声反问:“是吗?”
是惦记她,还是惦记墨家那棵摇钱树?
饶是柳连蕙说惯了谎话,对于她的质问,斩钉截铁道:“那当然了,我们做父母的,哪个不是一心都扑在儿女身上?”
沈郁初没再接话,后者也识趣地闭了嘴。
坐到沙发,柳连蕙拉着墨庭骁的手愣是硬夸了几句之后,然后对佣人吩咐道:“照顾好小姐和姑爷。”
沈郁初盯着她重新走回厨房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在他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等菜做齐后,厨房里沈庭岸解了围裙,端着大碗鲫鱼汤走了出来。
沈庭岸坐下后,先是给女儿盛了一碗汤,“来宝贝女儿,可得好好补补。”
“听说这鱼汤是最滋补的了,对将来生孩子大有帮助。”
沈郁初面无表情地推开碗,冷漠地回道:“我没打算和他要孩子。”
沈父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不要孩子?!你既然已经嫁到了墨家,就应该担起为他们墨家传宗接代的责任!”
“凭什么?”
责任?真是可笑。
“女人结婚生子天经地义。”
说着,沈庭岸下意识看了眼柳连蕙。
柳连蕙察觉到丈夫的视线,正准备爆发的时候,忽然被一个佣人打断。
“墨夫人?她来干什么?”柳连蕙看了一眼沈郁初,声音冰冷地问道。
沈郁初耸了耸肩,摇头。
“那我带墨庭骁先上楼了,你们聊。”
话落,沈郁初牵着墨庭骁便径直往楼上走去。
一个柳连蕙,一个简南烛,她实在无心应付。
沈庭岸火急火燎地穿上西装外套,“快请墨夫人进来,快请快请!”
紧接着,沈庭岸瞪了眼柳连蕙:“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敢坏我好事,我跟你没完!”
柳连蕙当即送了他一白眼,没好气地回道:“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
简南烛穿着件纯白狐裘大衣从门外阔步走进,举止雍容,衣着华贵。
“哎呦亲家母,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柳连蕙顺势挽过简南烛的手臂。
简南烛轻轻笑了声,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我来看看郁初和庭骁。”
她往周围打量了几眼,满心底的不屑,“那俩孩子呢?”
沈庭岸谎话张口就来:“庭骁和郁初刚上楼呢,估计是昨晚累着了。”
简南烛表面波澜不惊,心底却是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