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庸顺着她指的地方看了看,点头应允,“可以,你直接拿走。”
“眼光不错嘛,这只塞浦路斯闪蝶,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抓到的。”
裴晰轻轻踮起脚,把那个小盒子拿下来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走回来。
“那就多谢谢老板啦!”裴晰肉眼可见的开心,如获至宝的捧着盒子,“下次你有空的话,来裴家我请你吃饭!”
谢庸受宠若惊似的后退一步,“免了,裴小姐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裴家我可不敢随便去。”
裴晰咬咬唇,第一次觉得裴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属实是有些麻烦,她想正常交个朋友都不行。
她只得改口道:“那就不用来裴家,等下次我找个好吃的餐厅,或者我再送你一个回礼!”
谢庸赶紧谢绝,“真的不用了裴小姐,我只是觉得你既然也喜欢蝴蝶,又通过云深认识了我,那就是有缘分,不用这么客气。”
裴晰见他完全不在乎这些,也不好一直强行按头感谢,只得又感谢了他一遍,然后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裴晰又兴趣颇浓的在收藏室里一只只看别的蝴蝶,云深就站在一旁等她。
谢庸上去了一趟又回来,看云深斜靠在雕塑上,双腿交叉着,一副懒懒散散地模样,眼神却时不时地落在裴晰身上。
他勾勾唇角,走过去,“啧啧”两声,“认识你这么久了,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有耐心的时候,看来,这个裴家大小姐,对你来说很特别啊。”
云深把目光收回来,剜他一眼,“我现在就是她的半个保镖兼跟班,自然只能听她的话了。”
谢庸抱臂跟他并排靠着,“是吗?你不是除了封老爷子的话,谁的话都不听吗?怎么会这么听一个女孩子的话?”
云深捏了捏掌心,“就是封老爷子让我跟着她的,明白了吗?!”
说完他似乎就把耐心用完了,朝着裴晰喊了一声,“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裴晰看得入了迷,忽然才反应过来,确实不应该在外面晃荡这么久了,她回去还有工作得做呢。
裴晰抱着那只蓝色的闪蝶,小跑过来,“看完了,我们回去吧。”
她举了举手里的玻璃盒,“非常感谢,谢老板,我下次还能来这里看蝴蝶吗?”
谢庸笑得一脸温和,“当然可以了,随时欢迎。”
云深却有些不乐意的样子,“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天天带你来!”
谢庸在旁边悠悠来了句:“没关系,裴小姐什么时候想来,打个电话给我就行,我们留个号码吧。”
他刚准备拿手机出来跟裴晰互存一下电话,云深却冷了脸,转头就往外走。
“那你俩好好留电话吧,我先走了。”
“云深!等等我!”
裴晰完全顾不上存什么号码,朝谢庸抱歉的笑了一下,就赶忙追上去了。
谢庸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唇边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真是没想到啊,你封云深也有今天。”
裴晰在大门口追到云深,喘着气抱怨,“你走那么快干嘛?!”
云深不理她,径直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开车。
裴晰赶紧跟着上车,她先小心地把那个蝴蝶标本放好,然后系好安全带,才回过头去皱眉看着云深。
“你好好的发什么神经?!不愿意带我出来你直说啊!”
云深微微侧目瞥她一眼,“我怎么敢?裴小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去哪里自然也都能去。”
裴晰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刚才还好好的呢,“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吗?!”
云深脸色沉沉的,咬咬牙道:“我说话一直这样,你可以选择不听。”
“你!”裴晰被他气得无话可说,气鼓鼓地偏过头去,闭上眼睛不再看他,“懒得跟你说了!”
她真的一路都没理他,云深也从头到尾没再和她说一个字。
等车子在裴家老宅门口停下,云深的指节在方向盘捏得微微发白。
他坐着平复了半天心绪,才摇了摇半睡不睡的裴晰,“醒醒,到家了,下车。”
裴晰揉揉眼睛,缓缓睁开,才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
她依旧没有理云深,抱起那只蝴蝶标本,沉默着下了车。
刚踏进大门口的,就有两个保镖打扮的男人,忽然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打扰了裴小姐,我们来找云深。”
裴晰看见这两个人,就直觉很不舒服,下意识就竖起了防范意识,“你们找他做什么?”
其中一个高个男人冷冷道:“封老爷子让我们来接他回去,请问他在哪?”
裴晰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就传来了云深的声音,“我在这呢。”
裴晰回头,看见云深手插着兜走过来,看都没看她,姿态散漫的走过来。
那两个保镖径直绕过裴晰,走到了云深面前站定,“老爷子让你回去。”
云深懒懒道:“知道了。”
裴晰被那两人挡住,心里有点不爽,皱着眉走到了云深身侧,眼神带着戒备,“封老爷子不是让他跟着我吗?他怎么没跟我说,要让云深回去啊?”
那个高个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好意思裴小姐,我们只是来传达老爷子的指令,其余的事情我们没有资格过问。”
裴晰脸色有点不好看,刚想说些什么,云深上前一步拦在了她面前。
“爷爷叫我回去肯定是有事,你不用管。”
从刚才回来,云深就一路对她冷脸,她正气着呢。
看见封老爷子想叫他回去,她心里莫名地一阵不痛快,还有那种下意识地担忧。
一想到上次见到他浑身是伤的样子,裴晰还心有余悸。
她明明就是在担心他,他竟然还对自己这种态度?!
裴晰越想越气,瞪了他一眼,抱着蝴蝶标本转身就走,“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你爱去哪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别回来才好呢!”
云深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玻璃盒上,脸色愈发冷了,他倏地转头,沉着脸朝那两个保镖道:“不是急着要我回去吗?走啊!”
那两人突然被这股带着肃杀感的气势给惊了一下,没敢再多说话,跟在他后面一起离开了。
云深坐在车上的时候,脑海中不停地回忆起这段时间在裴家的点滴。
他心里有一根紧绷的弦,正在欲断未断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