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要是被怪婴咬上了,即便把人救回去,赵冬冬也绝对会和他爸一起躺进棺材。
情急之中,我来不及多想,双腿猛然用力,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朝前游去,同时一狠心,杀鱼刀在我掌心飞快划过…
就在怪婴即将咬上赵冬冬脖子的一瞬,我终是扑到了近前,挥起鲜血四溅的巴掌,猛地朝怪婴拍了下去!
怪婴的反应依旧飞快,直接一拧身子躲过我的巴掌,但是飞溅的血液却没有轨迹可寻,一大片直接洒落到它身上!
顿时,怪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血沾染的地方像是烧焦般发出‘滋滋’的声音,肉眼可见的黑气瞬间蒸腾而起,怪婴再不敢停留,‘嗖’的一声钻进了水底深处。
也是在这一瞬,我脑中莫名浮现出怪异的画面,像是血腥的炼狱,有无数狰狞厉鬼的嘶吼…
这是…我曾经那些并不完整的诡异梦境!
可是,自从眼睛出事以后,梦里没有再出现过了。
为什么此时会凭空浮现…
是因为我的血,还是怪婴?
这些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心中惊疑着,我目光顺着怪婴逃走的轨迹追寻,明明距离已经远到了目不可及的程度,但此时的怪婴在我眼中,却好像黑夜里的一束血色亮光,特别醒目,无可遁形。
它正在远处的水底暗藏着,凶狠的面容中带着浓浓惊悸,瞪着眼睛紧盯向我。
四目相交的一瞬,怪婴眼中闪过惊恐。
不仅我没有想到,怪婴似乎同样想不到,我竟然能够锁定他的位置。
“冬冬快回来…”
“大孙子小心呐…”
这时,岸上的急呼声再次涌进耳中,半仙师父也在担忧地大喊,“若水快回来,不要和怪婴在水里纠缠!”
我定了定神,赵冬冬此时已经游出了很远的距离,而怪婴似乎在忌惮我,没有再敢发动攻击。
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赶忙游向赵冬冬,跟在他后面一起游回了岸上。
从水里刚一露头,赵冬冬就被老村长和他妈妈拉上了岸。
其他村民们仍是心有余悸,退在一旁不敢靠近水边。
“好徒弟快上来,怎么样,没受伤吧?”
“师父放心,我没事。”
半仙师父也是第一时间上前迎我,见我摇头,刚要松一口气,忽然,师父看见我掌心仍旧滴淌不止的血,顿时有些慌乱。
“伤这么重!快上来…”
一边拉我出水面,半仙师父一边转头大喊,“快拿药…药…”
这时师父才看见赵冬冬的情况,不由咧了咧嘴,浑身血淋淋不说,左手只剩下拇指和食指还在,其余三根,只剩一点骨头茬了。
再看回我时,师父眼里只剩下庆幸,“还好只是一道口子,徒弟乖,咱不疼啊,来,师父帮你包扎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师父的话,老村长和冬冬妈哭得声嘶力竭,同一天时间,死了丈夫,儿子也变成了残疾,冬冬妈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只剩下老村长在硬撑着没有倒下,但是额间那抹死灰色愈发浓郁,怕是…就这么一两天的事儿了。
经过一场这么残酷的打击,对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来说,也确实很难挺得过去。
“徒弟?想什么呢,没事吧?”
见我微微失神,半仙师父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不怕啊,师父这有祖传的秘方,保证让你一点疤都留不下。”
“谢谢师父,我真没事,先不用包扎了…”
摇了摇头,我看向不远处的赵冬冬,“师父,你看他伤口处那些,应该就是寒泉恶气吧?”
闻言,半仙师父又转头细看,眉头跟着紧了紧,“还真是!”
之前在水里时还不明显,此时到了岸上,赵冬冬身上那些伤口,竟然开始流出了暗黑的血。
一缕缕肉眼难辨的诡异气息在伤口处盘踞,赵冬冬面色惨白,闭着眼虚弱地呻吟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老村长抱着孙子,扯起脖子沙哑大喊,“小六!快,把车开来,送孩子去医院!”
人群中有人忙应了一声,转身跑开。
半仙师父抖着胡子暗叹,“一个怨气,一个寒泉恶气,这娘俩都哪找来的,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现在天机盘给了黄皮子,没有了功德,这孩子的命啊…难喽…”
“功德…”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尚在流淌的血,想了想,迈步朝赵冬冬走去。
半仙师父不由一怔,“徒弟,你干嘛去?”
“我试试。”
说着,我来到赵冬冬身前,握起手心抬到他面门上,让滴下的血落进他嘴中…
老村长怔怔地看着,虽然不明白我要做什么,但却没敢阻拦。
我也不知道办法管不管用,但眼下也没别的法子,死马当活马医,正好用来验证一下。
直到手心里的血不再滴淌以后,我收回手,仔细观察着赵冬冬的情况。
半仙师父也赶了过来,他应该猜到了我的目的,同样凝眉往赵冬冬身上望着。
见我和师父如此,老村长也跟着不明所以地看他孙子,周围村民们更是疑惑加好奇,全都聚了过来,一起围着赵冬冬看。
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只见赵冬冬身上缭绕的那些恶气,竟然真的开始缓缓消散,与此同时,伤口处渗出的血水,也逐渐恢复了鲜红…
竟然真的有用!
我心中一喜,和师父对视一眼,满脸惊奇。
这时,原本昏迷的赵冬冬,嘴角忽然抖了一下,“爷…我疼…”
声音虽然微弱,但好在是有了意识。
“神了!神了!”
眼见赵冬冬的状态有了明显好转,连面色都恢复了些许红润,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一齐用怪异且敬畏的眼神看向了我。
对此我没有理会,心中猜测进一步被证实,我不由看向同样愕然的半仙师父,“师父,所以我的血可以克制怪婴,是不是因为传承了神算前辈功德的原因?”
“这…”
半仙师父不确定地捏了捏胡子,“没听过有这种情况啊,不会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