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誉?”
看着面前一个个道貌岸然的长老,林桃生讥笑。
“一群为老不尊的东西,二十年前留下祸患,今日差点又酿成大错,你们这些老家伙的脸竟比那些弟子活生生的性命还要重要?”
听到这话,留下的各位青冥宗长老面上皆是一臊,不过他们再怎么不仁,可都是为了宗门大义着想。
毕竟若是要世人知晓他们青冥宗,下修仙界堂堂第一大宗出了两个,不,三个魔物,不仅他们名誉尽扫,怕是青冥宗的地位也要不保。
林桃生实在不想继续对着他们那些老脸,衣袖一挥将几位后生带走,留下猪肝脸的几个老头在原地。
周围的环境变了,余玄几人一眨眼就已身处之前误入的灵冢里,入眼的便是那些排放整齐的牌位。
林桃生望着最前面的一个灵牌,脸色异常凝重,那可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啊,这个灵冢他每年都会带苏禾过来上炷香,然后再消除她的记忆。
“这些牌位便是那草地封印的恶魂,他们皆是我青冥宗弟子。”
眼底溢上悲痛,哀叹一声,视线扫过宋隐玉。
“二十年前,宋继人,连水惜皆是青冥宗前宗主的天才弟子,他们年纪轻轻修为就已化神圆满,飞升在即,奈何前宗主心胸狭隘,爱慕虚荣,他身为师父却不能容忍弟子修为在他之上,更不忍弟子比他先化神飞升。
于是便私下习得邪术达到快速提升修为的目的,因其道心不稳便走火入魔,丧失理智,变成吸人精气的魔怪。”
几人惊骇,谁也没有插话,继续听林桃生讲。
“当时宗里的长老们为防止此事泄露,便合力将入魔的前宗主围堵于绝望谷,派林宗渊带众多善战的弟子进去剿杀,宋继人考虑到苏禾的娘亲刚有身孕,便主动请命代替林宗渊领战,可他却不知的是,自己也即将为人父。”
宋隐玉低垂着双眸,看不到眼底的情绪,但紧握的手心却渗出丝丝鲜血。
站在一旁的潘越安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五天五夜艰难的奋战,虽然最后将前宗主打到魂飞魄散,但不幸的是近千名优秀的青冥宗弟子陨落,宋继人也因魔气入侵命悬一线。”
“师父,林苏禾眼眶湿润,“如此说来,那些亡魂并不是宋师伯所害,他们皆是死在前宗主手上?”
林桃生沉重地点点头。
宋隐玉眸底闪过一道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身后的孟道临止不住留下一行无声的眼泪。
“那些长老瞒着所有人,私自以魔治魔,强行挽救宋继人的性命,但他魔气侵体严重,渐渐失去理智,只能布阵封印在绝望谷的符阵中。”
余玄心想,那些青冥宗的老头人还怪好嘞,有情有义,虽然方式不妥,但最起码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宋继人不管。
不曾想林桃生冷哼一声,话锋一转。
“他们放出消息称原宗主因病仙逝,强行挽救宋继人的性命,只不过是想逼迫连水惜留下,放弃飞升,那时青冥宗无主,眼看各大宗门开始蠢蠢欲动,对青冥宗造成不少的压力,若是没有个修为高深的人出来主持大局怕是后果不堪设想,而已经扬名在外,化神大圆满的连水惜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宋继人自知入魔至深一心求死,但连水惜万般不舍只能默许长老们的做法,而在那场除魔战役中牺牲的弟子们却只能尸埋绝望谷,魂魄困于阵法之中,无牌无位。”
余玄心寒,又是为了所谓的宗门脸面,竟将近千名弟子的牺牲抹去的一干二净。
缓过来的林苏禾,“那我爹与宋师伯是怎么回事?”
林桃生负手而立,思绪一会,缓缓道。
“若不是宋继人,估计你爹也已成为前宗主手下的亡魂,他想尽一切办法想把宋继人体内的魔气去除,甚至拿自己的性命去尝试,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眼看连水惜坐稳宗主之位,各地动荡局势逐渐平息,青冥宗的长老们又觉得留下宋继人始终是个祸害,便瞒着她合力将宋继人焚杀,尸骨无存,只剩下一丝游魄封印于那片树林里,事后知晓真相的连水惜为了宗门大义,只能容忍妥协。”
林桃生走到宋隐玉面前,抚着他的臂膀。
“你娘自你出生后不止一次要我接替宗主之位,我皆拒绝,因为她从未想过独自飞升,她是想和你爹一起魂飞魄散。”
听到此话的宋隐玉更加伤心了,眼泪再隐忍不住,原来自己真的只是意外,如今他们夙愿达成,再不会分离。
擦完眼泪的林苏禾下定决心,咬牙对宋隐玉道。
“我爹的命本就是宋师伯救的,一命还一命,两不相欠,宋师兄,我本来还有些怨你,现在不怨了,不过我们两个的婚约自此就不做数了,我不会嫁给你的。”
被“抛弃”的宋隐玉,“谢苏禾师妹体谅!”
余玄感觉心头的事突然就放下一件,她不得不佩服苏禾师姐的果断,拿的起放的下,就她六师兄那优柔寡断,不忍心拒绝人的性格,怕是越拖伤害越大,还是让苏禾师姐先拒绝比较好。
林桃生轻咳一声,“你们的婚事还是我向宗主提议的。”
瞬间两道幽怨的目光看向他,算了,废除就废除吧,当事人不愿意谁也没办法。
女大不中留,作为林苏禾的亲师父,唯一的亲叔叔,他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啊!
林桃生凝息将那些灵牌全部移迁,是时候该让它们重见天日了。
“那些宗门长老可同意?”林苏禾隐隐担心。
“哼,我作为青冥宗新任宗门做决定还得需要他们同意?以为我像连水惜那么好欺负吗?”
林桃生衣袖一挥,宋隐玉手里多了两块无字牌。
“将你爹娘的名字亲手写上去吧!就当送他们最后一程。”
宋隐玉默默点头,使出全身残余的所有灵力,郑重其事地刻下父亲母亲的名字。
虽然这些年来他每天都在心里演习与母亲离别的场景,但这一次是真的要跟他们告别了。
突然,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电声,林桃生眉头一皱。
“不好,是高压雷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