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采买不易,想要囤积更难。
萧砚山在荒漠地下城养了那么多马匹,每一天都烧的是银子。文帝与萧策看得很紧,他能抽调的银子也并不多,现在也不过是堪堪维持罢了。
若是再给他点时间让他筹集,他未必不能准备好万金,只是林家毕竟是做生意的,看在信物的份儿上愿意给他们留一千匹汗血宝马,却只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筹集银钱。时间一到,他们自然不会再等。
萧砚山难得有几分苦恼,上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实在不愿意放弃。
“暖暖,林家那边还能谈判吗,时间再宽裕半个月,本王就能凑齐这万金!”
姜意暖没有回答,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林家的马匹本来就不愁卖,一般人想要从林家手里拿到东西都需要额外付出代价。现在他们有姜意暖的关系能拿到马匹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让人家等他们筹钱就太过分了。
“这可怎么办!”琅珀的性子急点,这会儿就已经开始着急了。
莫说是他了,真好的机会在场就没有人愿意放弃。
上京城表面一团和气,萧策父子却是虎视眈眈,他们如果没有相当的实力,总会被上京城的那父子俩吞吃入腹的。
姜意暖在一片安静中,还是张嘴问了一句:“如果现在要的话,你们能拿出来多少银子?”
林家的马匹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拓跋讳乾与林家的关系姜意暖并不清楚,但要让林家好好的银子不挣就等他们想来也是不现实的,当务之急是筹银子。
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萧砚山倒是没有隐瞒:“要立马拿出来,我的手里连一百两金子都没有。”
私囤的战马每时每刻都要钱,他还有不少私兵,都是为了以后跟萧策父子的对抗。这些年朝廷对他看得越发紧,要在朝廷的注视下做到这些并不容易,萧砚山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的钱有一分算一分都被投进这些部队中了,手头根本就没有多少流动资金,短时间内拿出来万金买马,根本是不可能的。
“都怪朝廷每年连我们黑甲军正经的粮草都不给,王爷您往朝廷的军队投入进了多少银子,现在倒是被银钱难住了,真是太亏了!”
琅珀拍了拍桌子,面上的表情越发难看,还是裴景书看着萧砚山不耐烦才拦住了琅珀,否则他这牢骚一时半会儿可发不完。
萧砚山被派出来为朝廷征战没有错,可但凡是他手下的部队,就没有从朝廷拿到过正儿八经的兵饷。先帝曾经留给了萧砚山不少好东西,在部队的消耗下也没了。
要不就放弃林家的战马,要不就筹钱,已经到了二选一的时候,萧砚山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难免有些后悔。
他还是小看了姜意暖,哪怕带着姜意暖来,甚至听到姜意暖说过跟林家有关系,也没想到姜意暖真的能从林家弄到一千匹战马。
之前没有做好准备,现在倒是陷入了焦灼。
他们主仆三人一筹莫展,姜意暖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在萧砚山忍不住要出声放弃时,姜意暖突然张嘴:“你们现在手里没有银子,要去哪里筹集,如果把战马买回来你们就能养着吗?”
萧砚山眼前一亮,立马抬头盯着姜意暖,他甚至都没有遮掩自己的狂热,看向姜意暖的目光带着深意:“一万匹战马都养了那么久了,再多一千匹对我来说是件大好事,我肯定也能养的住,只是现在需要点时间而已。”
一路看着姜意暖从萧策的手里挣脱出来,萧砚山知道姜意暖是个聪明人,他也不说虚的:“如果你手里有银子能暂时借给我,等到银子筹集出来,我一定第一时间还你。”
好男人当然不会要妻子的嫁妆,而且萧砚山也知道姜意暖的嫁妆肯定是不够的,现在姜意暖能松口,恐怕是靠着她手里的另外一股势力。
不管萧砚山是怎么想的,姜意暖做好了决定就不会后悔,她扫了一眼裴景书跟琅珀:“你们出去,我跟王爷有话说。”
“有话说就……”琅珀正在为了银子的事情着急,本就因为姜意暖对萧砚山的隐瞒对姜意暖的感官不好,张嘴就要怼回去,却被裴景书一把拽住。
赶在琅珀出声之前,裴景书先带着他离开了:“属下告退。”
他们两都走出了很远,琅珀还转头看裴景书:“哎不是你怎么回事,不是你说王妃靠不住的吗,你……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的琅珀不仅被拽走了,嘴也被捂住了,他的话里面的姜意暖只听到了一半,却故意往门口看了两眼。
若是往常萧砚山定然当做没看到,可现在他所有的希望都在姜意暖的身上,自然不能无视姜意暖的感受:“本王会管束琅珀,以后这种话你不会再听到了。”
“我能不能听到这种话并不重要,他们是怎么想的也跟我没关系。我只希望如果王爷有一天能坐到那个位置,能善待姜家。即便因为姜家的兵权忌惮,也能让我阿爹阿娘解甲归田,平稳地度过一生。”
姜意暖毕生所愿,无非就是家人平安罢了。她此刻在萧砚山面前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愿望,也相当于给了萧砚山自己的把柄。
她以为足够坦诚,萧砚山敲了敲桌子,不怎么相信:“姜家世代忠良,对皇家忠心耿耿,无论是谁在那个位子上都会拉拢而不会对付姜家,你这个愿望未免太简单了。”
萧砚山因为姜意暖提出的要求太容易而不相信姜意暖的诚意,姜意暖不由苦笑:“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认为姜家劳苦功高,萧策却恨不得能让姜家立马把兵权交出来,而后其他人都去死。王爷光明磊落,跟别人自然是不同的。”
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姜意暖毫无保留地期望让萧砚山震惊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好,本王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