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我刚把天机盘抓到手中的一瞬,八卦阵图终于抵挡不住,在怪婴蛮横地冲撞下,应声而破!
刚一脱困,怪婴丝毫没有停留,‘嗖’的一下钻进了井口,逃走了!
该死!
只差一点就能把怪婴困杀,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了。
我不由看向门口那道恐怖的‘人’影,要不是她突然出现,怪婴绝对逃脱不掉。
女‘人’双目空洞,神情木讷,盯着井口处‘嘎吱嘎吱’地扭动着脖子。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人就对了。
想到这里,我手指飞快拨动,一枚枚卦符随之浮现。
没时间去问师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送她一道‘困字卦’再说。
几天下来,我对天机盘愈加熟悉,施展起卦术来已经得心应手,不能说闭着眼睛也能摸准方位,起码速度比最初时快了不少。
可即便这样,我还是慢了一步。
没等我的卦术成型,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嚎叫。
只见女‘人’狰狞地张开了大嘴,里面没有血色,但是一团团浓郁的黑气却从里面溢散了出来!
这黑气…
我心中顿时一惊,竟然和笼罩在村子里的黑气是一样的。
原来那些黑气都是她带来的!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动了,原本迟缓僵硬的动作这一刻竟无比迅捷,‘嗖’的一声,整个人一下子直直跳了起来。
根本没给我和师父拦她的机会,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女‘人’竟然顺着井口直跳进了进去。
我的‘困字卦’刚施展一半,手上的动作不由停顿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井口处,有些莫名其妙。
她这是…干嘛去了?
追怪婴?
她和怪婴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我满脑子疑惑,转头看向半仙师父,他也是一脸懵,“这都…什么玩意儿?”
又等了半晌,井口处都再没有动静,女‘人’和怪婴彻底不见了。
看了看手中施展到一半的‘困字卦’,我只能无奈将其散去,此时半仙师父也摇晃着起身,缓了一口气后,往我这边走来。
“师父…”
我正要迎上去,半仙师父忙抬手止住我,“先别动,让为师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
我点点头,老实等在原地,师父来到我身前,提起我的手腕用指头捏了片刻,这才轻呼口气,“脏腑有些震动,不过没什么大事,多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我有些惊异,“师父,你还会看病?”
“大病看不了,只是略懂些皮毛罢了。”
半仙师父应了一声,见我没有大碍,放下心来,转身走到水井前,抬眼向里面张望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跟着凑了过去,疑声询问,“师父,刚刚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哪是什么女人,分明是一具女尸!”
半仙师父皱着眉头,低声沉吟,“也没看出这村子风水上有太大的问题,怎么会招惹这么多妖魔鬼怪,还个顶个的难对付…”
“对了师父,我昨晚梦见她了。”
我忙把自己做的梦讲给半仙师父听,“还有村子里的黑雾气也是从她嘴里喷出来了。”
“哦?这么说每晚在村子里敲门的是这个女尸?”
半仙师父琢磨了片刻,忽然有些明悟,“怪不得,我本推算出今夜亥时凶物必现,结果直到入了子时那怪婴才钻出来,原来亥时出现的凶物,指的竟是她。”
提起这个,我更看不懂了,“怪婴和女尸一个走水路,一个走旱路,也不是同时出现的,难道它们不是一伙的?可女尸为什么要救怪婴?”
“倒也算得上是救,不过…”
半仙师父下意识摸向身侧的酒葫芦,但发现是空的,只能捏起胡子来回踱步,边走边沉吟着,“也可能只是巧合而已,但女尸最后又跟着跳进了井里…我猜测,它俩之间大概率还是有些关系的!”
女尸…怪婴…
我暗暗琢磨,要说这两者之间有联系,那极大的可能会是…
此时我不由想起梦中的画面,要是没记错的话,恍惚中好像听到女人说‘谁看见了我的孩子…’
我眼前忽然一亮,“师父,你说怪婴有没有可能,是女尸的孩子?”
“这…”
半仙师父怔了怔,忽然像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般,豁然开朗,“极有可能!一个妈一个孩子,完美组合!”
见师父也很认同,我像是受到鼓励般,继续猜测,“黄天朗说,他老婆第一次遇到怪婴的时候,怪婴正在攻击一个女人,会不会,就是这具女尸?”
“你是说…它吃了自己的妈?”
半仙师父咧了咧嘴,“这可是够畜生的,不过身为妖物,干出啥事也都不稀奇了。”
说完,我和半仙师父竟然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不管这些猜测对不对,怪婴的不好对付已经是领教过的,现在又多出了一具女尸,除掉它们的难度更是大了不少。
“师父,今天诛邪阵没能杀掉怪婴,明天同样的办法恐怕它不会再上当了,还有其他办法吗?”
闻言,半仙师父有些愁眉不展,“唉,真是难办,让为师再想想办法,今夜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我应了一声,跟师父一起走出霍家的院子。
“也不知道这靠山村祖上是不是干胡子的,要不是造孽太多,怎么这些妖魔鬼怪都往他们这跑,明天看见村长真得好好问问…”
半仙师父边走边嘀咕着。
我琢磨着师父这句话,“这也和因果有关?”
“当然。”
半仙师父点点头,“祖上恶事做多了,自然会有恶事找上后辈,前一世做多了,便会找上这辈子,活在天地这个大圈圈里,逃不掉的。”
说话的功夫,一抬眼,我和师父已经来到了薛寡妇家的院门前。
“这么晚了,大虎家那两娃应该都已经睡了,不好再去打扰…”
半仙师父想了想,“算了,反正这房子空着,今晚就在这将就一夜吧。”
说着,我和师父回到了薛寡妇家屋里。
刚经历一场大战,还受了些伤,此时早已疲惫不堪,炕上被褥都有,我和师父没有多言,躺上去没一会儿便熟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倒是很舒服,直到清晨,我才被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