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等任卓一家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苏黎已经跑的没影儿了,安栀嗔怪的锤了一下任卓:“我当时太激动失态了,你怎么都不想着提醒我点儿,都没感谢救咱们儿子的恩人呢,多失礼啊,这下好了,人已经走了,我们上哪儿找去?”
任卓小心翼翼地给她赔不是:“怪我怪我,咱们去问一下清扬,那小丫头肯定是本县的,咱们问到了地址,就带着安安上门感谢去。”
周清扬正好走了过来,任卓连忙叫住了他:“清扬,我们想问一下救了我们儿子的那个小姑娘是住哪儿的?我们刚才见到孩子一时间太激动了,就没顾得上跟人家道谢,等想起来的时候这人已经走了,我们就想挑个日子,上门去当面道谢,这样显得更诚恳一点。”
后者闻言摆了摆手:“任大哥,感谢的事情先不提,过后再说,我正好有事儿找你,借一步说话。”
任卓感觉到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就让安栀先带着孩子回去,自己则跟着周清扬到了会议室,两人进去后周清扬关上了门。
“清扬,什么事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说吧。”
“任大哥,这次小安被拐卖的事情,可能和京市那边有关系。”
“你说什么?”任卓声音一变,眼神已经变得凌厉起来。
“咱们内部出了一个叛徒,和那群拐卖犯有关系,他供出了一个人说是指使者。”
“是谁?”
“汪景祺。”
“不可能,他没那个胆子,也没必要。”
“我也觉得蹊跷,至于是不是真的,咱们还得慢慢找证据,就像任大哥说的,他没那个胆子,也许他只是没那个胆子自己做,万一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也就只有京市的那个了。”
“好,很好,看来是我之前对他们太手软了,这次竟然把手伸到安安头上了,清扬,立刻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搜查汪景祺的住所,派人在汪景祺家周围守住,防止他畏罪潜逃,逮捕令一旦下达,立刻抓人!”
“好,这就去。”
汪景祺家,他正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放空。
他从三天前就已经没睡过一天好觉,当初那个人告诉他,只要任卓的儿子丢了,他必会着急的失了分寸,无心工作。
这时他只要安排人在县里的公账上动一动手脚,再立刻去举报,便可以把任卓赶下台,自己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县长的位子。
想他汪景祺,今年年上一任县长升职调离清平县的时候,他以为凭他的才干和多年的功绩,县长怎么说也该轮到他来当了。没想到的是,上头竟然直接空降了一个人过来,一下子就爬到了他的头上,而且任卓竟然还比他小上整整十岁!
他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凭着一个好家世!恨意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狂蔓延生长,看着那些原来在他面前极尽恭维的人现在看他的眼神。
仿佛都在嘲笑他,像一个个狠狠的耳光甩在他的脸上,他无法忍受这样的落差感,直到有一个神秘人找上了他,问他想不想报复回去。想啊,怎么不想,他每天做梦想的都是怎么把任卓轰下台。
可那个人竟然给他出主意让他去找人拐卖任卓的儿子!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种事情他怎么敢干!可经不住那个人的一再诱惑,说他会帮自己善后,保证怎么查都查不到自己身上。
对于权力的渴望终究是战胜了他内心的恐惧,他去做了这件事。当手下人告诉他已经成功绑到那小孩并且没留任何痕迹的时候,庆幸之余,他的心底还升起了一股隐秘的快感。
但同时也伴随着夜里的失眠和惊厥,他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是一个小孩子站在他面前哭着问:“你为什么要害我。”从梦里惊醒,他再也不敢闭眼,就这么熬了三天。
可是就在昨天,他竟然得到消息说,任卓的儿子找到了?还连带着那几个拐卖的人贩子都抓到了,他又开始恐惧,惊慌,他害怕自己做过的亏心事被查出来。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联系不上那个神秘人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被放弃了!他无法想象,要是事情败露,他会面临着怎样的局面。
门突然被大力敲响,他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也许那个人已经帮自己善后了呢?他慢慢的走过去开了门,直到看见门后身穿正装的周清扬和另外两个公安,他心凉了。
周清扬出示了搜查令和逮捕令:“汪副县长,经调查现在怀疑你与本县一起重大人口拐卖案有关,经上级批准,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与处分,并且我们要对你的住所进行依法搜查,带走!”
一双银色的手铐铐上了汪景祺的双手,他一脸灰败的被带出了门,心里想的是完了,一切都完了。
汪景祺被带到警局后,立刻接受了审讯,他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只是当问及指示他的人是,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只说那个人每次都是单方面联系他,声音听起来沙哑难辨,自己也分不清电话那头的人是男是女。只是他提出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每次通电话的时候,虽然那个人极力克制,但是还是能听出来他话里带着陌生的口音。
周清扬让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并让他模仿几句。汪景祺凭着自己模糊的记忆模仿了两句。周清扬立刻判断了出来,儿化音!
这是个重大的发现,这种口音主要分布于北方地区,其中以北京,天津地区的儿化音最为突出,有时一句话里有三四个词都能带上儿化音。
在加上进行过专门的调查之后,确定那个人的电话都是从京市打过来的,京市,冲着任大哥来的,除了那些人,周清扬再想不到别的人会这样做了。
至于具体是谁,那就只有告诉任大哥后让他自己去推断了,其实自己心里已经隐隐有猜测了,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身为外人并不能插手。
京市任家
任越一把掀了书桌上的东西:“废物,都是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我养你们来干什么吃的!”电话里的人回答:“是属下的失职,是这次被绑的人里面有个小丫头,打晕了我们的人,救走了那孩子。”
“借口!都是借口!你们安排的人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解决了,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去查,给我查,找到这个人,敢破坏我的计划,我要让她付出代价!还有,想办法跟那边撇清我们的关系,尾巴给我收拾的干净点儿!其他人没放下警惕前,不许再动手!”任越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扭曲,透着一股子阴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