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基本不上场,又必须要待在场子里的人来说,其实挺无聊的。为了撇清自己和刀锋的关系,万世通还不能坐得太近,只能在那边,跟老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偶尔关注一下麻将桌上的情况。
虽然他亲眼见证过刀锋的技巧,但那是扑克牌。
不见得扑克牌玩得好,麻将就一定玩得好。
他也一早就看出来,这三个少妇是一伙的,也许连先前那个离开的德哥也是“演员”,都在等鱼儿上钩。
哪怕她们的技巧很一般,但你架不住她们仨联手玩花活啊。
不过看上去,刀锋倒是蛮镇定的,上去就连连胡牌,很快就有一两百进账。他不胡大牌,也不坚持自摸什么的,见炮就胡。
“哟,小帅哥手气很旺啊……”
“运气运气……”
刀锋笑哈哈的,一副胸无城府又贪财好色的样子。
“你手气那么旺,不会还是童子鸡吧?”
白皙少妇瞥他一眼,语带戏谑地说道,咯咯地笑了起来。其他两个少妇也抿嘴而笑,麻将桌上的气氛很快活。
老王也是笑哈哈的看着,似乎在坐等好戏上场。
所谓钓鱼,不就是这样的吗?
先得给点甜头尝尝。
你想钓的鱼越大,给的甜头就必须越多。
但是,如果把钓鱼的人自己都填进去,这个甜头就未免给得太多了……
现在看上去,情况就是这样子的。
半个小时后,少妇们再也笑不出来了。
“哎,帅哥,你这手气也太好了吧?”
坐在右首的少妇终于忍不住了,在刀锋又一次接她的点炮之后,板着一张俏脸,冷哼着说道。
软绵绵略带几分调戏之意的“小帅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硬梆梆的“帅哥”!
刀锋笑道:“打牌不就是打手气吗?怎么,几位姐姐还要打技术啊?”
“不对,你肯定有问题,你都胡多少把牌了?你是不是砌牌了?”
刀锋猜得没错,她们的止损位确实就在五百块钱左右,但现在,都已经输了六七百,再这样下去,今儿个杀猪不成反被猪拱了!
另两个女人也跟着翻脸,吵嚷起来。
倒也是“女子杀猪队”的常见操作手法,眼见情况不对,闹起来再说。
大伙儿习惯性的会同情弱者,向着女人。
“什么事什么事,吵什么?”
街痞头目及时出马。
“海哥,这个人他有问题,他砌牌!”
白皙少妇彻底翻脸,伸手指着刀锋,叫道。
街痞头目立马凶神恶煞地盯住了刀锋,喝道:“兄弟,王哥招呼过你的,在这里,玩牌要规规矩矩,千万不要玩花活!怎么,你是听不懂啊?”
刀锋就笑了,身子微微往后一靠,说道:“你们这场子是这种规矩吗?说人砌牌都不需要证据的,张口就来?”
街痞头目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家伙不怕吓唬。
通常来说,他一个外路人,第一次来场子,都会很低调,这个好像有点不一样。
“你特么的,很吊啊!”
下一刻,街痞头目便恼羞成怒。
这就对了!
混混如果跟你讲道理,还是混混吗?
水果刀“唰”就捅过来了!
当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做样子的。毕竟他跟老王合伙开场子做生意,如果动不动就乱捅人,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不过对这些不懂事的外路人,一定的武力威胁还是很有必要的。
万世通脸色一变,怒视着老王,正准备开口,质问的话刚到嘴边就硬生生地憋住了。
刀锋竟然迎着水果刀,一把抓了过去!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
惨叫的当然不可能是刀锋,而是街痞大哥。
他的手腕突然弯成一个很奇怪的弧度,水果刀拿捏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刀锋慢慢起身,街痞大哥膝盖一点点软下去,左手握着右臂,嘴里哇哇大叫。
“哎哎,你放手,放手啊……”
等刀锋完全站直身子,街痞大哥也跪利索了!
“王老板,这就是你场子里的规矩?只能输不能赢?”
刀锋轻轻松松地捏着街痞大哥的手腕,如同彪形大汉玩弄一个幼儿般,毫不费力。眼睛却盯着一旁的老王,淡淡问道。
“哎哎,兄弟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她们说你砌牌,这个……”
老王额头上开始冒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她们说我砌牌,我就砌牌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砌牌了?随随便便就跟人动刀子,你这位兄弟怕是没吃过亏!”
“误会误会……”
老王额头上汗水密密麻麻的,开始往下淌。
街痞大哥已经痛得脸上变色,汗如雨下,嘴里不住求饶,却就是站不起来。
“王老板你这么做生意,路子走窄了你知道吗?”
“以后谁特么还敢来你的场子?”
“没有外边的活水,你做个屁的生意!”
刀锋老神在在地训斥他。
“是是是,兄弟你说得对……哎,我说陈潇蓝,你们特么的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胡说八道?输不起是不是?输不起以后别来我这里玩牌!”
老王脸色一变,对着几名少妇就吼起来。
见到这一幕,“杀猪队”也慌了神,知道今天遇到硬茬了,以前玩习惯了的那一套不灵。
“嘿嘿,小帅哥,别生气啊,我们就是跟你闹着玩的……”
陈潇蓝扭着屁股,凑到刀锋身边,大胸高耸,在刀锋胳膊上挨挨擦擦的,满脸媚笑。
“你手气也太好了吧?你看我们连生活费都输给你了……”
刀锋嘿嘿一笑,慢慢松开手,街痞大哥如蒙大赦,抓着自己的手腕,连滚带爬地跑到角落里舔伤口去了。
“通哥,走吧,这场子真特么没意思!”
刀锋将麻将桌上的钱揣进口袋,扭头就走。
万世通急忙跟上,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交代一下场面。
“老王,你这不规矩哈,以后特么谁给你带生意过来!”
“真是的!”
老王脸色铁青。
今儿个这事闹得,确实有点郁闷。
“哎,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陈潇蓝,就住在这附近,以后有空过来玩啊,我陪你……”
只有白皙少妇还在恋恋不舍地注视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