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哥哥，江姐姐很喜欢钱吗？”
车上，小宝问开车的梅影疏。
通过后视镜，梅影疏看到了小宝好奇的面孔。
“那小宝你认为江姐姐喜欢钱吗？”他反问。
小宝认真思考，这么说道：“我也喜欢钱，因为有了钱，福利院的大家可以过得更好，院长妈妈不用那么操劳，小梅哥哥也不用那么辛苦赚钱给我治病。”
梅影疏沉默。
小宝虽然是个小孩子，可因为异于常人的经历，比普通孩子要更成熟。他希望小宝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可事实是，他们这样的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而且……”小宝不懂他的沉默，继续说，“那个坏哥哥就是仗着有钱脾气才那么臭的吧，我希望小梅哥哥你也能变得很有钱，不，是特别特别有钱！”
“小宝为什么希望我变得很有钱呢？”梅影疏好奇。
“因为这样，你就可以把江姐姐抢过来啦！”
“小梅哥哥，江姐姐不是喜欢钱吗，那你一定要赚好多好多的钱，把江姐姐追到手，气死那个坏哥哥！”
“……”
“好不好嘛，小梅哥哥？”
“小宝，这件事不是这么算的，我们应该尊重江姐姐的意见，万一她不想和其他人交往呢？”
“嗯……”小宝被难住了，短短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他想了半天，趴到梅影疏肩旁，不放弃地劝说着，“小梅哥哥，江姐姐的意愿的确很重要，但是，这跟你赚钱追求江姐姐不冲突的。”
梅影疏：……小孩儿不好忽悠了。
“小宝，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我跟江姐姐在一起呢？”
“小梅哥哥你不想吗？”
“……”
“小梅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小梅哥哥开车呢，要集中注意力。”
“哦。不过，江姐姐真的很好啊，面对坏哥哥的时候从来不屈服，还会帮我找小咪，打架那么厉害。就算……就算我以后不在了，有江姐姐保护小梅哥哥，我也会放心很多哒！”
“小宝……”梅影疏紧紧捏着方向盘，声音沙哑。
“嘿嘿，小梅哥哥你不用伤心，电视里都说啦，小孩子离开这个世界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等我离开后，小梅哥哥要是想我了，抬头看看天空就可以啦。”
“啊，对了，如果小梅哥哥能带着江姐姐一起看就更好啦！”
“好不好，小梅哥哥？”
“……好。”
——
“cheap？她竟然说我cheap！还当着其他人的面！”
“你们说，她过不过分！”
咖啡厅已打烊，店员都散了，但是里面的灯光还亮着。
裴则的面前已经摆了好几罐啤酒。
对面的段清和尹雪意看了眼彼此，然后——
“噗！”
“咳咳！”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你们还笑？！”裴则不敢置信。
“她说的也没错，你这性格，脾气确实，嗯，挺cheap。”尹雪意说了一句，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段清：“不管如何，如今分了手，你也确实不该再纠缠人女孩子了。”
“你们两个还是不是我朋友了！尤其是你，尹雪意，你为什么要把那件事告诉江白！”
裴则醉醺醺地指着尹雪意。
“啊，是你跟朋友打赌，追江白需要多久时间这件事？”
“……”
“裴则，你该知道的，时间久了，这件事很容易就暴露。我承认，我当时之所以告诉江白，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跟你分手，毕竟你不是讨厌她总是揍你吗？”
这一点一旁的段清并不知道，所以他有些诧异。
“再说了，就算我不说她不也知道了吗？”
是啊，还是他们自己把事情捅出去的。
“可是，如果没有这件事……”裴则喃喃。
“你是觉得没有这件事江白就不会跟你分手？”尹雪意接过话茬。
裴则不说话似是默认。
尹雪意：“你不是说自己不喜欢江白，喜欢许月月吗？你现在这样……是怨我多嘴还是……不想跟江白分手？”
段清也朝裴则看去。
两人见裴则握着酒瓶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只是不服气，明明我有钱，她最后却选择跟我分手，还跟一个远远没有我有钱的男人走得那么近。”
“你们知道吗。他们今天还去了亲子乐园，不知道玩儿得多开心呢！”
尹雪意：这家伙看上去完全就像吃醋啊，偏偏还总是嘴硬不承认。
“那个男人是谁？”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梅影疏……”裴则不甘不愿地报出了名字。
“谁？”
段清跟尹雪意解释：“裴则公司的员工，来我们店里买过几次咖啡，江白帮过他几次，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挺好的。”
裴则：“哼！好什么好！两个穷鬼，在一起会开心吗！”
“裴则。”段清蹙眉，不赞同地说，“你这个话有些过了，如果江白在这儿，你觉得她会喜欢听到这种话吗？”
裴则不吱声了，只默默喝酒。
尹雪意莫名地瞥了眼身旁的段清。
对方察觉到了，困惑地看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替她说话，毕竟，你以前也不怎么喜欢她。”
尹雪意的眼里有探究，裴则听了也抬头看过来，眼神平静，但眼底仿佛有暗流涌动。
“啊，这个，江白是我的员工，她之前帮过月月，后来又救了裴则，所以我觉得她其实没有我们想象中的不好。”段清神色坦然地解释。
“她帮过许月月？”裴则和尹雪意两人都有些意外，因为他们以前是见过江白有意无意针对过许月月的。
“嗯。”段清把之前的事简单跟他们说了一遍。
“江白之前讨厌许月月，有一部分是因为你吧。”尹雪意看着裴则，“但她现在却……说明她真的对你完全没感觉了啊……”
尹雪意嘴角微弯，带着些看好戏的意味。
裴则：“……”
他更郁闷了，不停给自己灌酒。
段清和尹雪意两人见状，无奈摇头。
这人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了，大概也只有他以为自己瞒得挺好。
不过——
段清望向玻璃窗外的黑夜。
梅影疏吗……
他如今倒是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