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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再遇人贩子(1 / 1)


伟宁顺利的买到了车票,半小时后,火车会经过孚怀。伟宁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侯车室,牵着她在火车站外的饭店用餐,用完餐还买了不少水果零食。曾抒雷专拣酸的,山楂、青桔子等,看得铁伟宁整张嘴直冒酸水。

曾抒雷嗔道:“你以为我想吃呀!以前我最怕酸,在尕坳时整个月都吃不到酸的,连酸菜都吃得香。”

伟宁便默默的多挑些酸的。好在车站外的水果档够多,零零总总就买了头大袋子。伟宁身上背的,手上提的,像是个满载而归的旅客。之前在谷底编织的篓子,在小卖部就被伟宁无情抛弃了。主要是太粗糙,工艺也一般。器具被一分为二装在背包,伟宁是前胸后背各一个背包,手上两大袋子。轻些的,曾抒雷可以自己提。

俩人上车前还将两个水壶装满了热水。老式的水壶是在尕溪的小卖部买的。虽然样式老土,但相当耐磕耐碰。当然车站里就没几个人,还在用这种落伍的东西。可一旦这些东西放在,一个俊朗丰毅少年感十足的青年人身上,就一点都不违和。更何况,他一身红衣,几乎夺走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投射到那一抹红衣上。相对于他身边的女子,也很惊艳也不遑多让。但他将红色体现得淋漓尽致,让人挪不开眼睛。

伟宁买了卧铺票,还能走特殊通道,无需跟普通旅客挤检票通道。这让伟宁觉得多花点钱,少受些罪是值得的。

俩人找到卧铺车位,他们所在的车厢刚好和普通车厢相连。而且卧铺车厢少,竟然没有厕所。这让伟宁很郁闷,上个厕所还得跑去普通车厢,这人挤人的,有尿也得挤回去了。

火车不是准点出发,旅客上车半小时了,才慢悠悠的启动。这时已是上午十二点了,估计到陵城也得晚上十二点。

曾抒雷一上车就想睡觉,实在是怀孕之后,明显困倦很多。之前在尕坳村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昨晚在小卖部老板娘家借宿,从仅有的一面小镜子,看见之前圆润有光泽的脸,瘦得几乎要脱相。自从被伟宁从尕坳村救出后,能睡个踏实觉对她来说,已是天大的幸福。

伟宁关上卧铺门,掏出几本书来。在孚怀车站外买水果出来,见个老者在地摊上卖书。伟宁想到在车上苦熬十几个小时,干脆买本书解解闷。只是地摊上种书籍虽多,却都是些言情武侠。甚至很多还是盗版的。伟宁连蹲下慢慢找一找都懒得,在即将转身时,眼光瞟见在老者的跟前有一沓子旧书。

他拐了弯过去,抽出一本,《赤脚医生》。伟宁极其郁闷,这都什么运气。他又不打算学医,看什么老子的医书。

他刚想把书放下,曾抒雷从他手中夺走。伟宁干脆将书翻过来,这一看差点笑死他。农业的,电工的,甚至还有婚姻介绍的。伟宁拍拍手,挺失望的。

“后生仔,看看武侠书也可以。古龙新出的。”老者指指还在三轮车里的书。

伟宁摇摇头,不感兴趣。只是被撇在一边的旧书吸引了,一本拳谱,封面都没了。翻开就看见招式,伟宁翻了翻,觉得有点意思。又抄出下面的几本,均是习武的旧书籍。伟宁看看时间不多了,付钱赶紧回候车室。

伟宁觉得现在内力浑厚,是时候加强一下自己的拳脚功夫。上次在鸣州市公安局对打,虽然未出全力,但别人可是拳拳到肉的。只能说明人家在招式上,比他有优胜的地方,那就是实战。谢臣渊曾经的兵王可不是白吹的,要不他凭借身法巧妙旋转,灵活跳跃,还不知谁打谁呢?

伟宁看了许久,眼睛全神贯注的在书中的招式上,识海里的虚幻人影,正一招一式的在演绎。他整个人已入定般,周遭的一切全都模糊了,只有他真实存在。

曾抒雷睁开眼就看见他呆若木鸡的神态,似乎眼睛都不动了。她唤了几声,伟宁才从入定中走出来。

“睡醒了?”伟宁抬头看她,脸上涌上灿烂的笑容。

“你想什么呢?一动不动的。”

伟宁扬扬手中的旧书,“武术秘籍。”

曾抒雷不可置信的笑了笑,“你还真相信有武术秘籍呢?不都是写的人杜撰出来的?”

伟宁没有立即反驳她,因为不是一路,她也不懂,“那我在尕坳村对敌时,可是真动手。”

曾抒雷顿时无话可说。毕竟这是亲眼目睹的。现在她可以肯定,尕坳村的壮青年中是会功夫的。

“你要去哪?”伟宁见她起身往外走。

“我想去方便一下。”

伟宁立即放下本子,“我陪你。”

曾抒雷回身瞪了他一眼,“我就是去上个厕所,才一节车厢。”

“我知道啊!”

曾抒雷真是败给他了。

俩人出了卧铺车厢,一进普通车厢,车厢坐着满满当当,站着也人挤人人挨着人。曾抒雷顿时不敢动弹,这么挤过去,肚子里的宝宝不得碰到。她果断回头,“我现在不急了。”

伟宁牵着她往前走,“没事,我来开路。”这一脚踏进,仿佛进了菜市场。人多得像下饺子一样,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喧闹的孩子,交谈甚欢的乘客。甚至椅子下的动物也加入这欢乐的旅途。

伟宁紧紧拽着她的手,但凡经过他的手拨路,很多人莫名其妙就让出一条道。

在第二节车厢等厕所的,居然排了好几位。伟宁果断再往前去,曾抒雷虽不解仍旧跟上。一连过了五个车厢,才找到一个空厕所。

曾抒雷解决了三急,心里也松了口气。

再往回走过程一样,依然是拥挤不堪的情况。曾抒雷就没刚才迫切,还有余力四下张望一下。

伟宁觉察她的手异常的冰冷,回头看她,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宝宝了?”他低头小声问。

曾抒雷缓了缓神情,“我看见人贩子了。”

铁伟宁一听脸色瞬间冰冷几分。又是人贩子。就是人贩子的猖狂,导致多少无辜妇女儿童身陷绝境,导致多少家庭破碎。也是败人贩子的贪欲,造就多少悲剧。

“没事,咱们先回去。”眼神不经意的往曾抒雷看去的地方扫射了两眼。一对中年夫妇,男的略肥,一副老实人的外表,女的则颧骨高,下巴尖,整个人都很瘦。而他们正全力教育身边长相清丽的女子。

伟宁没有细看,牵着曾抒雷往回走。

俩人推开自己的卧铺门,见里边竟然有人,伟宁又退一步看看卧铺号。没弄错,也没走错。

“哎,有没有礼貌,进门不懂得先敲门吗?”卧铺内就两人,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带着个六七岁的男孩。妇人正剥着桔子给孙子吃,孙子吃得满手是汁液,好巧不巧把他的旧书当手帕来用。妇人听见门开头也抬的怒骂。

“这位大嫂,谁让你进卧铺的?”伟宁忍着噌噌往上涌的怒火问。

“你管得着吗?”

伟宁气笑了,一转头刚好看见一个年轻的乘警从另一节卧铺车厢过来。

他马上跟乘警反映情况。

乘警很年轻笑着说,“原来是你们的卧铺,我正想和你商量,能不能让一对祖孙休息一下,他们在长乐就下车。”

到长乐还有三小时呢。

“感情是你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允许他们进了卧铺。”

乘警忙说,“与人方便嘛!”

伟宁也不废话,“你自己看看,他们不经我们的同意吃我们的东西。”

乘警探头去看,也愣住了。

“这位婶子,你们……。”乘警不好意思的回头看着伟宁。

妇人连忙对乘警说,“小同志,这个人很烦老在这里瞎逼逼,你们管不管。”

乘警一脸错愕,“婶子,这间卧铺是他们的。”

那妇人却一脸淡然,“是就是呗,那么大的地方,我们也不嫌弃。”

伟宁饶有兴趣的看着乘警,然后从口袋掏出来几张车票,慢慢递上去。

乘警一看是六张连票,也就是说人家是这间卧铺的主人。一张票要二百多,六张就是一千三百。

乘警尴尬的想挠挠头,却挠在帽子上。被人这么盯着,更是窘迫。尤其看到祖孙俩正在翻别人的袋子,还嫌弃这个不好吃那个太酸。

“如果你为难,可以帮我换一间。”伟宁在一旁冷静的说。

乘警冷汗都冒出来了,他有什么权利更换卧铺。他不过一时心软,带着祖孙到卧铺车厢,看有没有良善之人,给他们祖孙一个座位。

“那我向列车长反映情况,你没意见吧?”

年轻的乘警已经慌了。

“我,我马上处理。”乘警立即进入卧铺内,“婶子,你和你孙子马上离开。”

妇人不乐意了,“凭什么,这里是他家的?”

乘警耐着心解释,“人家买了连票,这间卧铺就是他们的。”

妇人根本听不懂,“那么大的地方他们也用不完,我们也不嫌弃,正好!”

乘警急得冒热汗,“婶子,人家是出钱,对,是用钱买来的。你想坐,先买票。”乘警为自己找到一个好理由开心。

“多少钱?二块还是三块?”

“二百三十六块,到长乐要七十块。”

妇人一激动,整个人跳了起来,“七十块,你怎么不去抢?我一个月都挣不来七十块。”

妇人在门口这么一嚷嚷,卧铺车厢的乘客都出来瞧热闹,甚至相连的普通车厢的乘客,也悄悄地打开门涌进卧铺车厢看情况。

这下妇人更得意了,“大家快来听听,我从平湖上来到长乐,他们竟然要收我七十块车票。”

众人纷纷打抱不平,“铁路局收费也太黑了。”

“这平湖到长乐不是才十五块吗?什么时候长到七十了?”

乘警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列车长从另一节卧铺车厢走来,远远的就看这一幕。

“发生什么事?”列车长过来就问年轻的乘警。

乘警不敢耽误低语一五一十的向列车长反映情况。

列车长面无表情的听況,向众人解释,“从平湖到长乐的票价一向是十五块。至于为什么收这位婶子的七十块,是我们乘警心善,打算了解一下,那位乘客伸缓手让祖孙搭坐到长乐。”

有人不明白,“既然愿意让坐,为什么要收钱?”

伟宁看火又烧回自己这里,实在是被他们绕晕了。

他连忙站出来说:“我就是这间卧铺的乘客,我媳妇怀孕了,所以我一口气买了连票。那曾想,我和媳妇上个厕所回来,这祖孙俩就在这里了。还很不客气的吃着我们的零食水果,遭踏我的书。”

有几个人立即上来印证,果然看见一地的果皮和糖纸,那孙子还在大吃大嚼。一本书已经被撕了一半。几人也是一脸错愕。

“列车长,你给我们换地方吧!”伟宁提出自己的要求。卧铺给这祖孙祸害得惨不忍睹。

列车长狠狠瞪了那乘警一眼,“同志,实在对不住。卧铺暂时没有多余的。你放心,我们马上解决。”

伟宁将曾抒雷护到一边去。

列车长招来两个乘警,下了死命令。“这位乘客,本着以为诚为本的信念,我最后通知你和你的家人,立即撤离此处并对造成损失的乘客给予赔偿和道歉。否则,下一站,我们将请你和你家人上一趟公安局。”

妇人也不是吓大的,立即倒地撒泼打滚,嘴里还骂骂咧咧。把众人看得木瞪口呆。

列车长似乎也很头疼这类行径,向旁边的乘警挥挥手。两名乘警立即掏出手铐抓向妇人。

那妇人一见到手铐,人也不哭了,爬起来就往普通车厢跑,连孙子都扔下不管了。

“魏亚军,还不赶紧叫乘务员来打扫一下?”一个像是乘警队长的向发愣的年轻乘警发怒。

待一切又都平静下来,曾抒雷苦笑一声,“去了趟厕所回来,竟惹来件破事。”

伟宁则不赞同的说,“世界本来就是最纯粹的,只是人的欲望才造就了这个世界的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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