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人是认不清自己的,每天吃小蛋糕是想要的,可这算是梦想么?
梦想似乎没有定义,但又好像不该如此简单。
杨墨可以理解她为何会说这样,因为知道自己说太远的没能力实现,只能用一个最平常的心愿来填补。
他觉得这是不自信的表现。
自信心的建立会有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就像平地起高楼,更何况是要在一片废墟上动工呢。
“也挺好的,赚钱之后可以去开一家蛋糕店,这样你的梦想就有着落了,还可以趁着自己没过气攒一波热度,说不定还能开连锁店,到时候再见面就是蒋老板了。”杨墨半打趣地说。
未来似乎充满了色彩呢。蒋彩衣回想,她其实是有梦想的。她想站在灯光闪耀的中心,想成为万众瞩目的期待……
台风到了城市上空,剧烈的风裹挟雷电奔涌,每每打在窗户上都像是有狰狞恶鬼在敲打,直击心灵。
蒋彩衣被笼罩在黑暗之下,她蒙上被子,颤抖地伸出手,打开床头小灯然后又立刻钻进去。
是的,她害怕打雷。
小时候打雷,爸爸妈妈会把他放在床中间,一左一右护着她,很温暖也很安心。
可她依稀记得,爸妈离婚那天下了雷雨,自己弟弟出生那天也是。
雷声轰鸣,黑暗中好像站着许多人似的,他们手执布满荆棘的长鞭,一遍遍地在她耳边挥舞。
恶魔低语,猛兽磨牙,黑暗中总有各种未知的恐惧在侵蚀她的心灵,就像野狗享受自己的猎物,而作为猎物,只能奄奄一息,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块一块进入别人口中,无能为力。
“杨墨,杨墨……”她微弱地呼喊着。
这样的声音在雨水打玻璃的噪音根本不会有人能听见,她也只是想出点声音,让自己心安……也是猎物最后的挣扎。
可她蒙在被子里,没发现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床尾,正注视她。
啪嗒,房间的灯被打开。
杨墨饶有兴致地问:“做梦喊我名字呢?”
蒋彩衣从里边探出头,像是小地鼠一样小心翼翼,看见是杨墨后安心不少。
“我有点害怕。”她不在伪装坚强,捂着被子小声说。
杨墨看了看窗外狂风骤雨,他自然也猜得到是这个原因,不然也不会过来查看。
可现在能咋办,把她自己丢在这也睡不着,或者都别睡,起来玩?
显然不太可能,看她那样子眼睛都开始打架了,而且杨墨自己也很困了,虽然不用早起,可他们还是学生,作息规律也很重要。
看着她眼巴巴地双眼,杨墨有些头痛,自己认识她时候她不是挺坚强的吗?怎么现在总有一副可怜模样……
“那要不你来我屋里睡?”
“啊?这不好吧。”
蒋彩衣捧着被子到杨墨房间。
他家里的床都是双人床,很大很舒适,似乎还有安神的功效。
“你睡床上,我睡地下。”杨墨说着,就要拉毯子铺地面。
蒋彩衣摇头道:“还是我睡地下吧。”
“可别,下雨天本来就凉,你这小身板再睡出个好歹,还得直播呢。”
已经霸占人家的屋子,还让人家睡地板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但看杨墨坚持的样子,她知道肯定不会让自己睡地上了,这个男人对自己说的话向来负责。
蒋彩衣纠结一番,低下头羞赧低语:“要不,你也睡床上吧。”
杨墨眼睛一下瞪溜圆,不可置信地回问:“你说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啊,我们公司没有潜规则!”
“没关系的,我相信你的为人!”蒋彩衣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决绝,仿佛已经做好现身的准备……
随后杨墨盯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我不信你。”
“……”
毯子被撤下去。
蒋彩衣看见杨墨躺在自己身边,伸手就能触碰到,不由得悸动起来。
灯被关上,打雷的时候她就悄悄往杨墨那边挪一点点。
黑暗中虽然再看不见面容,但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两个人的床很温暖,但心跳却久久不能平静。
“你睡着了没有?”杨墨轻声问。
“还没有。”蒋彩衣回答。
她能感觉到对方好像要说些什么,于是把刚刚席卷上来的困意强压下去。
“你赚够钱之后,想做什么?”杨墨问道。
这种问题平常从不会在蒋彩衣的思考范围内,不过既然问了,她仍旧仔细思考。
在脑海里想了无数种可能,然后回答:“我会先吃一顿大餐,然后像你说的,开一家蛋糕店,做好多我喜欢的小蛋糕吃。”
“不,我是说你赚够钱,就是你已经不要再工作了,你有花不完的钱,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要的只需要挥一挥手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家门口,那时候你想做什么呢?”
那种生活……蒋彩衣晃了晃脑袋,她有些不太敢想,那太遥远了,或者说根本不可能降临在自己身上,而且她不明白,“钱也会赚够吗?”
杨墨说道:“当然,世界上的东西就那么多,你又不去招兵买马,为什么会赚不够呢?”
“那我就要去环游世界,嗯……然后把钱捐给路边的可怜人,就像你把我捡回来一样。”
对于这种说法,杨墨并不认同,他反驳道:“做个热爱旅行的慈善家吗?但你应该清楚一件事,我把你捡回来不是因为钱多,虽然一方面是认为你有点可怜吧,不过更多的是我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而你不也说了,要做我手下的王牌。”
“好吧。”蒋彩衣悻悻回答。
“可是,你为什么要自己的势力,你家里不是很多钱么?”
杨墨理所当然道:“对呀,但我家孩子也多,你看过电视上那些富二代争家产没有。”
“哦哦,知道了。”蒋彩衣其实并没有看过,但她有个弟弟,多少能理解这种心情。
而杨墨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震惊不已,感觉价值观被震碎。
“我家的情况和那些差不多,事实上,老爹给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发了一个指标,每个人选择一个公司进行运营,三年之内营收和规模要达到要求才算过关,输掉的人就要留下继承家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