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小区,1705号。
“爸,妈,我回来了。”陈泽站在门口道。
自他出山谷之后,情绪一直很稳定。
此刻。
时隔五年之后。
即将再次见到父母的时候,他的内心无比的忐忑。
他敲响房门之后还不忘将西装紧了紧,以至于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你找谁?”
只是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陈泽眉头紧锁:“我找陈东升。”
“哦,这房子他已经转让给我了。”
“那他去了哪里?”
“好像在城北的华安里。”
“华安里!”陈泽眉宇间的脸带怒意。
华安里是云武市有名的贫民区,仅有一平方公里的地方,却建有两千多栋私房,可想而知那里的环境有多么恶劣了。
陈泽要到了地址,来到了华安里一处天台上面用隔离板搭建的捡漏房屋
“谁啊?”
听到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很是沉重。
“吱呀”一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神情憔悴的走了出来。
“轰!”
陈泽如遭雷击,眼前这个老妪赫然便是自己的母亲,刘红芸。
这才短短五年时间,原本只有四十多岁的母亲看上去却有六十多岁,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妈。”陈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儿子?”
刘红芸先是一愣,原本浑浊的双眼陡然一亮,伸出颤抖的双手朝陈泽的脸上摸去。
陈泽赶忙将自己的脸靠了上去:“妈,是我,我回来了。”
刘红芸憔悴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真的是我儿子,我的儿子啊!”
她直接将陈泽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生怕一放开陈泽又要离开一般。
“红芸,又想起陈泽了吗?”听到外面动静的陈东升朝门外喊道。
刘红芸这才松开陈泽,还是紧紧的抓住了陈泽的手道:“快,快进去让你爸看看。”
“东升,你看看是谁回来了!”刘红芸赶紧将陈泽拉进屋子,迫不及待的分享自己的喜悦。
屋子很小,目测十平米不到,甚是捡漏,地上放着两个脸盆和一个水桶,里面都装满了水,一看就知道是屋顶漏水,用来接水用的。
一张老旧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朝着门口看去。
“你是?”陈东升看着门口的青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又不敢确定。
“爸,我是陈泽,我回来了!”陈泽再也绷不住了,上前趴在了陈东升的跟前。
待得陈泽靠近,陈东升这才看清来人,赫然便是失踪了五年的儿子。
“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啊,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你个不孝子!”陈东升虽然嘴里骂着,眼里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淌,双手也是紧紧的抱住了陈泽。
“是儿子不孝,让你们受了这么多的苦。”陈泽也已经泣不成声。
一时间,这个简陋的板房内哭声不绝于耳。
“哎,自从你失踪之后,为了寻你,我们变卖了房子······”
陈东升将自己失踪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父母为了寻找自己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最后不得已蜗居在这不到十平米的板房内。
“那蓝心呢,她难道就没有管你们吗?”陈泽皱眉问道。
张蓝心是陈泽上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彼此都见家长了,五十万的彩礼钱都给了,要是没出拆迁这件事情的话,他们现在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按理说自己父母现在的处境这么惨淡,她不应该不会不管不顾的啊。
一听到陈泽提起张蓝心,陈东升夫妇就生气:“哎,这个势力的女人就别提她了,自从我们落难之后,她就彻底和我们撇清了关系。”
“就算这样,我们也认了,可是你总归把那彩礼钱退给我们啊。”
“可是你猜她们家怎么说?他们竟然说是你突然消失,是我们毁约,所以这彩礼钱不退。”
“我和你爸,当然不肯了,就要和他们讨要说法,可谁知道那张蓝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谢家的继承人搞在一起去了,我们势单力孤,只好咽下折扣苦水了!”
陈泽越听越是气愤,好歹相恋一场,张蓝心竟然做如此绝情,这让陈泽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怒喝道:“可恶,我这就去找她问个清楚!”
陈东升夫妇见状连忙拉住了陈泽道:“不要去,不要去!”
陈泽见父母这么紧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怎么了?”
陈东升夫妇见陈泽这样, 要是不说清楚,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只好道:“今天是她们的订婚宴!”
“什么!”陈泽连退三步,心中愤怒交加。
陈东升夫妇见陈泽这般模样,也是于心不忍,便道:“儿子,你能够活着回来已经算是万幸了,我们和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往后咱们安心找个好工作,比啥都强。”
陈泽双拳紧握,默不作声。
刘红芸见状,眼眶又红了,上前一把抱住陈泽道:“儿子,你千万不能去找她啊,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爸也不想活了!”
陈泽终究还是心软了,他知道父母这几年来的不容易,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他只好强行压抑住心头的怒火,道:“好的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陈泽冷静下来之后,陈东升夫妇这才放心下来。
“嗯,你一定还没有吃饭吧,我这就给你做。”刘红芸立马去做了饭菜。
吃过饭后,陈泽道:“爸妈,以后赚钱的事情就让我来吧,还有爸,您的腿我会想办法给您治好的。”
陈东升夫妇很是欣慰的笑了:“嗯,你有这个心就好了。”
陈泽换上了之前的旧衣服,自己消失这几年,自己的衣服父母一直都没舍得扔,就是为了留个念想。
“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陈泽起身便出了门。
陈泽走出华安里,心中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了,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路边的梧桐树上。
“谢家,血债必须血偿!”
原本他们一家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的,自己未来也将有无限的可能,可这一切都被谢家给毁了。
想要他放下,根本就不可能!
他当即拿出秦淮安送给自己的名片,拨通了过去:“喂,帮我查一下谢家的订婚宴在哪里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