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之间也没有到事事都要互相报备的地步,她自己项目上的一些事,她也没有跟封夜北说。
可是当知道封夜北可能有事情刻意瞒着她之后,却莫名的只希望他能对自己毫无保留。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态是怎么了,烦躁的情绪涌现上来。
慕简单盯着刚刚打开的文件,却发现那些字像一堆乱码在眼前晃来晃去,根本看不进去。
她抬手“啪”的把电脑关上。
桌上的手机忽然亮起,慕简单随手拿起来看,是裴屿发来的消息。
【慕小姐,我这边查到了一点消息,你有空吗?】
慕简单很快回过去:【查到了什么?】
裴晰那边输入了一会儿,又停住,过了半天才发过来:【有没有时间当面出来聊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条件反射般,她想起封夜北吃醋的样子,但同时,她又回想起刚才和封夜北的对话,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漫上来,赌气般的就答应了。
【有,就明天,我答应去看一下你母亲,也该过去了。】
裴屿立即回道:【好!我母亲这边你要的所有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慕简单想了想:【明天一早我就过去。】
【好,我在医院等你!】
慕简单放下手机,看着电脑发了会儿呆,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再继续工作了,索性回房间去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床边并没有另一个人的痕迹。
封夜北居然一晚上都没有回房间?
以前她不想和他睡一间屋子的时候,赶他都赶不走的,可是这次他居然能主动和她分房睡?
慕简单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洗漱完出去,封夜北已经起来了。
看见她脸上立即挂上了笑,“简单,你醒了?过来吃早餐。”
慕简单脸色微沉,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封夜北的目光有一瞬闪烁,随即又抿唇笑了笑,“怎么了?”
慕简单轻咬了下嘴唇,她很想问他昨晚睡哪了,可是看见他这副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她又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慕简单没过去,转身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我约了人,先不吃了。”
她刚刚抬脚,就听见封夜北骤然拉开椅子,“简单!”
慕简单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过了几秒,封夜北的声音才再度传来,“你,约了谁?”
慕简单转头,朝他勾了下唇角,“我约谁需要跟你报备吗?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吧?”
“不是,”封夜北的眸色深沉,却看不出什么情绪,“我只是,随便问问。”
慕简单轻挑眼角,“裴屿,可以了吗?”
她说完也没给封夜北回话的机会,头也不回地走了。
封夜北站在餐桌旁,手里握着还没放下的餐勺,捏得指节泛白。
一阵刺痛感忽然从心口穿梭到太阳穴。
封夜北的身体猛然晃了一下,立即双手撑住了桌沿,才稳住没有摔倒。
他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前方,一抹情绪复杂的苦笑攀上嘴角。
这样也许才是好的。
他现在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未来。
简单确实应该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他以前希望慕简单的生命里最好只有他一个,可是现在……
简单如果多交点朋友,可能也就不会放太多的精力在他身上。
就算她现在,喜欢上别人……
封夜北死死咬紧牙关,抵御着心口的那阵闷痛。
如果真的有万一的话,有一个人能陪伴她也是好的,最好她能忘了自己。
封夜北扶着桌沿慢慢坐下。
神色黯淡地吃面前的早餐,再丰盛可口的东西,现在到了他嘴里,都是食之无味。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很多。
至少现在,在还没有彻底失去希望之前,他必须得努力一点,陪着她久一点。
慕简单独自开车去了疗养院,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刚进大门,就迎头碰上了裴屿。
“慕小姐!”
裴屿见到她,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高兴,“总算是等到你有时间了。”
慕简单只客气的点点头,“前两天比较忙,不好意思了。”
“哪里,”裴屿立即摆手道,“你愿意帮我的忙,我感激都来不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慕简单也懒得跟他客套,直入主题,“你母亲就住在这里吗?”
裴屿点头,“嗯,就在楼上,慕小姐你要现在过去吗?”
“走吧。”
慕简单跟着裴屿来到他母亲的病房,这里的配置倒是很好,想必裴屿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裴屿母亲安静的躺在床上,旁边的心电监测仪在平缓的发出声响。
她看起来只是像睡着了一样,只是脸色苍白了一点。
慕简单走过去先给她搭了个脉,她感受着指尖的触动,又俯身检查了一下裴屿母亲的瞳孔和面部,眉心渐渐蹙起。
裴屿看见她的神色,紧张地连呼吸都放轻了,“慕小姐,我母亲她情况怎么样?”
慕简单又重新抬起她的另一只手,搭上脉搏,“你母亲之前的那些检查报告呢?还有她以前用的药,拿给我看看。”
“好。
”裴屿立即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沓报告单,“我都整理好了。”
他把报告单放到慕简单面前,“从我母亲出事到现在,所有的检查结果,还有她前后使用的药物,内服外敷的,都在这上面了。”
慕简单收回把脉的手,开始翻看那些报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奇怪……”
裴屿立即凑上去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慕简单边翻报告,边给裴屿分析,“按照这些检查的结果来看,你母亲应该早就能苏醒了。”
“可是这么多次检查,报告单上却从来没有提过她苏醒的可能性,并且一直都没有更换过药物。”
裴屿的眸色冷了下去,“慕小姐,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不想让我母亲苏醒?”
慕简单不置可否,抬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裴屿母亲,“之前负责你母亲的医生是谁?”
裴屿思忖片刻,道:“我母亲的情况比较特殊,前后换过好几个医生,但都是市二院的,后来转来了疗养院,但也一直是市二院的医生在负责。”
“只是现在我只需要按时去拿药,不用医生再亲自过来了。”
慕简单神色一变,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你昨天说,你调查到了一些东西,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和封家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