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赵希月就发来消息感谢,说服装已经到位,对比这些象牙塔里风雨一来就摇曳的女孩们,经历丰富的姜媱,没把这件事放心上,此刻EIG还有另外一个队员空缺。
她想去线下碰碰运气。
但更让她头疼的英语六级笔试,虽迟但到。
姜媱屎壳郎垫桌子腿,硬撑下来后,还没来得及喘气,齐恒抽王八风,把做了一半的项目丢给她,跑国外潇洒去了。
并且威胁她,不好好干,就把立文项目奖金扣了,她可是废了半条命坐等项目奖金后,这王八羔子!要她另外半条命。
办公室里,敲键盘的姜媱恨不得戳出来眼窟窿,只有齐恒能把她逼疯,“也不知晚晴姐看上他哪里!”
抿了一口宋晚晴送来的热可可,今晚再熬一晚,应该没问题了吧。
后天元旦,得去现场帮赵希月盯着,最后一名队员得赶紧找,一大堆事情在后面追着,她没有时间乱想。
“当当当——”
宋晚晴推门进来,见姜媱在忙,有些为难的开口,“阿媱,还在忙吗?”
姜媱收回翘在桌子上的腿,身子坐正,“跑着呢,怎么了,晚晴姐.”
齐恒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眼下工作项目这么多,他作为主心骨怎么跑去国外?还丢下宋晚晴?
姜媱无意窥探老板私事,总觉得有些蹊跷,尤其是宋晚晴面色不太好的出现在她门口。
她不是多事之人,刚宋晚晴送咖啡时,员工议论纷纷,她抱着薯片躲在办公室咔吱咔吱,懒得多嘴。
“那个,我能不能和你聊聊。”宋晚晴在她跟前的沙发坐下,“不会打扰你多久,如果你很忙的话就算了。”
美女真的很难让人拒绝,尤其是宋晚晴这样柔柔弱弱小白花的女孩子。
姜媱端着热可可,坐她旁边,“没事,不忙,我负责的今晚就搞定了。”
姜媱这些年独来独往惯了,孤独和寂寞是常态,纵然是同寝三年多的桑竹,也未必懂她,她一直和身边的人保持着边界感,这条线保护自己不被人伤害的同时,也隔绝了一切温暖和欢乐。
所以此刻,她是作为一个老板下属和老板女朋友聊天的心态,来聊天。
“不忙,你想说的和齐恒有关吧。”
“恩......”宋晚晴点头,有些难以启齿,“齐恒他外婆过世了,他去奥地利送外婆去了。走之前没有告诉我,我和他可能要结束了。”
很有信息量的一句话,姜媱没发表看法,宋晚晴一行清泪从眼角落下,“我爸爸和齐恒爸爸是一个家属院里长大,我妈先生下了我,齐阿姨第二年生了齐恒,我和齐恒又在同一个别墅区里长大,两家人关系好,我和齐恒一起上学,毕业,考试,在大家眼里我们青梅竹马,家世相当,是很般配的一对,可其实不是的,也不能说不是吧。齐恒对所有人都冷冷淡淡,从小到大,好像所有的人和事都走不进他的心,不论我做什么,他都没有感觉,甚至不会生气,你知道二哈么,他养的一只狗,那天我不小心给二哈吃了巧克力,齐恒竟然为了一只狗第一次动气,他说我恶毒,一只狗都能让他心疼,让他生气,我这二十多年的陪伴,难道还不如一只狗吗?
我俩冷战了一个多礼拜,期间他一直没联系我,那天在楼下碰到你时,我俩在车里沉默无言的坐了半个多小时,他就那么坐着,看着窗户外面的世界,离我那么近,又那么远。
外婆生病很久了,去年端午,我们去看外婆,她还唠叨着我们什么时候成婚,这次过世,他不带我,估计是想退婚了。到现在,我爸妈都没接到齐家一个电话。”
宋晚晴家世很好,父母感情和谐,作为独女,得到了父母全部宠爱和呵护,光是恶毒两字,就让她泪流满面心痛不已,如果告诉她,齐恒不爱她,这个脆弱的女孩该如何承受?
旁观者清,姜媱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拍着宋晚晴哭的颤抖的背,尽力安抚她。
宋晚晴走后,姜媱把跑好的程序给工作室其他伙伴。
回去的车上接到齐恒电话。
“宋晚晴,找你什么事?”
“智商一百八的齐总,这不明知故问嘛!”
电话那边的齐恒,似乎很吵,奥地利时间这会儿应该是中午。
齐恒沉默了好久,就在姜媱以为他挂了电话之际,开口问:“姜媱,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你懂爱吗?”
恰巧前面有个红绿灯,路边有对等待的情侣,在寒风中,男孩拉着女孩的手,女孩把头靠在男孩肩上,姜媱直直的看着,电话里传来齐恒冷冷的声音:你想不想听另一个版本?”
姜媱收回目光,没再看那对情侣,“不想,别人的爱恨情仇,尤其是你这种人的,我一点儿也不想听。”
“我哪种人,你说清楚?”
“仪表堂堂、品貌不凡、高大威猛。”姜媱从脑子里搜刮着仅有的词汇,“风流才子、鹤立鸡群。”
“姜媱,你是不是想死!”
可以想象齐恒在那边捏着电话,扭曲着一张死人脸的样子,姜媱笑得天花乱坠。
“哈哈哈,气消了吧,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刚好车停下,姜媱打开车门,想起没给钱,伸手在口袋里掏半天拿不出钱包,一张红色纸钞递进来给司机。
抬眼,靖望用手挡着车顶,护着她头,怕她磕着。
姜媱一愣,电话那头齐恒好死不死的来了句:“她要是像你这样有趣,懂我,该多好。”
离的很近,靖望很明显听到了,姜媱有种被捉jian在床的羞耻感。
不等她说什么,那边齐恒自说自答,“算了,你这个智障250,怎么会懂爱情。”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姜媱摁掉电话,琢磨着怎么开口,靖望拿下她沉沉的电脑包,“吃饭没有?今天阿姨做了红烧排骨,给你留了一份。”
这几天忙着跟财神爷打交道,姜媱累的不想吃饭,这会儿就想进去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觉。
“不吃了。”她边走了两步,竖起耳朵感觉靖望跟上来,假装无意识的开口:“太要命了,齐恒,就是我那个工作室老板,在国外没回来,我这几天吃喝都在公司,没睡过一个踏实觉,骨头都散了。”
扭动着僵硬的手臂,现在就算山珍海味摆眼前她也没兴趣。
走到二楼门口,靖望把电脑包递给过去,“明天G5电竞馆有比赛,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明早十点我们出发。”
姜媱不是那种先天美女,她只是比一般女孩注重外在,小时候外婆就告诉她,漂亮是一个女人的面具,也是女人的武器,这个中年丧夫,老年丧子的苦命老太太,用一辈子的智慧教会她很多东西。
比如拥有一个好的身体就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
所以一直以来,不论发生什么,姜媱都觉得只要活着,一切都好说,
比如此刻她收到母亲质问的短信,也只是面无表情的选择一键删除。
洗完澡出来,桌上放着一杯冒热气的牛奶,忽然想起,齐恒电话里那句“姜媱你懂爱吗”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