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清早,她甚至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睡眼朦胧地就被一群太监强硬地从床上拖起来。
那时的她,身上丝毫未缕,光溜溜的就被那群不要脸的太监看了个遍。
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般侮辱!?
司空云雅肺都要气炸了!
即使这不是一群真正的男人,但一个姑娘家被外人里里外外地看光了身子,若是换了常人,早就哭闹着上吊了。
司空云雅不是常人,但她身为一个修仙者,此等耻辱更不能容忍!
就在她要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群不要命的太监时,他们眼神挑剔看见了她的身子后,竟然露出了很嫌弃的表情!!
末了,还随意地扯了个床单扔在她身上,用绳子将她绑了个结结实实,一路招摇过市地送了来。
这绳子也不知是材料什么做的,凭她的修为竟然挣扎了半天都没挣脱了开!
一路前往的途中,多少人看见了她那副狼狈的模样。
她又是从皇甫祁墨的寝宫里被拖着出来,这下,整个皇室里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小心思。
除了愤怒,她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难堪和心虚。
司空云雅发誓,有朝一日,她定要将看过她身子的这些人,活生生地挖出他们的眼睛!
……
“哼,你家儿子去了哪里干我何事!”
这会儿的司空云雅已然被气得理智全无,满腔怒火,当着皇甫冶容的面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顾忌。
骂完,她又冷笑着斜眼睨了相苏一眼,“你儿子去了哪儿,问她不是更清楚吗!”
说话,她还意味深长地嗤笑了下。
众人看见她这副意有所指的模样,皆转头看向了相苏。
见状,相苏眉尖轻轻一挑,没出声。心头却隐隐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整晚都和皇甫冶容待在密室里,皇甫祁墨失踪的事,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扯到她头上了?
司空云雅见她这副神色镇定的样子,心头无名火顿起:“哼,你别给我装傻充愣!皇甫祁墨对你怀了什么心思,难道你还会不知道?”
皇甫祁墨昨晚没出现,定是去找她了!
联想昨晚皇甫祁墨殿内的种种异样,除了这种结果,她再也想不出其他的缘由。
听司空云雅这么一说,相苏心头的那股不好的猜想愈发强烈。她沉默着,忽然转头朝着皇甫冶容道:“殿下,随我去居住的偏殿看一看。”
皇甫冶容似乎也预料到了什么,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又风风火火地朝着相苏居住的偏殿赶去。
她住的地方基本没有看守的侍卫,周围显得格外安静。这么多人一下子涌进来,四周立即喧哗起来,惊飞了边上几棵花树上的鸟儿。
相苏和皇甫冶容走在队伍前面,皇甫语兰面色惴惴地跟在边上,期间还不断用眼神去打量也被太监一路拖至而来的司空云雅。
她满脸的笃定与讽刺,仿佛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推开房间的门,一行人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异味。
相苏眉头一蹙,立即察觉到有人闯进了她的房间。而且原本待在里面的司空柯谨也不见了人影。
扭头一看,对面桌上的食盒被打开了,里面的食物乱七八糟弄得到处都是,盖子也被胡乱丢在了一旁……
这一看就是司空柯谨的行径。
相苏心头略微一沉,扫视一圈房间内的情形。门窗都是关的好好的,屋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可司空柯谨究竟跑哪儿去了?
思索着,相苏的目光突然定在了自己内卧的门上。
那门虚掩着,没关紧,留了一道缝。
她记得自己离开前,门是紧闭着的。
难道司空柯谨去了她的卧室?
意识到这点,相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抬步就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其余人见状,也跟着走了来。
推开卧室的门,那股迎面扑来的异味愈发浓重了。
相苏大步往前,径直来到了床边。
撩开淡紫色的帷幔一看,里面正躺着两个人。
正是失踪的皇甫祁墨和司空柯谨!
锦被在挂在两人腰间,勉强遮/住了一番/风/景。
司空柯谨裸露出来的肌肤青/紫一片,上面尽是huan爱/过后的痕迹。
霎时间,一连串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随即,便响起来皇甫冶容勃然大怒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滔天怒吼,蕴含了元婴修士的威压和震怒,直接将两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躺在床上的司空柯谨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抬起头。
他似乎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睡意朦胧的脸上带了些不耐烦,仿佛对于将他从熟睡中吵醒很不满。
睡在他身侧的皇甫祁墨亦是皱紧了眉头,扶着头从床上坐直身体,薄薄的锦被滑落至腰间,一身精壮紧绷的腰腹肌肉袒露无遗。
他眼神迷茫疑惑看着站在床前的众人,似乎在疑惑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但下一秒,他就看见了站在对面,脸色无比凝重的相苏。
为什么她会在这儿……不对!她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床/上吗?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皇甫祁墨立即低头,往床的内侧看了去。
只一眼,他便看见了躺在他身侧的司空柯谨。
一身光/溜溜的少年!!
司空柯谨裸着身,手脚艰难地从床上缓慢爬上去,同样一脸迷惘地抬起头来。他似乎很不舒服,紧皱着眉头与皇甫祁墨对上了双眼。
而他脖颈间的青/紫/痕迹也在一瞬间落入了皇甫祁墨的眼帘。
这些痕迹,像是一颗投入海里的地雷,在他脑海里炸出了惊天巨响。
昨、昨晚的人……是他!!?
皇甫祁墨反应过来了,一张脸,黑如锅底。
下一秒,狠狠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发出了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皇甫祁墨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紧接着响起的,是皇甫冶容气急败坏的滔天怒吼:“皇甫祁墨!!!”
整个房间里,随着这一声怒吼,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静与凝重。
无人敢发出一丝声音,个个噤若寒蝉。
皇甫冶容的一双眼睛通红无比,额头青筋鼓起,指着皇甫祁墨的手指颤抖着,“你、你——”
仿佛已经气到无话可说。
而皇甫祁墨的一双眼睛里,此刻也是黯淡无光的。
以往骄傲自信的俊朗面容上,一片灰败之色。
他不经意瞥见相苏看过来的目光,立即狼狈地低下头去。
可就算低下头去,他也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震惊的、难以置信的、诡异的、耻笑的……通通让他无地自容,羞愧难堪。
此时此刻,被太监一同拖着跟进来的司空云雅看见这一幕,脸色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渐渐变得狰狞怨恨起来,一双眼神更是直直定在了司空柯谨那张被吓住、还未反应过来的懵懂面容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人!!
她费尽心机,做梦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为什么是被他夺走了!
为什么会是司空柯谨!为什么会是她的亲弟弟!!
很快,司空柯谨便对上了司空云雅那张狂怒的面容,他愣了愣,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
“阿、阿姐……?”他被司空云雅那阴冷的眼神吓了个激灵儿,下意识地想要爬起来解释,却腰一软,痛得他重重摔在了床上。
边上的皇甫祁墨瞥见了,条件反射地伸手拉了他一把。
裹缠在司空柯谨脊背上的锦被也滑落至腰间,露出来的肌肤尤其白皙,衬得他身上的青/紫痕迹愈发明显了。
皇甫祁墨瞥见了,鬼使神差地慌忙移开了视线……
看见这一幕的皇甫冶容,更是勃然大怒:“皇甫祁墨,你当真要娶这样一个东西!!”
他不知道下/药一事,此次此刻皇甫祁墨的做法,只能让他更加以为对方真有那方面的想法。
是以,他的话音里,透着浓浓的失望。
听到这话,皇甫祁墨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疯狂甩开了司空柯谨,慌忙道:“不是的!父皇,你听我解释!我——”
他想说他搞错人了,他想娶的人是相苏,不是这个人!
但解释的话,他偷偷下药的事定会被全部抖出来。
是以,他又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好!很好!你以后不必再叫我父皇,我没有你这个儿子!”皇甫冶容几乎用咬牙切齿的声音将这话说了出来。
说完,仿佛再也不想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父皇!”皇甫祁墨想去追,身子刚起了一半,挂在腰间的锦被又往下滑了些。
他身子一僵,立即坐了回去。目光落在地上,匆忙寻找着昨晚被自己匆匆忙忙扔在地上的衣袍。
而周围的人也很有眼色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却在这时,刚走到门前的皇甫冶容突然停止了步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便直直地往前倒了去。
“殿下——”
众人猝不及防,当即就要动身去扶,但他们的脚步,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了。
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倒下去的皇甫冶容。
“国师!?”众人猝不及防,一时愣住。
面容白净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一只手揽着昏过去的皇甫冶容,冷笑了下,阴鸷的目光却朝相苏看了来。
相苏也没预料到敖亓竟然会在这个关头出现在这儿,面色微沉,道:“放开他!”
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让身边的侍卫警惕起来,纷纷掏出武器。
敖亓却像在看小丑似地笑了下,手指一寸寸上移,掐在了皇甫冶容的脖颈上。
相苏的视线随之上移,忽然瞥见了皇甫冶容嘴角的那抹略微发黑的血渍,不由得一怔:“你对他做了什么?”
“对他做了什么?”敖亓睨了她一眼,“此事你应该比我知晓才是。”
相苏顿感不妙,没理他,神识铺天盖地地朝皇甫冶容身上涌了去,细细地划过他身体的每一寸。
她惊讶地发现,那只巫蛊竟然突破了她设在皇甫冶容体内的仙力形成的禁制屏罩,开始蚕食他的血肉之躯。
为、为什么会这样?!
相苏心神大震。为什么巫蛊不吸收她的仙力了?
“你不会以为,这是一只普通的巫蛊吧?”敖亓嗤笑了声,垂眸瞥了眼怀中晕倒的人,缓缓道:“它除了我和他的灵气,谁都不吃。”
话毕,他歪头冷笑了下:“司空小姐,有时候,自作聪明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渡入皇甫冶容体内的仙力,不仅没拖住那只巫蛊,还使得它发了凶性,不再满足于吞噬皇甫冶容体内的灵力,而是开始蚕食他的血肉。
“所以,你一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相苏面色渐渐难看起来。
果然,敖亓是自己至今遇到过的最难对付之人。每次都能让自己计划好的事情脱离掌控。
“你当真舍得杀他?”见敖亓掐着皇甫冶容脖颈的手指已经开始收紧,相苏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都能狠下心来杀我,我为何不能?”仿佛被戳中了痛处,敖亓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那就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相苏五指虚空一抓,屠魔剑立即出现在掌中。
巫蛊蚕食血肉之躯的速度很快,她已经顾不上暴露实力了。为今之计,只有打败敖亓,亲手取了敖亓的心头之血才能救治皇甫冶容。
“哼,就凭你!”敖亓伸手一招,只见那根捆绑着司空云雅的绳索突然松开,如有生命般飞回了他的手里。
就在众人眼皮子下,那根绳索又自动绑住了皇甫冶容。
见此,相苏心中又忍不住暗骂一声。
这敖亓TM的是人精变的吧!
本以为自己拖住敖亓以后,其他人可以借机去救皇甫冶容……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将人绑住了!
这绳索一看就是他锻炼的法宝,只听他的话,皇甫冶容被它绑住,只消他招招手就能带着人自动去寻敖亓,根本不用担心皇甫冶容被人救走。
相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这人心细如发料事如神,还是说他太在意皇甫冶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