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熠，你跟他很熟吗？”
萧砚山不答反问，面无表情地嚼着这个称呼，眸中徒然闪过一道阴翳光芒：“宋二哥，叫的这么亲切！”
姜意暖扬眉，她心思尚且留在萧砚山为何能知晓姜府一举一动这件事上，甚至于连阿爹阿娘都没洞悉，他却能一语道破。
没成想，萧砚山心思活络，竟开始询问起宋泽熠来了。
这问题，叫宋二哥很亲切的吗？
“宋府跟姜府同是武将世家，阿爹跟宋伯伯是生死之交，两家孩子自然从小长大，只是宋二哥九岁便随着宋伯伯戍边在关外，鲜少回上京。”
姜意暖仰着脸，笑容依旧谄媚狗腿，对于萧砚山会问起宋泽熠，她颇为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宋家如今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存在，尤其年少便被封奋威将军的宋泽熠，谁人不想拉拢。
“殿下爱才，这宋二哥确实是个人才，兵法武功皆了得，若是殿下能收为己用，对殿下颇有裨益。”
“呵，你很关心本王？”
他冷嗤，深眸却再一沉。
“暖暖跟祁王殿下同气连枝，自然关心殿下。”
姜意暖虚以委蛇的媚笑，不禁想起往事，当年宋泽熠为了救她闯宫门，浴血奋战只为带着她离开那吃人的皇城，可惜了，以宋二哥的身手不该死的如此凄惨。
“只是同气连枝？”
萧砚山不满的将手中药瓶又倒出些许在掌心，抬眸看了看姜意暖脸颊上的伤口，阴森森的反问。
被那道阴恻恻的目光死死盯着，姜意暖宛如芒刺在背，她冷眼旁观，这祁王殿下一言不合又要给她上药，充斥着杀气。
这队可得好好站。
“臣女心悦殿下许久，承蒙殿下不弃，自然是同气连枝，同生共死，感同身受。”
姜意暖撒娇般的抓着他手掌，轻轻摇曳，趁机拿走萧砚山那瓶价格不菲的伤药揣在怀里，打死都不拿出来。
“多谢殿下垂怜，这药臣女觉得比张太医的还好些，这点上药小事就不劳烦殿下啦。”
怎奈萧砚山并没打算放过她，继而再次询问：“为何自毁容貌？”
“臣女不愿嫁给太子，可惜殿下不肯用军功换臣女，臣女只好自寻出路，能拖延一时就拖延一时。”
姜意暖淡淡的说了一句，眉宇间是无限寂寥落寞，那长长的睫毛微微振动，泪珠儿仿若下一息便会扑素扑素掉落下来。
“本王越发觉得有意思的紧了。”
萧砚山带着探寻的眼光审视着她，这一刻猜不出她话中几分真假，只是横亘在她侧脸的疤痕格外狰狞刺目。
这会儿，萧砚山已经品完了一杯茶，默默把姜家令牌的揣进怀里，他倏然起身，顺带将虚坐在怀中的姜意暖推开，他掸了掸落在衣摆上的灰尘。
“这令牌留在我这还有用，你这些时日不要再给云州传讯，太子那边似乎发现些许端倪，能不能躲开刀锋，看你自己本事，不过姜府涉险与宋府私购战马，兹事体大，武陵侯在未查明真相前，不得离开上京。”
他嗓音磁性撩人，只是周身散着冰冷的气息，他摇身一变又是那个清冷无情的祁王萧砚山。
“多谢殿下。”
姜意暖眸光一喜，她求了太子那么久，萧策也没吐口应允另派他人去接应质子的请求，如今被萧砚山三言两语就扣下出京之举，她多少有些因祸得福。
“那个，臣女刚想起来张太医命人送来的药该喝了，臣女先行告退，殿下请自便。”
说罢，捻手做礼，便要脚底抹油。
“站住。”
萧砚山蹙眉，满眼不悦的审度姜意暖，那目光流转间邪佞又黑暗的光泽，令人心底发抖。
“祁王殿下还有何吩咐？”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只觉得笑容又僵又硬，嘴角都有些酸涩的味道，她就知道祁王殿下如此礼遇，定然不会做亏本买卖。
“孤要你的消息网，若你再敢欺瞒，三司之祸，定让你父与你那位宋家二哥，好好尝尝苦楚。”
萧砚山冷冷道出他的想法，不是商讨，而是胁迫，是命令。
“此事容我想想。”姜意暖正纠结，冷不防被萧砚山一把按住脖颈，巨大的冲力，让她来不及稳住身子，径直撞在他的身上，而他惩罚的吻猝不及防便倾盖而下。
她脑海一阵空白，唯有疼痛是那般清晰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