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之所以迅速火爆,还是取决于上手性。
规则相较于围棋要简单,并且吃子、拼杀,十分直观,能把对面的车马炮通通吃掉,有一种爽快感。
有茶馆的老板闲着无事自己钻研象棋,竟也能钻研出一套厉害的棋法,有擅长用马的,车炮似乎只是辅助,专注于用马,双马用的飞起,在象棋小圈里得了一个‘马王’的称号,许多慕名而来的人专程来挑战他,生意顿时火爆起来。
这一下给其他茶馆的老板提了个醒,既然自家茶馆没有‘界河棋馆’那种际遇,自己可以创造卖点,就算自己不能成为‘炮王’、‘车王’,但是完全可以请高手坐镇,到时候还怕人不来吗?
不过请人要花钱,倒不如先让自家的伙计好好学学,没准就是下一个‘马王’?
一时间,茶馆风气骤转,几乎所有人都在认真下棋、学棋,又因为象棋规则简单,厮杀直观,短时间之内竟也出了许多高手!
张定兴作为象棋创始人,公认的全能高手,现在已经不能保证每一盘都能赢,时常会输给一些剑走偏锋的棋手,不在意车马炮的损失,一心只为将军,用小兵杀得张定兴直皱眉头。
象棋的火爆也让张阳有些出乎意料,张阳认为是一桩好事,夏清婉却是劝说起张阳来。
“夫君,上次我给娘做面膜的时候,娘可说了...”
“说什么了?”
夏清婉想了想,说道:“娘说夫君将来说要做齐王的人,可不要总是把心思放在象棋、扑克上面,要多想想为百姓的事。”
“哦,其实象棋、扑克都是为百姓的事,对百姓大大有益。”
夏清婉秀容露出疑惑,“这怎么会是为了百姓,现在许多人都沉迷于此,怎么能说有益?”
张阳笑道:“那你说,现在每天沉迷于此的,都是哪些人,是不是都是像我爹一样,有时间又有钱的人。”
“嗯,对。”夏清婉点点头。
“他们把钱掏出来,买了茶水、点心,这不就相当于钱从他们口袋里到了百姓手里。”
“这...”夏清婉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不过这钱都被茶馆老板赚去了。”
“非也。”张阳摇摇头,“茶馆老板的点心干果和茶,是不是要从茶农那来,是不是要请厨师做,这钱不就又到了这些人手里。”
“这...似乎是这样的。”
“他们有了钱,是不是会去买粮食、布匹,甚至会买点肉回家改善一下?”
“嗯,应该会的。”
“对了,制作棋盘和棋子,又有钱流到木匠那里,木匠又有了钱。”
“啊这,听你这么一说,象棋不但无害,反倒是有好处。”夏清婉惊讶道。
“没错,能让有钱人把钱掏出来,并且流到普通百姓手中,都是好东西,象棋是这样,扑克也是这样,有钱人三五成群到茶楼下棋打牌,把钱花了出去,他们高兴,百姓们也高兴。”
“可是穷人也下棋...”
张阳笑道:“他们下棋,在路边支一个棋盘,又或是在家与人对弈,不花钱,又获得了和有钱人一样的乐趣,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夏清婉一时语塞,说的竟好有道理。
“象棋都传开了,怎么扑克还没有动静,难道大家不爱打扑克?”
夏清婉脸一红,“我怕....所以在女人坊都没有和她们打扑克。”
“她们能天天逛女人坊,敷面膜,都是有钱的主,尽管和她们打,到时候传开,那些做纸张和印刷的百姓不就能赚些钱了么,没准又能带动一些别的什么产业。”
“好,那我明天就把扑克拿出来,教她们玩。”
“嗯。”
......
......
扑克的扩张速度丝毫不比象棋慢,因为扑克比象棋的规则更简单,也更不费脑,很快就有了一大批拥护者。
不过因为是从女人坊开始传出来的,所以大多数玩的人都是女人,茶楼显然是不适合她们,大多数还是在女人坊里玩。
不过很快就有一些有商业头脑的人,仿照女人坊的模式,也开了一些只允许女人进入的店铺,把扑克搬了进去,里面也卖各种小吃点心,算是女版的茶楼。
以前总是男人在外面潇洒快活,女人在家里做些针线活,主要还是觉得女人走上街抛头露面不好,我家的媳妇,凭什么让别人看!
其实对女子而言,总是呆在家里颇为无聊的,现在有了这样的地方,终于有个可以和人聊天交流的地方,而且这里都是女人,就连家里男人都不会说什么。
并且扑克的玩法上,也从最初的保皇,慢慢发展出了斗地主、抓龟等玩法,简单易学,也适合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打牌,相比于象棋,扑克似乎更适合合家欢。
......
吴县令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职责,将青头县发生的一切如实上奏折给皇帝。
象棋一道,纵然是吴县令也是青睐有加,觉得非常有趣,自己也时常与幕僚下上几盘,晚上陪着老婆孩子打扑克,日子倒也觉得还可以。
“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吴县令喃喃自语,“虽说在青头县已经没人知道县令了,但这些新鲜东西我倒也体验到了。”
“只是...”吴县令想着以前收税,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多收一些,然后再想方设法的找各种借口少报一点给齐王府,这其中的差就是自己赚的,如今反倒要吃老底,多少有些不爽。
“再忍忍。”吴县令心想道,皇上那边总是让自己再探再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指示,而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介县令,现在又在齐王府的地盘里,还能怎么办,只能缩头当乌龟。
“罢了,报就是了!”吴县令看看自己写的奏折,十分满意,这奏折当中将自己玩象棋和扑克的种种体会都写的淋漓尽致,并且描述了青头县因为这两种游戏欣欣向荣的景象,可谓是生动形象,吴县令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的文学底子依旧不薄。
“来人呐,把这封奏折发出去。”吴县令将奏折倒上火漆,盖上自己的印,递给手下。
火漆就类似于今天的胶水,能把信件口封住,同时盖印又有封条的意义,若是起开,便再也无法还原成原来的模样。
奏折送走,吴县令翘起二郎腿,哼起小调,“来人啊,有没有人和本官下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