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处不适宜交谈,且行且谈。”钟离缓步向前,还未走几步,呼唤的声音传入耳边,当他转回头时,发现空与派蒙的身影已然来到身前,脚步了下来,轻声言说。
三人行于路边,时间是为晌午,三人的影子在地面上几乎没有显现,几步过后,地面上已经没有三人的踪影,抬头望去,已经远离了茶馆。
静静地跟在钟离后面,走了一段路程后,四周人数变得很少,心中感觉时机差不多了,这个想法冲击着派蒙的思绪,派蒙无法忍受一丝一毫的拖延,眼眸闪烁着期待和渴望,道:“钟离钟离,你知道安若在哪吗?”
“哦?你们何故欲往觅之?”钟离面色淡漠,微风拂过,他的长发轻轻舞动,言谈举止无一不显现神秘而高贵,钟离停下来脚步,转身,太阳在他的正上空,身影在这般衬托下显得十分威严。
在前往稻妻前的数天,一处存在悠久的秘境内,安若向钟离申请了这件事情,在安若的讲述下,钟离都没有还未问出关于雷电真的事宜,安若就讲述的差不多了。
理由大致于夜观天象,斗星转移。安若心中灵动,测算天机,最终在一处遗迹前,发现雷电真。
说实话这个理由,正常来说,谁都不会相信。可说话的人是安若,那勉强算是可以自圆其说。钟离思考后,也没有追究,因为安若的功绩和忠心是受到无数事实证明的,安若哪怕不解释,钟离在那一次离开后又重新深想了一遍,他最终的决定是不打算询问。帝君认为安若有资格向他隐瞒事情,帝君并不想让安若事事俱到,成为一个完全透明的人。
安若尊重帝君,钟离内心也尊重安若,最终在安若的劝说下,钟离同意了此事。
“帝君,您近期如何?”得到最终的答案,安若没有立刻离开,继续站在原处,也没有在意钟离那种冥思苦想的神情,直接选择了转移话题。
“近期还好。如今,叫我钟离便好,不必如此客气。正如计划所料,我已辞去帝君之职。”
......
钟离的思路还是有点混乱,他正好用这段时间滤清思路。于是钟离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了下去,心中所思体现在言语之中。
如同寻常聊天一样,话说天南地北,从古至今,从各种方面都可以聊上几句,倒也不是摆弄知识,安若有帝君未尝知道的见闻,帝君也愿意说出那些收藏在记忆深处的事情,谈不上感古伤今,终究是抱有遗憾的,钟离谈与马科修斯,还有归终等仙人或者说友人相识的事情,说着说着,又讲话题引到安若身上。
“安若,马科修斯的身躯成为了万民堂那个小姑娘的伙伴,被称为‘锅巴’,偶有遇见,你觉得灶神是否还有恢复的可能?”
“马科修斯吗?那时我时常与他讨论美食的制作,他很喜欢美味的食物,可在他的眼中,唯有带有创新的佳肴才能列为上等,属于最为喜欢的一批。香菱的父亲与我相识,我也见过多次,她的想法独特,让人眼前一亮,而非为了创新而创新,这种厨师也是马科修斯最为钟爱的。”安若认真地讲述完了这些话语,微笑着凝望着帝君,说到这里,话语停了一下,继续说道:“马科修斯是否会恢复?我不清楚,不过转机已经来临,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那些久违的好友会重新出现,就如同魈与他的兄弟姐妹一样。”
钟离认真地聆听了安若的每一言每一句,内心也产生了些许波澜,安若的声音清晰而柔和,正视着安若的眼眸,清澈无比,玄色非死水,如泉涌,单是注视就已然明白安若的情绪,搭配上安若的容颜,钟离的感受如在阳春三月内,一丝微凉春风拂身而过,那样舒畅。
安若的信任是毫无保留的,钟离早已经知道,每一次与安若单独相处,安若在外的伪装都不复存在,句句源自内心,没有多加考虑的模样。
每次见到,钟离都会这样想。
安若,对我还真是信任。
一言一句的交谈中,钟离想明白了,他真正迷茫的点,也是他困惑的点。一直以来,安若从未让他失望,安若总是以近乎完美的程度完成他的每一条指令。安若似乎很少向他提出请求。
钟离看着眼前的画面。
安若的眉宇间带着些许的疑惑,但这丝丝忧虑却完全掩饰不住她那美艳的姿态,眼眸洋溢着担忧,似乎在因钟离的安静而不解。
“是否需要我和你同去?”钟离面无表情,声音很庄重,这是他作为帝君时一贯的作风,但往往是这种姿态言说出的语句,无一不是各种必须要完成的命令。
语句出现的太过突然,没有给安若一丝准备。
突如其来,宛若晴天霹雳,安若小口微启,露出一抹惊愕之色,他没有想到钟离会说出这种话语。钟离为了拯救下属会动用一切资源,甚至亲自出马去寻找,安若并不奇怪,也很认同,这也是他尊敬帝君的原因之一。
可是这一次,他只是去执行一个不算大的任务,而且根据他的解释,任务的危险性并不高,安若自然有隐瞒,他隐藏起来关于安置雷电真的方法。对此他也准备了万全的解释,等待着钟离的询问,可是钟离对此视若罔闻,压根没有问关于雷电真的事情。
“帝君,您这是为何?请恕我拒绝,您若是抵达稻妻,我们不能去赌雷电将军的感知能力。”虽然突然,但安若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眸子中流淌着冷静的光芒,第一时间阐明理由,态度明确,用坚定的语气回绝了帝君的请求。
在帝君心中,安若将会与雷电将军对峙,说的委婉叫提建议,说的难听些则称之为干涉国政。安若此行,如履薄冰,帝君自然放心不下,所以才脱口而出,不过见到安若坚毅的态度,他也不多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