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主家傻儿子,他不是嚣张,而是非常嚣张。
因为他几乎每一把牌都赢。
灰夹克第一把给他发的牌,就是A金花,通杀全场。
应该说,黑哥还是照着规矩来的。
来的都是客,第一把让你赢,一来表示黑哥热情好客,礼节周到。二来,也是把牌交到你手里,看看你会些什么花活。
接下来才好决定对策。
从来没有哪个开槽子的老千,会使用那种一成不变的手段。哪怕你手法再高明,也有失误的时候,一旦被人看破,那就不好玩了。
轻则自砸招牌,重则血光之灾。
他们会根据肥羊不同的表现来制定“宰羊”的策略,让你乖乖就范还不自知。
问题是,这个姓刀的家伙完全不按规矩来。
他开始做庄之后,一口气赢了六把。
而且每次都有冤家牌。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生气的,最令人生气的是,他居然按照顺序,将在座的六个牌友,包括灰夹克黑哥在内,每个人都赢了一把。
冤家牌是按照顺序发过去的。
我尼玛……
要不要这么嚣张。
“砰!”
黑哥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面前是三条10。
就刚才,输了四百块!
你没看错。
三条10,只输了四百块。
正常情况下,他们这种牌面,
因为刀锋太嚣张了,已经发了五把冤家牌,所以就算黑哥拿了三条10,也是果断开牌,然后,庄家三条J!
“过了啊!”
“你这把我们当死人呢?”
其他牌客,到底不是“地主”,被人坑了之后,选择忍让。
如今这世道,狠人多了,尤其是出来玩的,还敢这么嚣张,不是自己特别狠,就是靠山特别硬。
一般情况下,不能轻易起衅,怕踢到铁板上。
但灰夹克黑哥不能忍。
因为他是组局的。如果由得刀锋这么胡搞,这个局马上就要散了。关键是,他今儿个要是不能给这小子一个教训,以后黑哥在这一带,不好混了。
威名扫地!
刀锋顿时满脸讶异的样子:“怎么啦,黑哥,我不能赢是吧?上了这个桌子,我非得输?”
“你……”
黑哥被他气得真是没办法。
“你特么也太过分了吧?每把都赢,每把都是冤家牌?有这么巧合的吗?”
“有啊,你现在不就看到了?”
刀锋耸了耸肩膀,很洋气地说道。
“你,你特么的出老千!”
终于有一名赌客忍不住,也重重一拍桌子,杀入战团。
估摸着,他也是灰夹克黑哥的暗子,安排在这里宰羊的。
刀锋仰天大笑,笑声响亮,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笑意:“怎么,现在你们这里的规矩,是这样的吗?说人出老千,都不用抓现行,张着嘴大喊大叫就行了?”
“……”
那个赌客顿时就被憋住了。
甭管这个家伙嚣张不嚣张,他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说人出千,你得当场抓住才行。
凭直觉嚷嚷是没用的。
遇到这种情况,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起身走人。
老子抓不到你,不玩了还不行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
灰夹克铁青着脸,怒气冲冲地盯住了他。
“很简单啊,大家接着玩。你们这里要是散了,那无所谓,我去外边玩。一张桌子一张桌子的玩过去,大家早点散了,好回家睡觉。”
“我明天再来!”
“你特么原来是来砸场子的?”
灰夹克顿时就勃然大怒,猛拍桌子。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才好发作。
早已等候在外边几名打手,立马便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张痞里痞气的笑脸,很年轻,但是出手很重。
这么说吧,一共冲进来五个人,断了至少八根骨头。
其中两个,其实是带着刀的,问题他们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全都躺在地上,“唉哟唉哟”直叫唤。
连刀锋都有点撮牙花子。
这位小兄弟,这么猛的吗?
比我还喜欢打人?
难怪出门的时候,方晓舟一再叮嘱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王为动手,这是真正的“大杀器”。
问题刀锋记性不好,把这茬给忘了……
也不对,刀哥压根都没叫他出手,他自己就冲上去了,都来不及制止,这几位打手的骨头就断得七七八八的。
放倒几个打手,王为咧嘴一笑,转身望向灰夹克。
黑哥一张脸瞬间变得比中非还黑,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后缩。
“兄弟,你,你什么意思?”
刀锋哈哈一笑,好整以暇地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望着灰夹克,笑眯眯地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大家都要讲规矩。”
“玩牌就好好玩牌,出老千就好好出老千,我最烦的就是那种不讲规矩的人。打牌输了,就玩愣的。”
“你这叫不守规矩啊,黑哥!”
“你,你特么的,你以为,有个能打的小弟,就能横着走?”
“不止啊,我也很能打!”
“我出手跟我兄弟一样,心狠手辣的,要不,咱们练练?十秒钟之内,你的骨头要是不断个两条,就算你赢!”
“老子跟你姓,是非洲来的,姓黑!”
刀锋说着,就往起站。
“三秒!”
王为突然说道。
“三秒钟,打断他两条骨头,问题不大!”
刀锋顿时无力吐槽。
兄弟,不带你这样的,你让我装个逼怎么了?
别忘了,你不是这本书的主角!
黑哥欲哭无泪,这都什么人啊?
“别别,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明说啊……”
港真,黑哥都快哭了。
没得罪过你们啊?
这都是为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神情阴鸷,满眼凶光的打手。
“这位兄弟,什么事发这么大脾气啊?”
“我吴老七哪里得罪你了?”
刀锋就笑了。
正主终于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是日本的小乌龟呢,那么能忍。
“吴七爷是吧?我让人找过你,但你没给我面子,我只好自己上门来了。”
“扯淡!”
吴老七脸色一沉。
“我都不认识你,你什么时候叫人找过我了?”
“七爷忘性真大,下午才有人给你打过电话,这就不记得了?”
“你……你特么的是……”
吴老七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闭上嘴巴,将后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条子”这两个字,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否则他这个槽子,就开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