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看着他这样子就生气,没有一点他爹的样子,更是连他大哥半分也及不上!
林墨只好收回手,亦步亦趋跟在一瘸一拐的林恩驰的身边。
待出了玉璋堂,他才赶紧伸手扶住林恩驰。
抬头看见他脖颈脸上被打得红肿一片,林墨眼睛霎那红了。
“您好歹也是夫人的小儿子,她怎么就偏偏对您这么狠心!”
林恩驰苦笑一声:“是我读书太差劲,给林家丢脸了,娘不喜我也是应该的。”
“才不是,我老家也有个弟弟,从小就是个痴儿,最多只会自己吃饭,可我娘我爹都最宝贝他,听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好呢。”
林墨难得反驳林恩驰,说起弟弟语气也带着笑意和怀念。
林恩驰听得一怔,眼神渐渐变得茫然。
原来不是只有成为优秀的孩子才能得到父母亲的认可吗?
他又想到那日午后,巧笑倩兮的少女声音清脆。
“既没有天分,何苦强求,不如弃文从武去。”
“我看你身量高大,手脚修长,动作也敏捷得很,很像我大哥小时候。”
“没准你还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呢。”
“只看你愿不愿意。”
“……”
林恩驰低头看着自己比同龄人大上一些的手掌,或许他真的可以重新选择另一条路。
玉璋堂中。
茶盏“砰”地一声扔在地上,茶水和碎瓷四溅。
“你是说,恩驰拒绝沈家,是李华盈教他的?!”
林母气得胸膛起伏,脸都红了。
“可不是嘛,润竹亲眼看见的。”夏梨玉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李华盈就是不想让林家好,搞砸了我的及笈宴,现在又搅黄了恩驰的婚事,等有机会我非得叫她吃个大亏!”
林锦燕说着,想起她现在糟糕的名声,和贵女们对她避之不及的态度。
她就恨不得直接去跟李华盈打一架。
夏梨玉看着林锦燕这模样,便讨好笑着过去:
“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李华盈被远哥哥给教训一顿……”
林锦燕本来不想理她。
上次若不是夏梨玉跟她乱嚼舌根,她就不会气走成嬷嬷。
更就不会被太子妃当众说骄狂,惹得一身骚。
可若是能让李华盈栽跟头,这实在是令人意动。
“什……么法子?”
林锦燕别扭问道。
夏梨玉狡黠一笑,在林锦燕耳边低声说着:“……你且这样……便能……”
林锦燕听得眼睛一亮,脸上也有了笑意。
“走,我们现在就去!”
沈府。
李华盈正和沈夫人、沈清卿说着话,外面陆英脚步匆匆进来。
“殿下,府中出事了,驸马爷动了大怒,叫许辙过来接殿下回去。”
“这……”
沈夫人和沈清卿面面相觑。
沈清卿担忧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林府想出大事还不是时候呢。”
李华盈轻嗤一声,脸上又带了些歉意。
“本说好一起用晚膳,可惜这又有些事缠上来,只好改日再来尝尝舅母的菱粉糕了。”
沈夫人拉住她手,嘱托道:“你要是想吃啊,随时来舅母这里就有,只一件事,记住你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护国公主,千万别叫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
李华盈眼圈一热,温声道:“舅母且放心,华盈告辞。。”
话落她抬袖转身,宽袖在空中簌簌作响。
李华盈声音冷凝:
“回府!”
待回到林府时,一路上许辙已经将事情与李华盈交代了一遍。
大概便是夏梨玉同林锦燕放纸鸢,说纸鸢落到了雪卢园。
她们便要闯进去找,拦都拦不住。
结果惊吓到雪卢,它在园子中狂吠起来。
好在恙礼死死拉住了它,才没让它闯出园子。
可谁想夏梨玉却受了惊吓,一屁股坐在地上,落了红。
事情便大了。
林母直接着人将还在上值的林怀远叫了回来,要他回来好好处理李华盈这个搅家精。
李华盈一下马车,便见到在府门口一脸焦急走来走去的林白。
“殿下,您可回来了,快随小的去香雪阁吧!”
一路到了香雪阁,里面哭声震天。
不知道还以为夏梨玉死里面了。
李华盈恶劣地想着,勾了勾嘴角。
一走进去,林母便指天骂地地哭叫着:
“好你个李华盈,你是不是嫉恨梨玉怀了孩子,你却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才对她下此毒手!”
李华盈失笑。
林锦燕怒目道:“你养的死狗冲撞了梨玉姐,她现在情况危急,你居然还有脸笑,你个毒妇!”
“是吗?那我可真得瞧瞧。”
李华盈直接越过两人,撩起帘子便进了内室。
只见夏梨玉正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床铺上血迹刺目。
女医师正在一旁施着针。
而林怀远坐在床头,一双手紧紧握住夏梨玉苍白的小手。
两人深深对视,仿若一对生离死别的鸳鸯。
“这场面当真是感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夫妻伉俪情深呢。”
李华盈轻啧道。
两人方才回过神来。
夏梨玉看到李华盈便瞬间泪珠盈睫,又慌又怕地往林怀远身后躲。
她身子扭动,急得那正在施针的女医师大叫:
“夫人莫要乱动,银针要错位了!”
林怀远立刻俯身,手掌捧住她脸蛋,低声道:
“我在,我在呢,莫怕。”
“远哥哥……”
夏梨玉终于停住不动,一抬眼泪珠便滑下,声音颤抖。
“我会为你做主的。”
说着他转过身看着李华盈戏谑的双眸,压抑着怒气道:
“殿下请随我到外间,莫要扰了梨玉清净。”
李华盈嘴角一勾,转身便出去了。
莺飞却被刚才那一幕气得咬牙,低声骂道:
“死人最清净!”
林怀远闻言便要斥责,莺飞却已经翻个白眼出去了。
林怀远只好撩了帘子出去。
便见着李华盈又施施然在主位坐下,面上气定神闲。
“殿下想必已经知晓了事情经过,如今我不求别的,只求殿下给梨玉一个道歉,再将那恶犬远远送走……”
林怀远面沉如水,刚说到送走,林母便一拍桌子。
“什么送走,这恶犬险些要了梨玉和我……那遗腹子的性命,一尸两命!它自然也要打死才能赎罪!”
李华盈轻笑:“这人,不是还没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