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付文婷都是过来直接给钱的。
今天居然可以坐下吃饭。
不过说真的，史一尘这个老狗逼吃饭也确实不怎么讲究，桌上全是油汤滴水的。
他把吃的食物残渣都堆在桌子上，里面杵了三个烟头，就像给他自己插的三柱香一样。
再看看锅底，只剩半锅油不说，还特么的关了火。
这一切都说明他们就是在等付文婷过来敬几杯酒，然后买单走人。
压根就没打算再吃。
说真的，这样的桌面，你换个人来看到这种情况，哪还吃得下去？真的是看着倒胃口的那种。
不过王昊呢，确实有点出人意料了。
他先把付文婷安排坐下来，再去叫服务员。
“小妹！”
“服务员！”
“来个人！”
王昊连着喊了三声也没有人理他，于是他就扯着嗓子喊，“收钱。”
“来咯！”
一个小伙子咻地窜了出来，进了包间，“哥，算账 ？”
王昊说，“菜单拿过来，加点菜，锅头加点水。”
“桌子抹干净，不然都没得食欲了。”
妈的，说好收钱的，这不是骗人吗？服务员脸都黑了，不过还是按照王昊的吩咐去做。
王昊点菜的时候，服务员在抹桌子。
“来个鹅肠！”
“来个毛肚！”
“来个嫩牛肉！”
“来个虾饺。”
“兔腰子来一份，这个吃了凶！”
一桌子的人除了付文婷，都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对了，再来个明天见！”
服务员眉头一皱，“哥，明天见是啥？”
王昊说，“金针菇！”
服务员走的时候，都还在自言自语，“为啥金针菇叫明天见？”
不光服务员想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
刚才还在低头耍手机的白敬希这个时候都把头抬了起来。
讲真，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王昊。
他是觉得王昊有点眼熟，但是又不是那么熟，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肯定记不起来在电梯门口见过王昊的事情。
史一尘看到白敬希脸上的表情时，就猜到他可能对那个什么明天见很感兴趣，于是问，“小伙子，你还没跟我们说，金针菇为啥叫明天见？”
王昊看了看史一尘，“史科长想知道？”
史一尘嘿嘿一笑，往椅子上一靠，“聊天嘛，肯定要找有意思的聊啊。”
王昊摇摇头，还在给付文婷准备碗筷，“我师父要是想知道，我就说，她都没兴趣，我就懒得说了。”
史一尘可能也是没有想到今天来的年轻人这么不识好歹。
他也不可能拉下脸去求付文婷。
付文婷自己也吓到了。
她还沉浸在自己坐在桌前的惊讶当中半天没缓得过来。
有人马上提杯，“小付，好久不见了，来喝一杯。”
付文婷双手端杯，马上跟桌上其他几个人喝酒，王昊也不拦着。
以前都是师父去敬别人的酒，可能还要加上一句，“我干了你随意。”
像史一尘这个狗逼，可能有时候都懒得端杯子。
再看看现在，师父一下子就变得很重要了，这是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
服务员来加汤，菜也上了。
付文婷看着王昊问，“快说，为啥金针菇叫明天见。”
王昊首先就把金针菇倒进锅里开始煮，“因为今天晚上吃进去是啥样子，明天拉出来，它还是啥样子。”
哈哈哈哈……
一屋子的人顿时就笑了 。
连服务员都没绷住，他马上转身现学现卖地给小妹讲段子，把小妹哄高兴了，搞不好可以吃肉。
可是王昊却没把师父哄高兴，接下来吃饭的时候，她还刻意地避开明天见，很嫌弃的样子。
大家每每看到这个场景都会会心一笑。
暗自把这个东西给记下来，以后在别的场合也是可以拿出来用一下子的。
当然，也有人没把王昊恶心笑话当一回事，就是史一尘，他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敷衍着气氛。
这个狗逼现在气得很。
本来准备下一场的，可是王昊和付文婷真的就这么不懂事地坐了下来。
付文婷还好，依旧是那副任人拿捏的样子。
可是这个王昊就有点讨人厌了。
用以后的话来说，那就是社会的毒打挨得太少了。
于是，史一尘不动声色，突然问了一嘴，“小付啊，你这个徒弟以前没见过呢 ，是不是新来的。”
王昊根本就不给付文婷开口的机会，“我算是土生土长的八机厂老油条了。”
“啥都知道，啥都懂。”
“史科长不相信可以考我嘛。”
呵呵……
这一屋子的人大家都在交换着眼色，大概心里想的都是同样一句话：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 ，王昊给他们的第一印象： 智商低，情商低，欠收拾。
关键是他还觉得自己挺幽默。
像王昊这样在外面说话的，大 概率会被人当成小丑。
史一尘问，“小王，看来对八机厂的人和事都还挺熟的。”
“你们那个秦科长人怎么样？”
“一直说找个机会认识一下子的，都还没有找到时间。”
嘿，这个老阴逼，又挖坑，又抛饵。
挖坑是准备让王昊跳，但凡王昊说错半句，史一尘转头就把这些话卖给秦阳。
抛饵是让师父看到把设备销售出去的希望，人家都准备见你科长了，这一单不就快成了吗？
王昊下意识地看了看师父。
发现她眉梢轻轻挑起，这一看就是情绪被钓起来了。
所以说史一尘这种老色批还是有点东西的，看人下菜，知道在付文婷这个年纪，不再相信那些虚荣的东西。
要来些实在的。
只有这些实在的东西才能拿捏住她的心。
于是，所有人都在等着王昊的答案 。
来，让AKA八机厂老油条告诉你秦阳是个什么货色，“秦阳，绝对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科长。”
噗……
有人在喝酒，喷了一下子，埋头擦酒。
付文婷的手在桌子下扯王昊的裤子，桌面上给王昊猛打眼色：你干嘛呀，找死吗？
史一尘刚才没笑，现在笑了：这个王昊是特么大傻逼。
白敬希悄悄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傻小子脑子果然不好使。
王昊发现他们都看着自己，表情一言难尽。
王昊说，“怎么了？我没说清楚吗，那我说清楚一点，秦阳就是八机厂销售公司业务科有史以来，最大的傻逼。”
众人：(O_O)有种！