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她们好大的胆子!”
莺飞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们主子可是金尊玉贵的天仙人物,怎么能让这些淫夫贱妇这般折辱!
“待她这孩子一生,这林家也就倒了,左右不过两个月的事,哪值得你气成这样。”
李华盈失笑,拿起帕子擦擦莺飞腮边的泪。
莺时也轻拍着莺飞的后背,低声哄了她几句。
李华盈看着有些感伤,如今只是这样莺飞就这么气恼。
上一世她没了以后,这几个丫鬟还不知要哭出多少眼泪呢。
这么想着,李华盈心中对林家的憎恶就更多。
李华盈微微拧眉时说片刻,便问道:
“这……药物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许管家着靠谱的医师问过,说是定然有影响。”
“孕期使用过多,会让女子孕期各种反应加剧,胎儿生出来之后也极大可能胎毒重、先天有缺。”
李华盈垂眉道:“吩咐许辙,以后她每去取药一次,便将方子剂量加重一成。”
这样下来身体定会越来越不适。
只看她心里是孩子的命重要,还是男人重要。
海月应声去了。
莺时想起来夏梨玉最近的动作,说道:
“这些日子为了林夫人的生辰宴,林府上下都开始节衣缩食,夜里看门守夜的小厮丫头连夜宵都没得吃了,都好大怨气呢。”
“随他的便。”
李华盈轻嗤一声,懒得理会。
林怀远接连被罚降级罚俸,林家家底又薄,如今这样自然是无可避免。
上辈子她用自己的食实封来养活林家上下,让他们过得锦衣玉食。
如今就让大家各归其位,让他们去过原本该过的日子吧。
还没过一天,一顶朴素的小轿便停在林府后门。
林母带着夏梨玉在后门泪洒长襟,林锦燕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喜色。
“我的燕儿哎,你这就算是嫁出去了,也没个下聘婚书的,以后你可要记得多回来看看娘啊……”
林母哭得感伤。
夏梨玉在一旁细心安慰,看着林锦燕的眼神有一丝艳羡。
林锦燕乐得眉飞色舞:“那些都是虚的,以后我可就是三皇子的人了,那还不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扑哧”一声轻笑响起。
林锦燕回头一看。
李华盈正斜斜倚在廊柱上看着她,戏谑笑着。
“你来干什么!”
林锦燕说得毫不客气。
心里想到前几日李华盈的话,又开始得意。
“你不是说他想认便认,想不认便不认吗,如今我便要入三皇子府,以后我就是你的皇嫂!”
李华盈面上含笑,慢悠悠走到林锦燕身边,微微俯身靠近她脸庞。
“你要干什么?”林锦燕警惕道。
“你骗着他纳你入府,有没有想过他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对你。”
李华盈轻飘飘的一句耳语,便让林锦燕瞬间变了脸色。
“你怎么会知道!”
这事连林怀远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晓内情。
林锦燕顿时心乱如麻。
李华盈笑而不答:“提醒你一句,当得起我一句三皇嫂的只有高氏,你一个只能从后门抬进去的妾……”
李华盈没说完,但话中的讽意已然明显。
林锦燕恼羞成怒,正要同李华盈好好分辩一番。
这时那轿子前面形容瘦削的婆子出声道:“林姑娘再磨蹭,误了吉时谁也担待不起。”
林锦燕动作一顿,林母赶紧拉住她。
“哎呦喂,可别和她斗嘴了,赶紧上轿子吧。”
林锦燕也怕惹恼三皇子,只好急急忙忙地上轿,还对着李华盈狠狠翻了个白眼。
“起轿——”
轿子晃晃悠悠地走着。
林锦燕却面色有些恍惚,想着李华盈那句话。
她并无身孕,只要三皇子随便着个医师过来,便能看穿。
真到那时,三皇子会怎么对她?
林锦燕虽说想不出答案,但心里还是有些怵。
可眼前这外表朴素的轿子,内里却布置得却精致富贵,暗含奢华。
她又不由得兴奋起来,东摸西摸。
好些东西她都没见过呢。
她这是掉进富贵窝了!
她喜忧参半地晃悠了一路,才到了三皇子府。
听着外面侍卫的询问,她喜滋滋地掀开帘子探头去看,却被当头打了一个暴栗。
“没规矩!谁让你出来的!”
那婆子疾言厉色骂着,吓得林锦燕一下缩回头。
她眼里含着泪花捂着头,心里升起火气。
她可是三皇子的人,一个婆子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的!
林锦燕拉住帘子就想掀开,去同那婆子理论。
可到底还是犹豫了,她初来乍到,怕惹了三皇子不喜。
而且刚只一探头,她便发现这轿子停的是又窄又小的后门。
林锦燕抓着帘子的手越攥越紧。
她现在是憋了满腹的委屈,又不能发作。
从一道后门出嫁,从一道后门进门。
轿子又晃晃悠悠地抬起来,她就这么淌着泪入了三皇子府。
林府少了林锦燕,当真是清净不少。
只是这些日子里,夏梨玉为办生辰宴又闹腾起来。
香雪阁的催情药更是没断过。
莺飞嘲夏梨玉胆大,也不怕这么用下去一尸两命!
几人正在后花园里说着,迎面夏梨玉便走过来。
她一副极惊讶的样子,随即挺着那偌大的肚子向李华盈福身。
“梨玉见过殿下。”
李华盈随意一点头便要离开,夏梨玉却急急开口。
“梨玉不知殿下在这里,不小心冲撞了殿下,实在是为伯母办生辰宴事情太多才会……”
说着夏梨玉一下惊慌失措地捂住嘴:“殿下恕罪!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我如今身子重,也不想沾手这些繁杂事务,可伯母只放心交给我操办,我实在没有办法。”
李华盈一挑眉。
“这林府还是大戏不断、小戏连连,青天白日地便有人演起来了!”
莺飞鄙夷“哼”了一声。
李华盈轻笑:“确是如此。”
夏梨玉见她这浑不在意的模样,咬了咬牙。
她好不容易能扳回一城,谁知李华盈竟如此风轻云淡。
她如何甘心!
“殿下不必故作坚强,梨玉都懂得。”
“一个女人即使家财万贯权势过人,可若得不到夫君的疼爱,又如何能开怀。”
夏梨玉说着,又露出个羞涩的笑。
“梨玉虽寄人篱下,可只要有伯母的信任和远哥哥的关怀,梨玉便觉足矣。”
李华盈都听笑了:“我的钱财权势会伴我一生,你口中的信任关怀又能维持多久,还是能换来衣食金银?”
“这样想未免太过俗气……”
夏梨玉脸色青白,还想争辩。
李华盈直接打断:“希望两个月后你还能这么想。”
言罢她便直接转身离开。
莺时笑容得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姑娘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